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眼睛盯着柱子,半天沒再說話。
“李掌櫃的,您饒了我吧!真的不怨我呀!那些人我根本對付不了!”柱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
“我這一車貨,又是皮革又是藥品,可是好幾千兩銀子呀!就這麼沒了?”二牛陰沉着臉,咬着牙說道。
杜勇在旁邊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
柱子更是垂着頭,一把一把擦眼淚。
“貨你要賠我們!”二牛冷冷的出聲了。
“啥?讓我賠?我全家老小都賣了也賠不起。嗚嗚!”柱子聞聲跳起來大喊。
“做生意規矩就是這樣,你拉我們的貨,說沒就沒了?”二牛冷着臉,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我就掙你們幾兩銀子腳錢,你讓我怎麼賠?”柱子也火了。
“柱子哥!咱們可是說好的,少了貨你要賠,腳錢我們給的也是高高的!”二牛板着臉,一字一句地說。
柱子一聽,人又蔫了。
“我也不難爲你,帳先記在你身上,如果抓住了賊人,就不用你賠了,抓不住,那就對不起了!”二牛口氣緩和了一點。
柱子臉上有點喜色,旋即又消失了。
杜勇突然發現,自己要重新認識這個二牛了。
年紀不大,還真是個生意人。在做生意的事情上,六親不認。這種性格,也許是好事,也許是壞事。
“二牛兄弟,趕緊想想辦法,把賊人抓住,其它的事情先放一放。”杜勇勸說道。
“杜大哥,恐怕這批貨只能先發這麼多了,貴幫的損失由我們賠償。我先給大哥說聲抱歉。”二牛滿面歉意的說。
“這是後話,以後再說,還是先抓賊人要緊。”杜勇擺擺手說。
“柱子,你趕快回樟木村報信,告訴我大師兄一聲。另外,這賊人向哪個方向跑了?”二牛厲聲說道。
“是!是!是!我馬上回村,賊人向西跑了。”柱子回答道。
“杜大哥,麻煩你回普濟堂說一聲,我去西邊找找看。”二牛又對杜勇說。
“好,注意安全!”杜勇叮囑了一聲。
二牛點點頭,跨上馬,調轉馬頭,便向西追去。
追出去幾裡地後,發現了馬車停在路邊,但車上已經空了,一點貨物都沒有了。
悶悶不樂的回到普濟堂,天已經擦黑了。
杜勇沒走,仍舊等在普濟堂。
見二牛趕了個空車回來,杜勇輕輕地搖搖頭,嘆了口氣。
“二牛兄弟,彆着急,先坐下歇會兒,喝口茶!”杜勇說道。
“讓杜大哥費心了!”二牛臉色不好,抓起茶杯猛喝了一口。
伍鳳豔、卜軍、範小文三個人也都知道了,看着二牛的臉色,誰也沒敢出聲。
“二牛兄弟,餓了吧?先吃飯。”伍鳳豔輕聲說道。
“好!二牛兄弟,你先吃飯,我還有點事情,就不打擾了!”杜勇站起來,準備告辭。
“大哥先別走!我有點事情還要請教!”二牛攔住了杜勇。
伍鳳豔端上兩盤菜,兩壺酒,使個眼色,便和卜軍、範小文三個人退下了。
“大哥,敬你一杯!”二牛端起酒杯說。
“來!給兄弟壓壓驚!”杜勇也端起酒杯。
不過,他心裡還真的挺佩服的,這個二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沒亂了方寸,倒真是個人才。
“大哥,你們三義會在這島上做生意多年,不知道平時怎麼對付這幫賊人的?”二牛問道。
杜勇沒回答,端起酒杯半晌沒喝。
“大哥方便就說,不方便就當我沒問。”二牛看出杜勇的爲難。
“好吧!這生意上的事情,我大概講講。”杜勇喝下杯中酒,終於開口了。
“請大哥賜教!”二牛拱拱手。
“這奇川島歷來是蔣、林、黃、孟四大家族控制的。島主也是四大家族的人擔任,三年一換,輪流坐莊。現在擔任島主的是孟家的人。
具體說到長慶城這一塊兒,林家控制着市場上的一般生意。蔣家控制着官府,黃家控制着港口及運輸。孟家專賣符籙及法器。……
你現在路上被人劫了貨,去黃家問問,說不定會有點消息。”
杜勇把事情說完後,酒也不喝了,起身走了。
二牛沒再攔,一個人喝了兩口悶酒,便坐在那裡反覆琢磨開了。
天黑以後,大虎也騎着快馬匆匆趕來了。
“二師弟,有啥眉目沒有?”大虎一進門就急急問道。
二牛苦笑着搖搖頭。
“好啊!敢搶咱們的東西,打斷他的狗腿!”大虎氣呼呼地說。
“大師兄,別急!先坐下喝口茶。”二牛倒了杯茶。
待大虎喝了幾杯茶,人也平靜了一點,二牛就把剛纔杜勇的話說了一遍。
大虎聽了,愣了半天說:“這倒是有意思,這麼大個地方,皇帝都沒有。四家輪流坐莊,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是呀!誰也管不了誰。但聽杜大哥的意思,咱們要去拜拜黃家了。”
“行啊!咱們是外來戶,受點欺負也正常。”大虎答應了,但臉色可不好看。
第二天上午,大虎和二牛準備了點禮物,又封了一百兩銀子,前去黃家拜訪。
黃家坐落在長慶城東邊,靠近港口的地方,也是佔地幾十畝的一個大宅院。
黃家大門緊閉着,門口站着個家丁。
見到大虎和二牛過來,便大聲問道:“喂!幹什麼的?”
“這位兄弟,我們是普濟堂的,特意前來拜訪黃家主的。”二牛笑着說道。
邊說邊遞上禮單,順手塞了塊銀子給家丁。
家丁掂掂手裡的銀子,笑了笑說:“等着,我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家丁又跑出來了,把禮單遞給二牛,說了聲:“不好意思,家主今天沒空,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