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家醫館後,馬車一路趕往長公主府。
車廂裡,玖嵐忍不住問,“小姐,雲老爺子怎麼會拜託您這樣的事?怎麼說,三皇子都是他的親外孫,可他……”
某隻嘆了一聲,“雲老爺子活的通透啊,三皇子無憂無慮的活了十幾年,麗太妃那裡想來也死了心,所以宮裡安穩,雲家也就安穩,不用參與到爭權的漩渦了去。”
“可就算是三皇子好起來,也就未必會有奪取之心啊?”
“三皇子或許沒有,可是麗太妃未必沒有,雲老爺子是瞭解她的,心高氣傲的女人哪裡會甘心屈居人之下?”
“唉,倒是可惜三皇子了。”玖嵐感慨了一句。
“有什麼可惜的,這樣的生活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未必不是福氣,姐想單純快樂的像個孩子還求之不得呢。”
“小姐,您……”
“好啦,姐就是隨便一說,現在宮裡是不消停,不過將來,姐一定讓它乾乾淨淨的,讓我的孩子都能過得單純快樂,有個美好的童年……”
“咳咳,小姐,您……想的好長遠。”連孩子這樣的話都說出來。
某隻白她一眼,“長遠麼?尼瑪的明年就大婚,大婚後依着小鮮肉那麼禽獸的性子,能種不上……”話語一頓,忽然變了臉色,“擦,絕對不能讓他種上,姐纔多大啊,尼瑪的這是三十多歲就當奶奶的節奏?啊啊……太慘無人道了!”
車廂裡傳出某隻駭人聽聞的尖叫聲,令人虎軀一震。
到了長公主府時,某隻似乎還沉浸在那樣的悲劇中,不能自拔,以至於,看到長公主時,面色還是憂傷的。
驚駭的楚玉坐立不安,難道他母親得了不治之症?
楚玄也在,不過整個人都像是變了個模樣,坐在那裡端莊賢淑,目不斜視,某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還非常貞烈的瞪了她一下。
某隻嘴角一抽,這麼快就爲秦浩然守身如玉了?咳咳
長公主即墨冰生的美豔無雙,四十歲的年紀,看不出一絲寡居的落寞蕭索,面對她時,始終微笑着,某隻見了禮,才爲其把脈,認真的探查了片刻,起身道,“長公主殿下身體康健,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思慮過多,擾了睡眠,有些體虛之症,三變開幾幅藥,煎熬後服下,便可改善,不過想要徹底治癒,還需放下才好。”
即墨冰笑着點點頭,“三變公子不愧是神醫,本宮確實有些思慮過甚,唉,只是有些事不是說能放下就放下的……”話音一頓,又道,“麻煩三變公子開藥吧,本宮會按時服用的。”
“好!”某隻恭敬的開完藥後,便退了出來,一個不經意的轉頭,看到的畫面卻是……
美豔微笑的人,似乎一轉眼,便是愁眉不展,陷入了沉思中。
某隻的眉頭也一皺,這可不是單純的因爲丈夫去世,一個人孤寂纔有的心思了。
可楚玉和楚玄都算是比較省心的,她在愁什麼呢?
楚玉和楚玄送她離開,到了一個僻靜的拐角處時,楚玄停下步子道,“三變公子,雖然你是墨寶的義兄,依着我與墨寶的關係,該是對你以禮相待,可是我真的……已經心有所屬,所以爲了避嫌,我就不送了,這是給你的診金,沒有那麼多,可是……”
某隻接過一個布袋子,裡面沉甸甸的,她笑了笑,促狹的問,“可是什麼?”
楚玄咬了一下脣,“可是我也不能以身相抵,所以你就死了那個心吧。”話落,轉身跑了,像是害怕被某隻纏上一樣,速度飛快。
見狀,楚玉面色凌亂,嘴角抽的像是中風。
某隻卻笑得歡快,“哈哈哈,楚玄越來越有意思了。”
楚玉不甘的瞪她,“這都是你的傑作吧,你什麼時候讓她以身抵債了?”
“昨天啊,呵呵,你妹妹可比你可愛多了,怎麼樣,你妹子不抵債,不然你來?”某隻掂量了一下手裡的銀子,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楚玉嚇的抱緊了身子,“你可別胡來,我可是很有節操的人!”
某隻呸了一聲,“你有節操?你節操不是早就供起來了?”
某隻逼近,楚玉後退,“喂喂,你來真的?啊啊,不行了,好吧,好吧,我以前沒有節操,可是以後想有了行不行?”
某隻的腳終於頓住,墨水和玖嵐也鬆了一口氣,媽呀,雖然這裡是個僻靜的地方,沒有人來人往的,可是他們的眼睛還沒瞎啊,這要怎麼和主子說?
“什麼意思?”
楚玉見她終於停下,才放下手來,語氣彆扭的道,“意思就是,小爺也要爲將來的娘子守身如玉了唄。”
某隻撲哧一聲,“未來的娘子?你準備禍害哪一家的姑娘?”
楚玉不樂意了,“什麼叫禍害?小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要家世有家世,要外表有外表,哪個女子跟了小爺不是一樁好姻緣啊?”
某隻嗤道,“完全沒看出來!”
“那是你眼裡只有……”想到這還在外面的畫廊上,楚玉不甘的住了口,低聲又咕噥了一聲,“情人眼裡出西施,小爺的優點不是你能看出來的。”
“呵呵,難道你心裡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
楚玉聞言,眸子閃了一下,“也不是多中意,就是……”
某隻忽然擡步就往前走,楚玉愣了一下,緊跟在後面,不解的問,“哎,你怎麼不好奇的繼續問了?”
“問什麼?”
“問小爺中意的女子是哪一個啊?”
“不用問了。”
“爲什麼?”
“因爲我已經知道了。”
“啊?是誰?小爺自己都不太清楚呢。”
“嗤,是榛悅吧。”
“喂喂,你可別亂說,小爺可不承認哈,是你自己硬扣在小爺頭上的,到時候皓然要是找上門了,小爺可說是你慫恿的……”
“啊呸,楚玉,你能敢做敢當一點不?”
“小爺怎麼不敢了?我告訴你,你可別激我,否則我真的可就……”
“嗤,真的如何?把榛悅也給撲了?”
“那又什麼不敢?我妹子都敢撲了皓然,難道小爺還不敢撲他的妹子?”
“呵呵,那我拭目以待……”
“我要是真的撲了,你會如何?”
“剛剛不夠的診金,就一筆抵消了,否則,你就準備肉償吧。”
“噗……這麼說小爺爲了自己的貞操也是非撲不可了?”
楚玉一臉的悲痛,墨水和玖嵐卻是在內心強烈的鄙視着,您都要去撲人家了,還有什麼貞操?
想去就去唄,還非得藉由小姐的話說出來,也真是……無恥之極啊!
某隻沒有接着離開,而是兩人一路說着去了他的院子。
她還有些話要問呢。
楚玉的院子跟他的人在外面表現出來的不一樣,簡單又雅緻,外面種着一片楓樹,此刻,很多葉子都沒有掉落,各種的紅色看起來分外豔麗妖嬈。
兩人就坐在楓樹林邊上的亭子裡,四周有樹擋着,倒也不冷。
某隻一坐下,就想直奔主題,可是楚玉卻先開口,聲音帶着點落寞,“你可知道,這片楓樹林是誰種的?”
某隻倒是一怔,心裡升起一股異樣,卻抿着脣沒有開口。
楚玉笑了笑,“你那麼聰明,也已經是猜到了對不對,沒錯,就是皇舅,我小的時候,很喜歡纏着皇舅玩的,那時候,宮裡還太平,先皇登基之前,宮裡出了很多變故,有些人也想拉上皇舅墊背,可多少人還是明眼知事的,所以,他天煞孤星的名聲還沒有傳出去,他和母親雖然不是親姐弟,可感情一直不錯,經常來家裡玩,他府裡也有一片楓樹林,我見了很喜歡,便纏着他在我院子裡也種上一片,只是後來……”
他語氣一頓,聲音裡帶着絲無奈和落寞,“後來宮裡再起波瀾,皇舅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去,天煞孤星的名聲傳出去,他便也不再來了,母親有時候邀請他,可他還是能推辭就推辭……”
某隻插了一句,“他是不想給你們家帶了災禍。”
“沒錯,母親也知道,那時候誰和他走的近,便會惹上事端,母親當然不信天煞孤星的傳聞,知道這背後有人操縱一切,可是皇舅卻像是冷了心,從此後便孤身一人,再不與人靠近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楚玉一笑,“你隨我來這裡,不是想問母親爲何思慮過甚對不對?”
某隻點頭,坦然道,“沒錯,楚玄說你母親是因爲你父親過世留下的心疾,可我看着倒是不像,若是不能去了她這塊心病,只怕用再好的藥也是無濟於事。”
“唉,我知道啊,所以才告訴你啊。”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的心病是……那隻妖孽?”
楚玉笑得意味更深,“墨寶,也就你敢稱呼他爲妖孽,皇舅是生的極美,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可卻沒有人敢說,甚至多看幾眼,都會膽戰心驚。”
某隻瞥開眼,“其實他不是那麼難相處的,只是世人在心裡對他先入爲主,所以才都畏懼他了。”
“呵呵……這樣的話,你自己說出來信麼?好吧,是有一點點的道理,可實際上,皇舅無心無情也是真的,對你……只是例外罷了,他的那些冷酷沒有對你而已,這麼說吧,他對你是不同的。”
“楚玉,你繞老饒去的想要說什麼?”
“墨寶,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可是你卻不想去面對是不是?”
“楚玉……”某隻面色一變。
不遠處的玖嵐和墨水互看一眼,神色也有些糾結,楚小郡王這是要幹什麼?
“你別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母親憂心皇舅,不止是他天煞孤星的名聲,還有他的婚事,天煞孤星的名聲其實好解除,只有婚事纔是最難的,母親不捨得看他一個人就這樣一輩子……”
“天煞孤星的名聲揭開後,多的是名門閨秀想要住進攝政王府去,你母親實在是不必……”
“可是他卻都不會要!”楚玉打斷,“你可知,當初姚家那兩個女人從逍遙谷出來時,何其的風華絕代,迷倒了京城了一衆公子少爺,姚雲崢更是對皇舅傾慕不已,可皇舅絲毫不心動,她最後含恨嫁去東旭,還有云水閣的碧羅姑娘,你也是見過的,那容貌氣度也是傾國傾城,可在皇舅身邊盡心效忠多年,還是不能靠近一步,還有漓的大姐……”
他又頓了一下,才苦笑道,“蘭姐姐的品貌也是女子中的翹楚,對皇舅也是一心一意的癡等,可皇舅呢……母親曾經爲兩人牽線,說過皇舅多次,皇舅總是無動於衷的揭過去,母親甚至有時候以爲皇舅是不是對女子沒有了興致,可沒想到後來他遇上了你……”
“你母親知道……”
“是,母親聽說過你和皇舅的事,一開始還是很激動熱心的,以爲終於老天開眼,可誰知後來……我告訴她,你只能是皇上的人,她纔打消了撮合的念頭,爲此還感傷了好一陣子,若不是皇上是她的親侄子,只怕她都會想辦法把你幫皇舅搶過來。”
“你母親若是憂心的是這些,那我就……實在沒辦法了。”因爲她只有一個啊。
“是啊,你沒有辦法,我也是無奈,母親只能死心了,可皇舅呢,他會死心麼?”轉來轉去,楚玉終於說到了最後的要點上。
“楚玉,你這是要幹什麼?你想管這事?”
楚玉苦笑,“若是可以,我真不想管,看着你和皇上感情融洽,我只會替你們感到高興,可是皇舅怎麼辦呢?我和皇上一起長大,感情自不必說,可我對皇舅的感情也是真的啊,若是將來他們因爲你起了爭執,我要怎麼辦?”
“你可以誰都不幫!”
“我要是能做到就好了,到時候免不了都要捲進去的,皓然,漓,還有你哥哥,都可以很輕易的站在皇上的一邊,唯有我……”
聞言,某隻一時也無言以對,半響,她才低聲道,“楚玉,我會盡量不讓他們兩爭鬥起來的。”
楚玉苦笑一聲,“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這種事……當年,大家都是擔心皇上成年後,皇舅不會痛快的交出大權,會起爭鬥,可是我從來沒擔心,因爲我覺得皇舅不是貪戀權勢的人,他生性其實很灑脫,可現在我開始擔憂了,因爲有了你,一開始,我其實心裡是支持你跟皇舅的,因爲我覺得你們的性子更合適,皇宮那樣的地方都不適合你們兩個,誰能想到,後來你和皇上生了情分……”
“這是緣分吧……”某隻無力的一嘆。
“是啊,緣分,能在一起的便是緣分,相愛不能得的便是孽緣,可皇舅怎麼辦?”楚玉深深的看着她,“墨寶,爲什麼你不是兩個呢?”
這樣,他們就可以一人一個,誰也不用搶了。
某隻瞪了他一眼,“我倒是也很想!”
“唉……”楚玉愁眉苦臉,“墨寶,這些話,我誰都沒有說過,憋了很久,今日都說給你聽了,心裡終於好受點了。”
某隻嘴角一抽,“特麼的姐心裡不好受了。”
這是在給自己添堵呢,雖然都是事實,她也清楚,可藉着別人的嘴再說一遍,還是覺得沉重無比。
“皇舅在北邊更不好受好不?”楚玉哀嚎。
“那怎麼辦?你難道想慫恿我拋棄皇上去跟了你皇舅?”
楚玉忙擺手,“我可不敢。”話落,還看了一眼遠處的墨水。
墨水白他一眼,你確實不敢,可是你動搖小姐的心也夠斬殺幾百次的了。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就是爲了說給姐聽,讓姐陪着你一起難受?”
“唉,也不是啊,你不是機智麼,早一點想想辦法,能讓皇舅放手啊。”
“皇上更機智,你怎麼不去找他商量?”
“我哪敢啊?”
“那你就敢私下找我?”
“嘿嘿,咱兩不是朋友麼?”
“嗤,誰跟你是朋友。”
“也對,將來是表弟媳了。”
“啊呸!”
“難道你想當皇舅媽?”
“找虐呢,楚玉!”
“好,好,當我什麼都沒說!”
兩人打鬧了一下,氣氛稍稍緩和了點,半響,楚玉皺眉看着她,又纏着問,“墨寶,你倒是有沒有辦法化解兩個人的爭鬥啊?”
某隻被他黏糊的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一下手,“好像是有了。”
楚玉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還好像?”
某隻白他一眼,“姐說好像的意思就是還不確定,懂不?”
“那你跟我說說看,我幫你確定一下。”
某隻卻站起來,高深莫測的道,“天機不可泄露。”
楚玉着急的跟着站起來,“墨寶,不帶這樣吊人胃口的哈,你還想不想讓小爺今晚睡着了?”
“你睡不睡得着跟我有神馬關係?”某隻因爲想到什麼,神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得瑟的嗤了他一句,就招呼玖嵐和墨水往外走,“回宮!”
楚玉不死心的就要追上來拉她的胳膊,墨水一下子擋住了,“郡王爺,您是不是打算讓屬下稟報給主子,說您也有要覬覦小姐之心?”
聞言,楚玉嚇得收回了手,“小爺是清白的,小爺纔沒有。”
兩個就夠頭疼的了,若是再加上他,咳咳好吧,他沒有那個本事去搶啦。
“郡王爺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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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隻快要走出院子了,身後還響着楚玉不死心的吶喊,“有什麼需要小爺幫忙的,儘管開口哈,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某隻不理會他,走的很快,片刻,便出了長公主府。
馬車裡,玖嵐忍不住問,“小姐,您真的有辦法還是敷衍楚郡王啊?”
某隻嘆息一聲,“自然是真的想到了辦法,只是這辦法可行不可行,那妖孽配合不配合,還是個未知數啊……”
“什麼辦法?”
“天機不可泄露!”
馬車不緊不慢的趕回醫館,從那裡再回花樓,然後走密道回宮,一切計劃的都很完美,只是沒想到快到醫館時,居然遇上了即墨墉。
自從她進了宮,這還是第一次遇上。
即墨墉騎在馬上,似是無意和她在這裡碰到,見到她的馬車過來,含笑喊了一聲,“三變公子,這麼巧。”
墨水停住了馬車,某隻只好挑開了簾子,客套的寒暄,“是很巧啊,小王爺這是……”
“父王命我去尋些東西,不想居然遇上三變公子了,真是好久不見了。”
某隻也打着哈哈,“是啊,自從那日……呵呵呵,不知賢王爺最近可好啊?”
即墨墉眸光閃了一下,“父王身體很好,走路已經與常人無異。”
某隻故作大喜,“是嗎,那真是太可喜可賀了,呵呵,那日真是把在下嚇得夠嗆,還以爲……呵呵,看來貴府真是能人輩出啊,那樣的毒素都能解,真是佩服佩服。”
“三變公子真的是解不了麼?”即墨墉忽然意味深長的問。
某隻忙搖頭,“說來真是慚愧啊,三變確實無能無力,唉……”
“三變公子不必如此,你的醫術已經是神乎其神了,聽說大皇子也來請你看診了。”
“呵呵,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小王爺的眼睛啊。”某隻大方的承認。
“那不知三變公子看診的結果如何啊?”
“這個……?”某隻做出一臉爲難的樣子,“三變有規矩的,病人要求保密的事,是不會向外透露的,小王爺,真是得罪了。”
“原來這樣啊,三變公子無需自責,是小王唐突了。”
“多謝小王爺如此善解人意。”
“那三變公子以後可是要小心謹慎些了。”
某隻故作一驚,“小王爺何出此言啊?”
即墨墉一笑,“三變公子如此機智之人,難道還需小王點醒麼?”
“呵呵……”某隻乾笑,“三變不過是一介江湖郎中,實在是無心啊無心。”
“無心也罷,有意也好,總歸是陷進來了,三變公子還是好自爲之。”
“多謝小王爺提醒。”
即墨墉打馬離開時,又說了一句,“三變公子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
“呃?三變心情不好,尋了個世外桃源去散心了。”
“是麼?那可真是巧了,你去散心了,你家義妹就進宮了。”
某隻眨巴了一下眸子,“這有關係麼?”
即墨墉意味深長的一笑,沒再說話,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便飛奔出去了。
某隻落下簾子,眉頭皺了起來。
玖嵐心驚的道,“小姐,他是不是知道了?”
某隻搖搖頭,“他應該是猜到了,不過還沒有抓到把柄。”
“那咱們可要小心了,若是被他找出破綻,這事捅出去,可不是小事。”
“嗤,那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知道姐的兩個身份唄。誰規定不能女扮男裝了?姐花樓都能待的,區區醫館還不能開了?”
“咳咳,好吧。”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到了小姐這裡都不是什麼事,最多也就是京城再喧譁一次。
“不過,即墨墉特意等在這裡,不是爲了警告姐這個。”
“那是因爲什麼?”
“應該是想從姐嘴裡套出一點話來吧,看來賢王的腿能站起來走路,到底是爲何,他自己的兒子也是不清楚啊。”
玖嵐一時有些心寒,“他們還是父子呢,真是……”
“嗤,什麼父子?進了皇家還有父子?他兒子何嘗沒有害過他?賢王又不是傻子,還能不起了戒心?沾上了皇家權勢,什麼情分都會變。”
“小姐,那您呢?”
某隻一時沒反應過來,“我?”
“對啊,將來您也進了皇家後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您會不會……”玖嵐聲音幽幽的。
某隻一時愣了下,想了片刻,搖搖頭,“放心吧,姐不會的。”
“真的?屬下也相信小姐……”
“相信姐是一個有節操的人對不對?唉,姐就是太有節操了,一顆赤子之心永遠屹立不倒,唉,我自己都要被感動了……”
玖嵐無語了,好好的氣氛,又被小姐給擰巴了。
在外面折騰了半天,又穿梭了一遍底下的密道,從永和宮的出口上來時,天都已經黑了。
某隻一踏出密道,就看到即墨萌等在邊上,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
看見她的人,就一下子拽到自己的懷裡,張口便問,“怎麼現在纔回來,你可知朕等了……”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某隻察覺到他雙臂細微的輕顫,心裡一下子就又軟又酸了,“我昨晚不是都跟你說了,今日出宮,會回來的晚一些的……”
“你是說了,可是朕……又怎麼能不擔心?”他摟着她,雙臂收緊,真真是體會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煎熬了。
“我身邊都帶着人呢……”某隻咕噥了一聲,不過還是乖巧的依惟在他懷裡,她也是想他的。
後面上來的墨水和玖嵐低垂着頭,假裝看不到什麼曖昧的湖面,趕緊的偷偷溜出去了,還不忘貼心的關好門。
寢室裡,兩個人靜靜的摟抱着,半響,即墨萌解了相思之苦後,才拉着她的手去用餐,桌面上擺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某隻忙活了半天,還真是餓了,坐下後,就不客氣的吃起來。
即墨萌似是胃口不是很好,自己吃的很少,只是伺候着她,某隻吃的半飽了,才良心發現的也伺候起人家,又是夾菜,又是盛湯,就差嘴對嘴的餵了。
飯後,兩人倚在軟榻上說着話兒,某隻事無鉅細的把在外面這一天發生的都告訴了他,說到給大皇子看診的事時,她問了一句,“你擔心麼?若是你不願,我就不給他看好了。”
即墨萌摩挲着她的手,溫軟的觸感讓他留戀不已,“若是他有那個本事,儘管來搶。”
某隻點贊,“霸氣,嘻嘻,就知道你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所以,你纔會無所顧忌的給他們去看病?”
“嗯嗯,有這方面的原因吧,當然也有別的。”
即墨萌身子僵了一下,“還想爲他破除了那個傳言?”
某隻也不否認,“嗯,那幾個人都是受別人禍害,卻扣在了他的身上,這不公平,再說總也要揪出來幕後黑手,宮裡才能乾淨,他們身子若是好起來,定然不會放過那個人的,而且,說不準也會站在你這邊啊。”
即墨萌輕哼了一聲,“二皇兄或許可能,可是大皇兄……就不一定了。”
“若是他還有異心,那正好想辦法趕出宮去。”
即墨萌眉頭皺了皺,“這個朕倒是疏忽了,他們幾個……可都年紀不小了呢,住在後宮確實不便。”
“呵呵……姐雖然在後宮,可是純潔的很哈。”
即墨萌聞言,卻還是不太滿意。“純潔的身邊爛桃花一筐子!”
“人家哪有?”某隻下意識的反駁。
“沒有麼?”他聲音幽幽的,像是要和她好好的清算一下。
一看這節奏,某隻立刻投降了,“嘿嘿,好吧,咱們繼續下一個話題哈,那啥,我還去見了雲老爺子,你猜雲老爺子拜託我什麼了?”
即墨萌一點都不意外的道,“是不是讓你不要出手去給三皇兄看病?”
“咦?你怎麼知道?”
“這個還用想麼?”
他欠抽的傲嬌樣,讓某隻看的磨牙,“你可以想一想的。”
見狀,即墨萌縱容的一嘆,“好吧,朕是瞭解雲老爺子的性子,他活的那麼通透,又一心護着雲家的基業,是斷不會攪進宮裡的爭鬥的,三皇兄一直那麼單純着,麗太妃便不會有什麼想法,可若是三皇兄好起來,指不定她又不甘心了。”
“嗯,老爺子想的是很周全,只是不知道那個三皇子到底是什麼病呢?”
即墨萌握着她的手就重了一下,“不許你對他感興趣。”
“呵呵,吃醋了?”
“哼!”即墨萌傲嬌的瞥開臉。
“嘿嘿,我就是沒見過,所以好奇看一下而已。”
“沒有朕長的好。”
“噗……好吧,你是長的很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
“墨寶,你又找罰是不是?”
“尼瑪的,禽獸,想親就親,哪來的這麼多彎彎繞繞?”
“這可是你說的,那朕便隨了你的意……”
“特麼的悶騷,唔……”
脣被封上,輾轉壓在軟榻上,纏綿了半響,那空蕩了一天的心纔算是填滿了。
只是火又被撩動起來,他呼吸急促的躺在一邊平復着,額頭上滿是隱忍的汗。
某隻也氣喘吁吁,卻不忘擠兌他,“看吧,讓你禽獸,現在又悲劇了吧?”
“你還敢說,若不是你……”
“我怎麼了?”
“你……挑逗朕!”
“納尼?姐這麼純潔,還會挑逗?”
“你敢說沒有?”
“……矮油,就是摸了一把麼。”
“可誰讓你……摸那裡了?”
“提前驗貨也不行麼?”
“……那你可是滿意了?”
某隻舔了舔乾燥的脣,心裡有些悸動的,“呵呵呵,姐當時頭腦空白,眼前眩暈,渾身震顫……”
“說人話!”
“那啥,姐有點心驚膽顫了。”某隻表情挺悲憤的,尼瑪的他真的是太超乎她的想象了,那是人類麼?
聞言,即墨萌終於輕哼了一聲,滿意了,“知道怕就好。”
“納尼,你打算以後用這個來威脅姐了?”
“書上說……男人用這個來征服女人是最強大有效的,你以後若是犯了錯,朕便……”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某隻瞪着他,“你便如何?”
尼瑪的,她就不信他有臉說出口?
她還真是低估他了。
即墨萌彆扭了一下,還是霸氣的道,“朕便讓你下不了牀!”
“擦,禽獸啊,你的臉皮是不是加固了一層,讓我看看……”
兩人又打鬧了起來,一盞茶的功夫後,纔算是平靜了,只是衣衫有些凌亂,可見戰況多麼激烈。
即墨萌幫她整理着,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去皇姑姑那裡,姑姑沒有說什麼吧?”
某隻窩在他懷裡,有些累,“沒有啊。”
“那別人呢?”
某隻嗤笑了一聲,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是想問楚玉吧?”
被戳穿了心事,即墨萌羞惱了一下,“知道還不主動坦白?”
“不知道怎麼和你坦白啊,其實也不是什麼事,就是那貨夾在你跟妖孽中間,過得有點糾結,找姐抒發一下。”
“朕知道,他與朕親近,與攝政王也有舅甥之情。”
“其實,你與妖孽也關係很親近啊,你爲什麼不喊他皇叔?”
即墨萌聞言,一時沒有出聲,某隻忍不住擡起頭來,看到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落寞,“怎麼了?”
即墨萌這才搖頭道,“其實,朕也不知道,爲何他對朕一直都有些疏遠,小的時候,父皇還在時,他與父皇的關係其實還好,對其他皇兄也有說有笑,唯獨對朕……”
“他對你很不好麼?”某隻不解了,更沒想到兩人之間還有這種事。
“也不是不好,只是親近不起來,就像是隔着一層什麼東西,朕其實對他也是,好像有種與生俱來的防備,等到朕登基,那種感覺便開始強烈,那時候,朕以爲是朕與他都是龍子,將來會爭搶這天下,一國難容雙龍,可直到遇上你,朕纔算徹底的懂了,原來根結是在你這裡……註定朕和他難以兩存。”
“不要胡說!”
“墨寶,這是遲早的事,朕不會放手,他也不會,所以……”
某隻打斷,“其實,或許還有其他辦法的。”
即墨萌一怔,“什麼辦法?”
某隻聲音沉沉,“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就是覺能大師給妖孽卜算的卦象?”
“記得,雙龍爭鳳,必有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