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嗎?”墨北深問道。
他伸手將喬亦歡有些散亂的頭髮,給撥到耳後。
“你想幹什麼?”
墨北深聽到聲音,他給喬亦歡整理頭髮的手一頓,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溫柔。
“你醒了?”墨北深冷淡的問道。
“恩。”喬亦歡低低的應了一聲,她的嗓子還有點不舒服,發出的聲音也粗糲難聽。
喬亦歡不想說話,一是因爲嗓子疼,而是因爲她和墨北深之間已經走到無話可說的地步了。
墨北深的目光暗沉,他在喬亦歡的眼睛裡再也無法看到,以往隱藏在最深處的繾綣與柔情。
他以爲自己從來都沒有注意到,但是此刻那些感情消失了,他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到了此刻他才明白,其實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也不是不在意的。
喬亦歡經歷了許多,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沒有絲毫的污濁,只是少了對他壓抑的情感了。
他知道他應該離開這裡的,但是卻怎麼也邁不開腿。
“剛剛看你一直皺着眉頭,是做噩夢了嗎?”墨北深問道。
“沒有,只是夢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喬亦歡淡淡的說道。
現在她好像已經學會了怎麼放下墨北深了,所以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輕鬆了很多
不再苦苦壓抑,也不再患得患失。
她沒有說謊欺騙墨北深,她是在一次夢到了七年前。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徹底的和七年前告白了,至於七年前就當是做了一場關於愛情的美夢罷了。
而夢醒了,就什麼都散了。
她已經在夢裡和墨北深做了一場告別,是對愛的割離。
墨北深看到喬亦歡眼中的疏離,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心情有些煩躁,他開口問道:“你是在怪我嗎?怪我沒有接你的電話,去救你?”
“沒有,你想太多了。”喬亦歡淡淡的說道。
她的心中已經沒有多少波動了。
墨北深剛從七年前的那場車禍中活下來,她爲墨北深高興。這一次墨北深沒有去救她,對墨北深是怨的,恨的。
可是墨北深從來沒有對不起她,七年前更是捨命救她。
她之前怨,恨,都是因爲他把墨北深放在心裡,把墨本身當成是自己的愛人。
現在就當七年前做了一場夢,而夢裡的人恰好與墨北深長的一模一樣而已。對於一個陌生人,她的怨和恨都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任何由來。
所以她不恨墨北深。
“你真的不怪我?”墨北深又追問道。
“你不用試探我,我說不怪你就是真的不怪你。”喬亦歡很認真的說道:“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你救我,我很感激你,你不去救我是理所當然的事。你不欠我,所以沒有義務,一定要對我的人身安全負責任。”
她這話說的十分的漂亮,也很客觀。
但是墨北深聽了這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情攪的心情煩燥,喬亦歡怪不怪他,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莫名其妙的在意,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要瘋了。
他莫名的又想到了這一次救了喬亦歡的南宮旭,他有些擔心喬亦歡會因爲這一次的事情,對南宮旭改變什麼想法。
於是他開口提醒,道:“我勸你最好別打南宮旭的主意,南宮家早就已經內定了薜璇做媳婦。而且南宮旭就是一個浪子,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可以綁的住他的。這些年,被南宮旭勾到手,最後又拋棄的女人,數不勝數……”
這話墨北深在喬亦歡剛回國的時候就經常說,但是這一次,他的心態和之前卻是半點也不相同的。
他這一次是真的站在喬亦歡的角度去考慮,怕喬亦歡真的陷在南宮旭這個大坑裡面去了,也是擔心南宮家的人會來刁難喬亦歡。
但是顯然,喬亦歡並不是這樣想的。
喬亦歡對南宮旭依舊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南宮旭救了她,現在還躺在病牀上,墨北深卻跑過來跟她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夠了。”喬亦歡不等墨北深將話說完,就已經開口打斷了墨北深的話。
她第一次開始用客觀的角度和眼光,去審視墨北深,結合他說的話,以及以往做的那些事情。
她冷冷的說道:“墨總,你不覺得你自己有點太自以爲是了嗎?我和南宮旭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南宮家已經內定了薜家做姻親,南宮旭是不是浪子,我以後會不會被拋棄,這些和你墨北深有什麼關係呢?”
見墨北深的臉色鐵青,喬亦歡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說道:“還是說,墨總,你喜歡我?”
墨北深沉默的看着她,喬亦歡的心裡突然之間涌現出了一股極爲荒謬的想法。
只是沒等這個想法成形,突然之間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喬亦歡和墨北深同時回頭,朝護士看了過去。
護士沒有想到喬亦歡已經醒了,而且病房裡居然還有一個高大英俊,氣度不凡的男人,整個人有些懵,呆呆的看着他們。
墨北深被別人打擾了他和喬亦歡相處地時間,因此心裡覺得有些不快。
喬亦歡卻覺得鬆了一口氣,現在她真的不想和墨北深有過多的接觸,她見護士不說話,於是主動開口問道:“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護士聽到喬亦歡的話,這才反應過來。
“1704號房的病人已經醒了,現在想要見你,你方便過去看一眼嗎?”護士開口問道。
喬亦歡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
1704號房的病人是誰,但是很快她就已經反應過來了,護士說的應該是南宮旭。
南宮旭這一次因爲她受傷住院,她欠南宮旭的越來越多了,不知道她的有生之年,是否能將欠下的債全部都還清。
“好。”喬亦歡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不過去看看南宮旭,她始終是不放心的。即使她知道,南宮旭沒有傷到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