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打溼了梅沐天的白色襯衫,無聲的啜泣讓安靜的電梯裡氣壓越來越低,梅沐天抱着水青墨靜靜的站在那裡,想到修予景,他給過修予景機會的,而今天帶水青墨來醫院,他也只是在賭修夫人一定是來調和那兄弟兩個的,說不定就會說出那個賭約來。
若說了,水青墨就會清醒了。
若不說,就權當他帶她來看修予景,反正,即便他不帶她來,她早早晚晚也會來的。
卻沒有想到,一切都在按照他想象的在進行着,修夫人的車抵達醫院的時候,他也快到了。
就是這樣的巧合,不知道是他狠了還是修予景太倒楣。
可他狠嗎?
他不過是在揭露一個事實罷了。
若他直說,水青墨一定不相信,什麼都不如由修予景和修予深直接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指尖輕輕落在她的眼瞼處,一點溼意浸透了指腹,他的心也跟着酸了酸,“不過是一個事實罷了。”
水青墨無聲,依然還是靜靜的啜泣着,溼着他的襯衫他的胸口……
從住院部出來,眼前豁然一亮,明亮的陽光刺着水青墨眯起了眼睛,身體蜷縮在梅沐天的懷裡,這是他第三次抱她了,她突然間發現自己竟象是有些習慣了這個懷抱般似的。
身子被放在了後排的位置上,梅沐天還親自拿了一個靠枕墊在她的頭下,然後才關上她的車門坐上了駕駛座,轉頭低低的問她道:“還去學校嗎?”她能去的地方除了她的學校就只能是他的所屬地了,那又不同。
水青墨的腦海裡頓時閃過同學們嘲笑她的場面,眯着眼睛呆看着車頂的一角,她沒說話,也不想說。
不想理他,就是不想理他。
“那麼……”頓了一下,梅沐天又道:“去公寓了。”
水青墨依然無聲,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若不是確定才抱着的女人是活的,梅沐天甚至有種錯覺那是一尊雕像,從他放下她開始,水青墨就沒有動過。
車子緩緩啓動,
他隨手播放了一首鋼琴曲,輕雅的音樂頓時流淌在車廂內,起着舒緩人心緒的作用,明知道她會殤,可他還是做了。
車廂裡只剩下了音樂聲,水青墨象是睡着了,又象是清醒着,腦海裡走馬燈一樣閃過的全都是她與修予景從初初偶遇到今天醫院裡的再見的畫面,她不想憶起,卻怎麼也無法從腦海中摘除。
梅沐天的公寓其實距離天中真的不遠,若是從天中開車過去只要幾分鐘就到了。
車子駛過天中的時候,梅沐天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靜靜躺在車椅上的女孩,低聲道:“路過天中了。”
沒有迴應,水青墨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只有眼角晶瑩的淚珠反射在後視鏡上,惹他的心倏然一疼。
握着方向盤的手慕的一緊,是他做錯了嗎?
可若不做,她只會越陷越深,然後等到真相揭曉的那一天,只怕比現在還更難以承受。
公寓到了。
梅沐天打開了車門,低啞的嗓音湊近了水青墨的耳邊,“我抱?”
水青墨沒吭聲,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
於是,梅沐天自動默認水青墨同意了。
再一次打橫抱起她,水青墨軟如水的身子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緊閉的眼睛證明她睡的很沉。
睡吧,睡着了才最幸福,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用想。
電梯到了頂樓的公寓前,梅沐天單手開門單手抱着水青墨,偶爾低頭,女人如貓一樣的蜷縮着,看着這樣的她,着實難以把那個在黑場上英姿颯爽的女人與她聯繫上。
天差地別的兩種狀態。
公寓的門開。
臥室的門開。
水青墨被放在了男人的大牀上。
柔軟。
舒適。
再加上拉嚴的窗簾和適宜的空調溫度,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的淡淡的男性氣息,特別的讓人好睡。
不知道是不是梅沐天的氣息有催眠作用,那一睡,水青墨甚至錯過了晚飯,一覺睡到了隔天的天亮。
天亮了。
水青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揉着眼睛的手才擡起,便“啊”的一聲尖叫出聲,也驚醒了身側的正睡得沉沉的梅沐天。
男人原本就輕皺的眉此時越來越皺了,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的落在身側女孩的小臉上,“睡飽了?”
“你……你怎麼在……”水青墨結巴了,眼目所及不是她宿舍的那張上下鋪的小牀,也沒有陸敏敏還有她的一衆舍友,她在除了學校以外的地方過夜了?
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住處。
“這是我的牀。”梅沐天淡清清的打斷了水青墨,磁性的嗓音在這個清晨格外的悅耳動聽,微微涌動的喉結顯示着清晨最是男人荷爾蒙氾濫的時候。
“梅沐天,你好壞。”所有的意識回籠,水青墨突然間就活了過來一般,兩個小拳頭狠狠的砸向梅沐天的胸口,她好傷心好傷心,只爲,曾經的與修予景一起的短暫的時光裡,她是真的付出了真心的。
梅沐天感受着胸口如雨點般的捶打,只是靜靜的躺在牀上,任由着她打,他只默不作聲。
許久,水青墨終於打累了,或者說是無聊了。
她打了那麼久,可明明很重的拳頭落在男人的身上都彷彿是打在了棉花團上,有去無回,讓她特別的沒有成就感。
眼看着女人的拳頭揮舞的速度越來越慢,梅沐天長臂一摟,一下子摟過了水青墨,彷彿是男性荷爾蒙爆表了般的,薄脣緩緩徐徐的落向了水青墨的。
吻。
輕輕的。
柔柔的。
這是距離昨天他在他的辦公室的淋浴室裡吻過她後第二次吻她。
只是昨天是意外。
今天,卻明顯是梅沐天的刻意。 WWW ◆ttkan ◆℃o
“滾……”水青墨用力的推卻着,可那個‘開’字已經被淹沒在了男人的吻中。
梅沐天的手臂如鐵鉗一樣的緊緊的箍住了水青墨的腰肢,扣着她離他越來越近。
水青墨先是大腦一片空白,隨即就清醒了過來,不可以,真的不可以,膝蓋一起,她如小獸般的開始抗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