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聲傳來,臨海鎮裡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頭一緊,渾身都一哆嗦。
媽呀!這也太瘮人了。
石義一聲慘叫過後,大吼一聲,兩條前肢又從身體上重生出來。
這就是妖獸的強大體魄,再生能力超強,人族遠遠不如。
天生萬物都是平衡的,有所長,必有所短。
但再生雙肢,卻耗掉了石義極大的能量,他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
“敢問道友是何人?”石義聲音嗡嗡作響,好像身體自帶共鳴。
“冷瑞,臨海鎮鎮長!”冷瑞冷冷的說。
石義巨大的魚臉一皺,發出了極爲難聽的笑聲,聽着像是山洞裡傳出來的怪叫聲。
“哈哈哈!你就是冷瑞,名不虛傳!本座石義認栽!”石義乾乾脆脆說道。
“好,既然如此,也放你一馬,速速離去!”冷瑞板着臉,毫不客氣地說道。
“告辭!”石義聲音突然一下子大了起來,強大的音波又震得臨海鎮防禦陣法都是一陣子搖晃。
除了冷瑞,所有人都氣血涌動,站立不穩。
“止!”冷瑞輕輕地一揮手,石義的聲音音波瞬間消失了。
“嗚!”石義又是一聲大叫,大口一張,一束水柱噴出,直直地射向冷瑞。
石義是魚妖,這口噴水柱乃是他的一個神通__滴水石穿。
他這水柱可不是普通水柱,裡面雜着三滴重水,無物不摧,無物不穿。
冷瑞驟然間渾身一寒,心生警兆,開天眼之後,自然而然地和天地有了聯繫,對危險襲來特別的敏感。
功聚雙目,他一下子看見水柱中夾雜着三滴不同的水珠。
“重水!”他心裡不禁大吃一驚。
這重水他在尋龍觀大陣見過,乃至陰之物,其重無比。
間不容髮,沒有時間多想,他腦海裡浮現出開天眼時看到的那一幕。
似真似幻,一團團靈性光團。自由的跳動。
一團信仰之力從他身上涌出,輕柔的包裹住襲來的水柱,形成了一個跳躍着的靈性光團。
心念一動,一個黑黑的陶罐從紙船空間飛出,罐口斜斜地對着靈性光團。
靈性光團一躍,便進入了黑色陶罐,再無了聲息。
石義愣了,不知道自己的重水去了哪裡?
冷瑞愣了,他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做的,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
“這,這,這黑陶罐還可以這麼用?”
冷瑞都想掐一下子大腿,看看是不是做夢?
臨海鎮上的人也傻了,冷鎮長太厲害了,見招拆招,應付自如。剛纔那麼牛叉的大魚,冷鎮長輕輕鬆鬆就把他收拾了。
冷瑞馬上反應過來了,怎麼回事不理它,有時間慢慢研究。首要任務是要裝得風輕雲淡,世外高人的樣子。
於是,他臉露輕蔑,鼻子發出一聲冷哼:
“哼!雕蟲小技,竟敢拿出來獻醜!”
石義有點膽寒啦!這小娃娃什麼功力啊?一拳打爆自己,連自己的本命神通都輕鬆破去。
心裡更是疼得滴血,那三滴重水可是他千辛萬苦纔得到的,這麼多年的打鬥,屢建奇功,傷敵無數。
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娃娃也就是剛剛突破境界,氣息不穩。
妖獸性子都是暴躁,連吃了兩個虧,石義心裡火起,便有點孤注一擲了。
一張嘴,上下脣突然放大,口中的空間有一絲坍縮,一股巨大的吸力產生了。
他要一口把冷瑞吞了。
冷瑞只覺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着魚妖的大口飛去,根本無法阻止。
一下子便飛進了魚妖的大口,強烈的腥臭味差點把他薰死。
情急之下,右手疾點,三昧真火呼地一下子燒向魚妖的口腔。
霎時間,魚妖的口中燃起大火,緊接着一聲猛烈的爆炸聲響起。
魚妖的大口炸碎了,冷瑞像一粒子彈一樣從魚妖口中射出,黑黝黝的身子飛向了半空。
好巧不巧,魚妖以魚蝦爲食,腹中分解出無數可燃的氣體。他動用了法術,空間坍縮,不僅僅外面的冷瑞飛進來,腹中的可燃氣體甲烷什麼的也是一下子涌到了口中。
冷瑞三昧真火一出,就如同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煤氣罐,強烈的爆炸發生了。
連慘叫聲都沒發出,石義的頭顱炸得粉碎,一條小小的魚影驚慌失措地逃出,一個扭動,便消失在大海中。
那是石義的靈魂,他已經捨棄肉身逃掉了。
百丈長的魚身一下子掉落海中,巨大的波浪掀起,如同海嘯般衝向岸邊。
冷瑞身上凡是有毛的地方都燎光了,多虧他這癩皮狗體質,身體內的龍骨微沫又結合了一成半,總算是沒有被炸碎。
現在這模樣像極了地球上廣東人吃狗肉,都是先用稻草燒一下毛,待皮焦黃後纔去燉煮。
冷瑞甚至聞到了自己身上烤糊了的肉味。
現在渾身焦黑,不着寸縷,實在是形象太難看了。
心念一動,招出紙船,一下子躲了進去。
“哎喲!羞死了!怎麼打條小魚又搞成這個樣子!”
腦海裡又想起了離妹妹的嗔怪聲。
“這烤肉的味道真難聞!”玉哥的聲音也適時響起了。
冷瑞現在連老臉一紅都顧不上了。
先是一把丹藥,接着是三元草精華液和木髓又是大口大口呑下。
然後,才顧上拿出一件灰黑色道袍穿上。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隆隆的浪濤聲和臨海鎮上人的驚叫聲。
他向下一看,海上涌起了幾十丈高的巨浪,萬馬奔騰一樣衝向了臨海鎮。
“扇!”離妹妹一個字傳來,冷瑞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現在是築基期,體內能量大增,操縱離火扇沒那麼吃力了。
情況緊急,他手一動,離火扇出現了,向下輕輕一揮。
一股柔和的風颳向洶涌而來的浪濤,刷地一下,浪濤倒捲起來,向着大海深處涌去。
冷瑞渾身能量一空,險些癱倒。
不過,他還是很欣喜,最起碼,這離火扇他可以勉強動用了。
冷瑞光禿禿、黑乎乎的小腦袋一出來,一隻黑色的小手舞動着一把大扇子,一下子把巨浪扇回了大海。
大虎幾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都是一陣子心酸。
“臭小子!還活着!”晴兒服淚嘩地一下流了下來。
“我這三師弟怎麼不是捱打就是火燒啊!”大虎嘆息道。
“小娃娃長大了,已經築基了,以後要叫前輩了!”燕鶯鶯有一絲奇異的感覺,心裡七上八下,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