時間一晃到了林希成婚禮當天,露天舉行的婚禮,場地佈置的非常美,放眼望去全都是大朵大朵擁簇的鮮花,草坪上鋪着紅色的毯子,白色的凳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花形的拱門更是吸引着來賓拍照留念。
糖糖覺得吧,好看歸好看,就是少了點什麼。
說白了就覺得這不像一場婚禮,僅僅像會展中心裡面陳列的樣品,可能缺少的是愛吧。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場聯姻,男家女家結合強強聯手的那種。
“糖糖,我們去拿點喝的吧。”司媽媽挽着糖糖的手道。
糖糖點頭,朝着長長的桌子那裡走去。
司傅有事得晚點來,她和司媽媽先到,至於司爸爸……
糖糖側頭看了一眼司媽媽。
今天司媽媽和她穿着同色同款的裙子,司傅說像母女裝,結果被司媽媽瞪了一眼,說這明明是姐妹裝。
粉色的裙子設計很簡單,只有簡單的花紋點綴,畢竟今天她們不是主人翁,自然不能搶了風頭。
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當她聽到梨花海棠後立刻去書房找司傅聊這件事,然後偷聽到他鬼鬼祟祟的通話,說什麼很在意夢想。
司傅總是很快就在發現她的存在,在意識到她站在門口的時候,立刻把電話掐了。
糖糖先把那件事丟到一邊,直接讓他打電話給司爸爸問梨子的事,電話接通後糖糖問了幾個問題又逼問了司爸爸幾個問題,梨子事件水落石出。
毫無意外,司爸爸就是那個與司媽媽寫了一年的信但從來沒有沒有見過面的筆友,司爸爸覺得梨花海棠這個名字……
咳,有點裝逼過度的情懷。
便一直在背地裡喊梨子。
那一年,司爸爸說他活着的樂趣就是等信,看信,回信,可快樂了。
對他來說,梨子這個名字,比秋雅更有意義。
但這都是司爸爸一個人的小秘密。
因爲他知道司媽媽最討厭就是別人騙她,因此司媽媽一直不知道其實她的一切都被司爸爸知道,才產生了那樣的烏龍。
司爸爸還說那筆友其實本不是他。
是他發現司媽媽有筆友之後,費了很大的勁找出對方,然後讓對方把那筆名轉給他,並且要保密這件事,爲此司爸爸花了幾十塊錢。
要知道在那個時代,幾十塊可是很值錢。
糖糖隔着電話瞭解了這段感情,唏噓了一小會,後提醒司爸爸務必出席林希成的婚禮,以及把那些信件帶上。
掛掉電話後,她再一次鬱悶自己沒能和司傅早點遇見。
瞅瞅她身邊最親密的幾對夫妻,哪一個不是在上學的時候就下手了,唯獨她和司傅的‘資歷’最淺,看起來都沒有底蘊。
“糖糖,你在想什麼,都出神了。”司媽媽見糖糖呆呆的樣子,愣着一動不動,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先吃哪塊蛋糕。”說完,糖糖佯裝很有興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
長桌上面鋪着白布,擺滿了精緻的糕點以及堆疊起來的高腳玻璃杯,糖糖拿起香檳抿了一口,眼睛向四處看了看,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就差主角。
幾杯飲料下肚,糖糖想要上廁所,見司媽媽和幾個富太太聊的挺開心的,她不打擾直接去了洗手間。
當她上完廁所出來後,頓時被站在女廁門口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你走錯地了吧。”糖糖沒好氣,因爲站在她面前的,是林希成,黑西裝白襯衫胸口還掛着新郎的花簇。
“她去哪了。”林希成直接問。
他已經快一週連繫不上週佳人,他知道她只是去某個地方躲了起來,不然糖糖這邊早就亂套,只是不知道她躲去哪裡罷了。
他本想等她回來,看看她能躲多久,但突然他不想再等了。
“她沒告訴她嗎。”糖糖明知故問,當她眼睛再次看到新郎二字的時候,她不舒服似的補一句:“可能她不想讓你知道吧。”
林希成不在意糖糖說話的態度,一雙眼睛直直勾着她看。
糖糖本想嘴硬不說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她從林希成的眼睛裡讀到了……
總之是種複雜又一閃而過的情緒,她抓不住其中的含意。
但是她心軟了。
“她去迪拜了。”糖糖語調快速的說。
“不可能。”林希成一口否定。
“爲什麼不可能,你都結婚了她去散散心不行啊!”她被林希成的態度弄的有些生氣。
“她護照在我這,她沒法辦新護照。”林希成說,之前周佳人走過一次,其實她走到天涯海角他都可以抓她回來,只是出了國門難免有點費勁,於是他把護照收了,同時用了些手段令她沒法領取新的護照。
所以她怎麼可能出國。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連糖糖都騙。
看來這次……
“……啥!!!”糖糖沒從林希成的話裡反應過來,如果說佳人真的沒有出國,那爲什麼佳人連她都要騙呢,佳人可從來都沒有騙過她的啊,看來這次……佳人真的傷透了,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可那丫的裝的也真像,做足了有時差的樣子。
但她既然沒去迪拜,那麼她又躲在了哪裡呢。
“你也別急,她今天一定會來的。”林希成看見糖糖開始自亂陣腳,難得開口多說一句,後將視線從糖糖身上移開,看向遠處蔚藍的天,是一種莫名的相信。
“我真是多虧你!”糖糖扔下一句,快速的跑開,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佳人連她都騙這件事上……
佳人一定一定一定,很難過吧。
她一直只顧着自己的事,忘了去多關心佳人。
佳人憑空捏造要去迪拜這件事情,一定會有很多地方有漏洞,她僅僅只是提出看看護照就已經捅破了,但她一點也沒有過問。
想起她難過的時候佳人陪在她身邊細心照顧她開導她的場景,糖糖只覺得自己很混賬!
她太自私了!
回到現場,遠遠看見司媽媽和司爸爸,司媽媽正背對着司爸爸很不願待見他,當司媽媽看見她後,擡腳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糖糖把心底的自責收起,先處理眼前這一件。
“糖糖,是不是司傅把他叫來的,這小子行啊,到現在還幫他爸……”司媽媽咬咬牙,絲毫不顧司爸爸就在身後。
“不關司傅事,是我……”當糖糖看見司媽媽要把鍋扔到司傅身上的時候,立刻挺身而出把鍋接住,這本就不關司傅的事,要罵就罵她好了。
然而一直跟在司媽媽身後看起來非常弱雞的司爸爸,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她。
“梨子!”司爸爸見因爲自己的關係,不僅兒子受罵,現在就連兒媳婦都要連累時,沒法再沉默下去。
“這是哪個賤人?”司媽媽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炸毛了,轉身瞪着司爸爸快速的問!
“是你……”司爸爸話一出口,意識到司媽媽眼神透着要將他千刀萬剮的凌厲,立刻改口:“不對不對,我喊的梨子是你!”
“我還蘋果西瓜呢!”司媽媽聽到這個,把手提包夾在腋窩底下,似乎要伸手打人了。
“梨花海棠!”司爸爸豁出去了,喊道!
“……”司媽媽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我是秋波暗許啊!”司爸爸鼓起勇氣,一張老臉浮起了點點紅暈,頗不自在。
“噗!”
糖糖忍不住噴了出來,她頓時把嘴巴捂住,見兩人沒受自己影響,慶幸。
“你……”司媽媽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
“是我。”司爸爸向前一步。
司媽媽擡手捂着嘴巴,眼裡全是震驚,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司爸爸依舊在悄無聲息的走近。
糖糖見司媽媽態度終於有好轉,起碼肯直眼看司爸爸時,背地裡朝着司爸爸做了一個ok的手勢,司爸爸給她回了一個大拇指。
糖糖收到後,轉身離開那塊空地,給人小兩口挪地方。
她一邊踢着地上的小草一邊鬱悶司傅那丫的怎麼還沒來,她一個人實在太無聊的時候,眼睛突然被遠處草叢裡不正常的動靜給吸引住。
糖糖想了想,決定走過去看看。
在她離草叢還有兩米的時候,那草叢裡突然站起一個人揹着她快速的跑掉!
糖糖瞳孔一縮!
覺得林希成真是太瞭解佳人了!
因爲那道身影,正正是說自己去了迪拜的周佳人!
糖糖想也沒想直接拔腿追了上去!
兩人在街道上奔跑了十來分鐘,一個想逃一個想追,兩人漸漸遠離了結婚場地,最後是周佳人體力不支被糖糖逮到了,此時兩人停在大馬路邊上,周佳人累的在花圃邊坐下,糖糖則雙手叉腰喘着氣,不忘質問:“挺,挺挺厲害的啊,一段時間,沒見,連,連我都能跑過了!”
“沒……沒你厲害。”周佳人撫着胸口,心跳太快了,從來沒有這麼跑過,心裡的抑鬱好像隨着這一場十來分鐘忘我的奔跑減輕了不少。
“佳佳,你沒去迪拜去哪了?!”糖糖恢復的比周佳人快,她向前兩步在周佳人身邊坐下。
“對不起糖糖。”周佳人見自己已經敗露了,只好坦白:“瞞了你對不起。”
“你這一週去哪啦?”糖糖不在意欺騙,只在意佳人這一週過的怎麼樣。
“我……我去海邊住了一週。”周佳人吞吐道。
海邊。
即使周佳人沒講清楚,但糖糖知道是哪個海邊。
之前佳人和林希成曾在那個地方住過半個月。
佳人還和她說過,那半個月是她最快樂的時光,不用想亂七八糟的關係,單純只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塊。
一想到佳人自己一個人在曾經快樂的地方回憶着過去的時光……
糖糖心底痠軟起來,朝周佳人伸出手,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