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臺老蔡像熱鍋上的螞蟻,劉大雙也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草原的雨水一般都不大,往往就是湛藍的天空上飄來幾片烏雲,嘩啦啦一陣大雨,十分鐘二十分鐘下完了。雨過天晴,空氣清新,有時天邊還會出現一道七彩的彩虹,美不勝收。
可今年雨水太勤了,從六月開始下,到七月份下雨頻率加快了。這下麻煩了,草原上的河流大多是季節河,流量小,河牀淺。雨水一多,嫩江、洮兒河都發大水了。
草原上發大水,基本上人爲很難干涉,只能任由大水在遼闊的草原上蔓延。
小麥馬上要收了,可現在卻被水泡了,尤其是大賚種的十萬畝,靠近嫩江,現在是一片汪洋,水天一色了。麥子都倒伏在水裡,估計一半兒要絕收了。
靖安稍稍好點,但玉米地也都是水汪汪的。時間如果再長點,玉米也都要泡死了。
這個時候,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就顯得弱小的多了。除了祈禱大水快點退去,其它毫無辦法。
開通種的菸葉也都泡在水裡,也不知道水退後能剩下多少。
劉大雙直覺今年的破事兒一件接一件,沒有一件順心的。
水太大了,草原上那條簡易鐵路也被水泡了,暫時無法通車。煤炭只能通過中東鐵路運進來,不僅增加了成本,時間也不保證。
還有更糟糕的,股票災難之後,靖安的產品銷售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原來很暢銷的許多產品現在開始滯銷,靖安的工廠也開始出現了開工不足現象。
姚家委託姚平希來求助,此次股災,姚家損失了一百多萬兩銀子,整個家族沒有一點現銀了,姚記老鋪週轉資金也全虧完了。
劉大雙嘆口氣,借給姚家五十萬兩銀子,先幫姚家撐過去吧!
上海道臺老蔡也知道撐不住了,跑到南京,把實情跟兩江總督說了。兩江總督不敢做主,直接報到朝廷。
朝廷也不能看着上海垮了,只能先跟外國銀行借款救市。
可人家外國銀行現在不信任錢莊了,只能借給大清政府。而且必須現任及以後上海道臺負責歸還。
大清咬着牙借了三百五十萬兩白銀,總算穩定了一下上海的形勢。
不過,有一顆大雷正在引爆中,先倒閉的其中有三個錢莊是一個老闆,老闆叫陳逸卿。
陳逸卿同時又是美國利華銀行買辦。
陳逸卿的資金中,有三百五十萬兩是川漢鐵路公司的資金。
當時川漢鐵路公司的資金由CFO施典章負責,施典章做過廣州知府,也是老官僚了。他準備把川漢鐵路公司的資金在上海進行資本運作,保值增值。於是,全存在陳逸卿名下的錢莊中。
現在錢莊倒閉了,這銀子可就都沒了。施典章趕緊叫道臺老蔡抓人,誰知美國人卻提前把陳逸卿保護起來了。說陳是美國銀行高級官員,他們有些事情要了解。
老蔡和美國人交涉幾天,美國人也不放人,結果這陳逸卿卻服毒自殺了。
八月份,大水總算退了,劉大雙心裡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盤點一下,小麥一半多沒收上來,全爛在地裡,一片綠綠的,新的麥苗都長出來了。
劉大雙心痛不已,現在才知道,農業生產的風險太大了,稍稍有點天災人禍的,一年就算是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