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穎原本被樑孤簡勉強說服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了起來。
她火大地站了起來,臉上精緻的妝容都沒能擋住她那猙獰的神色,她氣急敗壞地衝周嶸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把我趕出去?”
大小姐刁蠻的性子立刻來勁了。
周嶸老神在在,也沒有被罵得生氣,不怒反笑,“程炯是我男人,這是他的病房,難道我沒有權利趕人嗎?老實說,我連跟你說句話都不屑,你在別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在我眼裡,狗屎都不如。”
周嶸這話確實是挺惡毒的,叢笑知道周嶸原本跟祁穎也沒有什麼隔駭,她純粹是看不過去爲自己出頭的。
只是,獨獨地爲難了樑孤簡這個想要充當“好人”的人,看這情形,是無法扭轉形勢了。
當女人對上女人,勢如水火時,樑孤簡除了乾瞪眼,乾着急,還能幹什麼?周嶸說得也在理,這兒是程炯的病房,可不是樑孤簡或是祁穎的,樑孤簡跟祁穎本就是來客,現在想要喧賓奪主,根本就貽笑大方。
祁穎對於周嶸的咄咄逼人,當下就忍無可忍了,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這破地方,請我呆我還不願意呆了。”
她說完,橫了樑孤簡一眼,“你走不走?”言下之意,她要走了,要樑孤簡痛快點做出抉擇,她不想在這耗下去了,丟人現眼。
樑孤簡先前的好說歹說,此時此刻,通通被她給拋諸腦後,丁點殘渣都所剩無幾了。
祁穎見樑孤簡還跟塊木頭一樣愣在那,當下就昂首闊步扭頭走人了,她的驕傲,不能被低賤的女人踩踏在腳下,不能任憑低賤的女人踐踏。
樑孤簡回過神來,發現祁穎的身影正要在眼皮底下消失,忙跟了上去,都來不及跟病房內的這幾個人打聲招呼。
他左右爲難,祁穎這樣,讓他也不好做人,可是當着祁穎的面,他又不能說祁穎的不是,以祁穎的性子,若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斥責她,以後自己的任何話,她都不會聽進去了,她是個極爲要面子又極爲自戀的女人。
祁穎走得還真快,樑孤簡出門後,追得挺吃力才追上的她,真瞧不出她踩着高跟鞋居然能夠“健步如飛”。
“小穎,你走那麼快乾什麼,也不等等我。”
祁穎眉頭一挑,聲音卻帶着微諷,“你分明是跟他們一夥的,真心疼我剛纔早就開口爲我解圍了,怎麼跟個悶葫蘆一樣一聲不吭。”
說到這個,祁穎就來氣了,而且是越想越來氣。若不是樑孤簡在自己耳邊吹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拉下身段來的,也自然不需要受那些在她看來的“奇恥大辱”。
樑孤簡很冤,真的很冤。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小穎,我先前跟你說的那番話,估計你又是給忘了個精光了。你現在不明白,將來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我所做的一切,通通都是爲了你,我希望你能夠快樂。以前的你,是多麼無憂無慮,但是現在,我卻再也找不回原來的你了,我還是喜歡原來的那個你。”
祁穎聽得有些悵然,那些燃起的怒焰消弭下去了。
她怔怔地注視着樑孤簡,有些不自然的控制住眼神,心中酸澀難言,她努力的深呼吸,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也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但是沒有辦法,我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自己了,因爲我的心,受的創傷太重。”
沒有碰到紀無憂之前,她還是原來的那個祁穎,深愛上紀無憂之後,爲了贏得他的注意力跟他的心,她改變了太多,可最終還是在他的憎惡中失去了他。
這對一向無往而不利的祁穎而言,根本就無法承受這麼大的打擊。
“除非你還我無憂來。”
祁穎明知道樑孤簡對自己的心,母親也幫自己分析過了,她還是忍不住衝着他吼了出來。
這世上,其實除了母親,就他是真心對自己不離不棄的。自己的性子,沒有幾個人能夠忍受,他卻始終沒有離開。
樑孤簡併沒有氣惱,只是笑了笑,伸手攬了她過來,將她扯入他的懷中,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長髮,宛若她只是個不聽大人話的小孩。
“小穎,我是比不上他,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對你好的,若是你我在一起,大家遲早要成爲一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難道你每回都要跟人吵鬧不休嗎?你不覺得累人嗎?”
“我……”
祁穎本要頂嘴的,可是那些難聽的話,到了嘴邊,卻再也吐不出來。
他突然將自己抱得好緊,他在她的面前,呈現出了他不安的一面,震撼到她了。
其實,她很少在意別人的情緒,一向首先顧及的是自己的。
可爲何當他用幽怨低沉的嗓音跟自己講道理的時候,自己沒由來地心虛了起來呢?
她很想忽略這種縈繞在心口的一樣情緒,可又很難做到。
他其實很多話說得都極有道理,自己應該是聽他的,可是心裡有一個聲音卻在不停地吶喊,阻止她,她的頭腦很容易發熱,然後會充血地做出很多事後她後悔莫及的事情來。
她,也無能爲力。
“我不想回去。”
祁穎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後,心有不甘地道,她不會回去跟那兩個女人道歉的,拉不下臉面。
“那好,我們不回去。”
這一次出師未捷,樑孤簡已然認命了,他知道對待祁穎,不能採取逼迫的方式,她骨子裡有些的蠻不講理,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夠消除,來日方長。
今天,自己就順從她,好好陪她玩下,也許她心情好了,下回會有不同的表現,也未必沒有可能。
事情,不能總朝着不好的一面想,多朝着好的一面着想。
祁穎所不知道的,周嶸在她跟樑孤簡走後,說了一句若是她能夠聽到,肯定要氣得跳腳的話。
“終於讓這個煞星走了。”
周嶸知道祁墨對這個妹妹並不在意,所以在他面前,也肆無忌憚地說祁穎的壞話,祁墨果然不在意,還若有所思地抿脣笑了笑,對周嶸的這個形象的形容,還頗爲認可。
祁穎,確實是個煞星。
樑孤簡還想要讓她改變,無異於難於登天。
反正不需要自己插手,只要祁穎不要太過分,別傷害叢笑,他是不會出手干預的,就賣給樑孤簡一個面子,讓他去頭痛去。
在此之間,從笑沒有發表任何與祁穎有關的言論。
幾個月後。
紀無憂康復出院,程炯也出了院,程炯並沒有回程家,原本他打算在外頭租套房子跟周嶸同居的,周嶸卻道,“我已經有房子了,何必住在外頭。”
於是,程炯接受了周嶸的安排,住進了周家。
周嶸跟程炯選了個良辰吉日,悄悄地去登記了。
叢笑跟祁墨還是事後得知的,不過並沒有埋怨他們,而是恭祝他們幸福到老。
程家的一切,程炯都摒棄了,連車子都沒有回去取,他找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成了一個朝九晚五的白領,跟周嶸一塊兒乘公交車上下班,日子過得甜蜜又充實。
比起過去優渥精緻的生活,他覺得現在更加幸福,能跟所愛的女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對周嶸還是有所虧欠的,“我還欠你一個婚禮。”
以他現在的能力,暫時無法給周嶸一個盛大的婚禮。
“沒事,等我們賺了錢再舉行。”
周嶸倒是很能理解他的那份心,再說,她其實並不想大肆宣揚,程炯當時跟周家的婚約是鬧得紛紛揚揚,若是他跟自己舉行婚禮,這不是變相提醒人們將注意的焦點投射到他們身上嗎?
不過,這些,周嶸並沒有跟程炯道,那些不好的回憶,他們兩個人都不願意刻意去提及,傷害已經造成了,那麼只能儘量減輕那些疼極一時的傷害。
紀無憂的出院,對祁墨而言是一枚定時炸彈,他將叢笑看得更緊了,怕紀無憂有機可趁。
他所不知道的是紀無憂在幾個月之前已經在醫院見過叢笑一面了,當然並沒有得到叢笑任何的好臉色。
他並沒有氣餒,而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現在,他康復了,自然是不會再放任她對自己不理不睬。
這一天,叢笑下班出來,發現一輛名貴的豪車霸道地停在自己公司門口。
這輛車,似曾相識,很快,叢笑就察覺了,這是紀無憂車庫裡其中之一的一輛豪車。
祁墨給了自己電話,說遲點過來,他單位裡有點急事臨時要處理,最近他又高升了,新官上任,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很多事情,要親力親爲。
叢笑意識到這是紀無憂的車後,當下扭頭就要往裡頭走去,不想跟紀無憂有正面的衝突。
她雖然從辦公室下來有些遲了,但是她還是看到了小張還在公交站臺上頻頻往這邊張望,她等的班車還沒有來,她對這輛豪車等待的人充滿了濃厚的興致。
豪車就是豪車,車內的人能夠清楚無疑地看清外頭的風景,而車外的人根本無法知道里頭的場景。
紀無憂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叢笑那抹纖巧的身影了,幾個月不見,她似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如既往地吸引着自己的眼球。
他立刻下了車,追了上去。
“叢笑。”
他低沉而富帶磁性的嗓音是一貫的迷人,少了一抹冰冷,多了一分熱情,更加的致命,蠱惑人心。
她的腳步,遲疑了片刻,又繼而加快往裡頭走,他大步追了上來,很快就在她上電梯之前,在她身前將她給堵了個嚴實,沒能讓她如願以償進去。
“你現在怎麼看到我就逃,我有那麼可怕嗎?”
紀無憂有些不痛快,她剛纔出來張望明顯是在尋找人,可是當目光觸及自己的車後,很快就逃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很不舒服,她在等祁墨來接她,看到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怎樣天壤之別的待遇,不過是幾個月沒有見面,她對祁墨就有了不同的觀感,甚至原諒了祁墨,而卻吝嗇於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被否決了個徹底,難道他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嗎?
紀無憂誠然不會服氣,他從來就不是輕易服輸的一個人。
“你是很可怕。”
叢笑抿了抿脣,犀利地道。
紀無憂額頭上青筋隱隱浮現,霸道地將叢笑給圈在自己的胸膛跟電梯門之間,他緩緩地低下了頭,他的薄脣幾乎是貼上了她的,他恣意地噴薄着自己強烈而濃郁的男性氣息,讓叢笑有一種窒息胸悶的感覺。
他挑逗似地舔了下她乾澀的脣,很甜美。
他的脣,卻讓叢笑覺得倏然間有一陣麻麻的冷意襲上了整個背脊,顫了顫。
她對他娟狂的行徑不敢苟同,甚至眼神都帶了輕蔑。
紀無憂瞳眸微微眯了起來,在下一刻,他咬住了叢笑的嘴脣,有些發狠。
一陣血腥在兩個人的口腔裡蔓延開來,叢笑覺得痛意漸漸瀰漫開來,麻痹了她的神經,她憤怒地瞪着這個有足夠能力將她爲所欲爲的男人。
她明白,自己的話,觸怒到了他。
可是,她不會再退讓半分。
他沒有資格,讓自己一再退讓,當孩子沒了的時候,他們之間,是徹底沒了關聯。
他或許覺得自己應該感激他,從春哥手中救了自己,但是那個時候的她,心如死灰,根本就不屑他的多此一舉。
或許在那個時候死去,也是一種解脫,她不會怨任何人。
她的脣,是如此的甜美。
叢笑的嘴巴被撬開,舌頭被他吸得生疼,她掙脫不開,他就這樣不知粗暴、不知滿足地吻着,她幾乎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渾身發軟,若非他的支撐,她的身體,早就癱軟了下去。
終於耗盡了她殘存的最後一絲氣力,咬下了他的脣舌。
他吃痛,終於略微鬆開了絞住她的舌,仍捨不得分開,於是改成了含着她的兩片脣瓣。
她的表情,是十足的憤怒,但是漲紅的臉,在他看來,是如此的誘人,別有一番美麗。
他的手仍然抱着她的腰身,將她擠壓在自己的身前,她的睫毛止不住的輕顫。
叢笑恨死了這種無力加無助的感覺,幸好同事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不過叢笑還是有些擔驚受怕,怕還有沒走的人,萬一經過,那她如何能夠解釋如此火爆的場景。
她在公司裡,爲人一貫低調,不想一鳴驚人。
紀無憂雖然行事也一貫低調,可他這樣的人,無論在何種場合,還是不會乏人問津的,氣勢上就不容讓人忽視。
叢笑更擔心的是萬一被人發現認出,那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不能任由紀無憂爲所欲爲。
很快,她心裡便有了個主意。
她柔軟的手,爬上了他火熱的胸膛,慢慢地遊移了起來,令他吃驚的同時,又是忍不住一陣神魂顛倒。
她的主動,對他而言,便是一陣甘露降臨。
他以爲,她是屈服了,她內心還是期盼的,只不過理智一直牽引她違背心意拒絕自己。
目的達成了之後,紀無憂便沒有多想。
他理所當然地享受她的服侍,儼然忘記了場合。
他的體內竄起了一股邪火,壓抑不住,恨不得立刻將她給壓在身下,好好地享受一番魚水之歡。
她是如此的美好,令他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吞下,連丁點的殘渣都不想剩下。
“無憂。”
她的呢喃,更像是催情劑,他欲要出聲,卻被她給冷不丁地一記發狠,下腹撐起之處,疼得不行,他沒能忍住,蹲了下去。
她真的是用了很大的氣力,而且加上她練過功夫,自然比起一般女人施力更猛。
“你……”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氣,連句話都講不完整,一出聲,下面疼得更加徹底。
而她,頭也不回揚長而去,真是狠絕到了極點,留下面目猙獰的他跌坐於地,狼狽不堪。
他紀無憂何時這般狼狽過?
上了她的當,中了她的圈套,還以爲她回心轉意,他真傻。
不過她的味道,依舊令他回味無窮。
他愈發肯定自己一定要不擇手段讓她回到自己身邊,絕不容許她繼續停留在祁墨身邊,接下來,他要採取強有力的攻勢,不能再放任她了。
這個女人,一旦發狠起來,還真是六親不認,有自己的風範。
叢笑幾乎是飛快地逃了出去,儘管她能夠肯定紀無憂暫時不可能會追上來。
剛纔那一記佛山無影腳,真是用盡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有得他受了。
他的小弟弟,不知道會不會因爲自己這一踢給廢掉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有這樣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脣角還是隱隱作痛,是紀無憂那頭狼給啃出來的。
估計紅腫得很明顯,因她舌頭舔了下,有一絲絲鑽心的疼襲來。
她不由惱恨起他的無禮起來了,等下見了祁墨,不知道如何忽悠過去,估計這麼明顯,他不可能會沒察覺,除非他是瞎子。
她走出去的時候,手機正巧響了起來,而在同一時間,她看到了祁墨的車,依舊停在每天來接送她的老位置。
她快步走了回去,沒有回頭。
當她拉開車門上車的時候,祁墨的目光便緊盯着她那發紅的脣角,都破了,還滲出了血漬,他不由沉下了聲音,“你嘴巴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傻瓜,目光如炬,只爲在等她的一個回答,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容不下她任何的謊言。
他要聽實話,雖然,他有些意識到了。
這種感覺,讓他恨不得想要殺了那個欺負她的人。
他滔天的怒意,被他竭力地給強壓了下來,然而,他的肩膀跟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隱隱顫動了起來。
車廂內的氛圍,都是如此的冷,像是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紀無憂。”
叢笑沒有撒謊,只給了三個字,這已經足夠,想必他也能明白。
祁墨後知後覺意識到那輛停在叢笑公司門口的招搖的車是紀無憂的,他開始來找叢笑了,自己之前防的滴水不漏的局面,在紀無憂面前,還是有很多漏洞可循。
紀無憂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加上他會利用職務的便利,對叢笑多加騷擾,這些都讓祁墨生出一股衝動要幹掉那個男人。
她的脣,被紀無憂吻成這樣的嗎?
祁墨理智全然喪失,他嫉妒,滿腦子的嫉妒,讓他抓了狂。
他此時,只衍生出一個本能,那便是出去她脣上屬於紀無憂的味道,不能讓紀無憂的氣息留在她的身上。
於是,他忍不住捉住了她的肩膀,低頭俯身便欺上了她的脣。
血腥味,刺激他愈發抓狂,吻得更加用力。
等到他回過神來鬆開她的時候,叢笑冷冷地問,“夠了沒?”
她生氣了,在紀無憂那邊慘遭蹂躪,沒想到祁墨無緣無故發火又對她的脣狠心踐踏,根本就沒有顧及到她內心的波瀾。
祁墨頭腦冷靜了下來,經由她這麼一問,他不由開始心虛,憎恨起自己來。
自己這樣,跟紀無憂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分青紅皁白,便以爲她跟紀無憂又舊情復燃了,儘管是苗頭,他還是無法忍受。
他一直告誡自己,要對她好,彌補先前紀無憂對她造成的創傷。
可是如今,他又親手將幾個月融洽的相處,給不經意間毀於了一旦。
捫心自問,他又比紀無憂好上了幾分呢?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如此對她?
或許,她現在已經對自己也失望透頂了吧?
他無端地開始害怕,開始恐懼了起來,害怕她推開自己,恐懼她要再次開口提離婚。
無時無刻,他不提着一顆心吊着一顆膽。
主要還是她沒有肯定自己,沒給自己吃下一顆定心丸,才導致他經常會患得患失,尤其是紀無憂這個強勁的對手出現。
明面上,他或許佔了不少的便宜跟先機,只有他自己知曉,他還有無數個不肯定。
他許諾的婚禮,她遲遲都沒有點頭。
在紀無憂復健過程中,他們是有點進展,但是更多的是原地轉步,這讓他着急不已。
“我……對不起。”
祁墨道歉,真心誠意地道歉。
叢笑卻撇過了頭,淡淡地道,“走吧。”
她的態度,因爲剛纔祁墨粗暴的一吻,明顯有了不同的轉變。
她不喜歡這樣的祁墨,她不喜歡這樣的行爲,嘴脣痛得不行,她的肌膚原本就比一般人脆弱,根本就經不起兩次的摧殘。
一句對不起,根本就無法撫平她的內心。
她原先還在糾結如何跟祁墨解釋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沒想到他沒細問便又如此驚人的舉動,無需她再浪費口舌了。
真好。
她苦笑,內心酸澀無比。
她想要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卻發現他並沒有她想象中那般的好。
“笑笑,剛纔我是太過生氣了。”
她的態度,讓他恐慌了起來,她的冷漠,讓他在瞬間覺得儘管離得這般得近,可是她的心,卻飄得好遙遠。
不行,他絕不能讓她離自己太遠。
“笑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嫉妒。”
他結結巴巴地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極力想要解釋,可是她似乎依舊無動於衷。
自己的行爲,是真正傷到她了,不然她也不會變得這般的快。
“祁墨,你並沒有錯,是我錯了。”
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祁墨到底適不適合她。之前鬱菲跟周嶸一直說他的好,她自己也被同化了,覺得他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依靠,於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他也做得不錯,儘管偶爾還是會惹她生厭,總體大致上,還是讓人滿意的。
除了今天這一遭,讓她不快。
紀無憂,她是沒打算回頭了。
祁墨,今天也讓她失望了。
其實人誰沒有錯,他這一點錯,不值得她記恨,不值得她那般刻意放在心上。
這些,她都明白。
或許是因爲開始漸漸地把過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了,對他寄予了厚望。
到頭來,卻發現他不盡如意,這纔是她真正覺得難堪的。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我一聽到紀無憂吻了你,我就頭腦發熱,想要除去他在你身上的氣味,我想要你完完全全屬於我。我討厭那種患得患失的滋味,你一直沒有給我一個痛快,我活得心驚膽戰,總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重回他的懷抱。笑笑,我真的很怕,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這種感覺纏繞在我心扉間,已經很久了。”
祁墨顧不上自己的自尊跟顏面,剖開心扉跟她坦誠道,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避開,真誠無比地道。
他說得極爲認真,叢笑一陣恍惚了起來。
她給了他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嗎?
他這般做,是自己一直沒肯定他的存在嗎?
她以爲,這幾個月來,她已經給了他一種歸屬感。她對情感一向表達得不太熱切,做不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也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