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見祁穎的神色有所鬆動,立刻緊鑼密鼓繼續遊說,“小穎,你想要得到紀無憂,便要聽我的,我不會害你,我們要聯手一致,同仇敵愾,才能讓她找不到破綻,先讓她放鬆警惕,再來個一擊致命。比起你盲目得動手去加害她,還不知道能否成功,還不如從長計議。”
祁穎沉吟了半晌,終於點頭附和,承認自己是莽撞了。
“阡陌姐,我聽你的。”
祁穎回想起昨晚跟母親的秘密談話,母親也讓自己改掉現在這習性,說要投其所好,如若自己真要挽回無憂的心。
細想之下,母親跟阡陌姐所言的,並不無道理,自己之前衝動行事,沒有博取無憂任何的同情跟憐憫,反倒是遭到了他的厭惡。
回想之前剛開始的相處,他雖說冷淡,但是並沒有流露出厭惡過,現在這樣,真的是太過傷人。
阡陌見祁穎被自己給說動了,心裡一陣竊喜,祁穎指不定有朝一日成爲自己的墊腳石跟利器,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
祁穎也真是蠢,真懷疑她沒有祁家人的優良基因,怎麼一點腦子也沒有,現在還想要耀武揚威去奪回紀無憂,去重傷叢笑。
雖然自己也很樂意她去這麼做,但是墨已經知道千紙鶴事件祁穎是主導者,自己跟祁穎這條線搭上了,會將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可能性很大。
還是讓祁穎消停一陣子,再行事,墨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阡陌並不是真心爲祁穎好,而是不想引火燒身,墨討厭祁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自己對祁穎雖然不反感,怎樣也談不上喜歡。
因爲,她跟祁穎向來不是一類人,她更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當然太過聰明的例外,她不想自己腦力衰竭而亡,她一向秉持着“量力而爲”的準則。
祁穎在阡陌的西餐廳裡飽餐了一頓,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不過,好不容易解放了出來,她還是忍不住去紀無憂住院的那所醫院外頭徘徊了兩圈,保安認出自己,她纔不甘心地離開,沒有強行要闖進去,因爲阡陌的提點,還有父母的警告。
不能闖禍,一定不能。
在祁穎內心極度壓抑自己的時候,叢笑在完善紀無憂提點的紀氏方案,將不足之處再另行潤色,儘量將一切完美化。
她跟甄總提議要出去實地對那片地皮考察下,查漏補缺。
甄總對於她的這種精神,還是十分敬佩的,不過擔心她一個孕婦在這麼熱的天氣出去會出事,讓虞初陽陪同她一塊兒去。
畢竟這個案子之前虞初陽也負責過,又對此極感興趣,只不過因爲某些原因被迫中止,叢笑接手後,虞初陽也出力不小,他本人對這方案的興趣不降反增。
叢笑原本還擔心這會佔用虞初陽的時間,他最近挺忙的,虞初陽卻揮揮手說沒事,於是他借了甄總的車,載着叢笑一塊兒去了紀氏即將跟自家公司要合力開發的那塊地。
這塊地皮應該是夷平了一塊山地開發出來的,地面都四處零散着小石子,沒有怎麼精心料理過。
叢笑在大太陽底下走了一會兒,就覺得身上都是汗,這太熱,她就走不動了。
虞初陽倒是興致勃勃的,不過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適,於是建議兩個人上車繞着這地方轉上個幾圈,不用親自下地用兩隻腳走。
車廂裡開了空調,叢笑坐了一會兒,覺得整個人舒坦多了。
剛纔,她還是太過異想天開了,以爲自己的體力很好,沒想到走幾步就虛弱不堪了,這太陽的攻勢,還真強。
兩個人在車內討論得熱火朝天,親自觀察了這附近的地形,比紙上談兵來得好多了。
叢笑甚至還在自己的方案中找出了更多的不足,有些紀無憂都沒有提出來的,她覺得若是能夠換一種替代,更適合這片區域。
祁墨打電話給叢笑的時候,叢笑這才覺察到是下班時間了。
她跟虞初陽兩個人談得渾然忘我,儼然已經沒了時間觀念,要知道,他們借用的還是甄總的車,甄總下班後要用車的,他們霸佔了,甄總也沒有打電話來催促,這下輪到不好意思的倒是他們兩個人了。
“我現在跟同事在XXX,我就要回公司,你在那邊等我,我還要回去下公司。”
叢笑電話裡這麼告訴祁墨,祁墨蹙眉,“你怎麼跑那邊去了,天氣這麼熱,中暑了怎麼辦?”
他很有意見,叢笑之前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只覺得這方案,自己要完善得至善至美最好,給自己施加了壓力,所以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到了這,才知道烈日這麼猛,她很少在午後出來。
身邊還有個虞初陽,祁墨那聲音幾乎是吼了過來的,叢笑覺得耳膜都快受不了,下意識地將置放在耳側的手機挪開了點,維持在一個聽得見的距離。
“回頭說。”
叢笑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不習慣在虞初陽面前跟祁墨大小聲對峙。
“你老公啊。”
虞初陽倒是問得自在,叢笑有些尷尬地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挺關心你的麼,”虞初陽瞭然地付諸一笑,緊接着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叢笑隆起的小腹上繞了一圈回來,又賊兮兮地衝她道,“也許更關心的是他的孩子。”
叢笑但笑不語,將虞初陽不經意間的取笑給敷衍了過去,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
還好,虞初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不然的話,她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她若是一本正經地跟虞初陽強調自己腹中的孩子並不是這個給自己打來電話關懷的老公的,虞初陽八成會嚇得掉眼珠子。
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在常人的思想中,或者是難以理解,覺得不可思議。
她叢笑在衆人面前所營造出來的形象是中規中矩的,哪怕這樣說出來,虞初陽也會不相信,認爲自己是在說笑,她也並不想拿自己的**大做趣章,沒那麼無聊。
一到公司,叢笑便一眼瞧到了那輛扎眼的比亞迪F0,隱在人羣中其實並不顯眼,但是不知爲何,叢笑就覺得這車比起祁墨之前開的豪車來得惹眼。
“比亞迪F0,這車經濟實用,我也想搞一輛來。”
虞初陽順着叢笑的目光看過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聲嚷嚷了起來,叢笑都替他感到汗顏,有那麼誇張嗎?
“對了你老公不是來公司接你嗎?這車是不是你老公的啊?”
虞初陽想起近些天公司議論紛紛的比亞迪F0,也頓時來了興趣。
他眼中閃爍着的光芒,讓叢笑忍不住蹙起眉頭,“是。”她承認得有些心虛,這車還是她逼迫祁墨換的。
聽虞初陽的言下之意,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新聞,直覺告訴她是跟祁墨有着直接的關聯。
“這輛比亞迪F0在我們公司要出名了,你老公爲何選這車呢?”
虞初陽興味十足地問。
叢笑嘴巴微張,半晌纔回了一句,“你剛纔不是說這車經濟實用嗎,他也是這麼認爲,所以買了這輛車,比較省油。”
若是祁墨聽到這句話,估計會吐血,他居然因爲省油纔開這輛被人處處嘲笑的車。
她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麼要出名?”
“用的是軍用車牌,你老公是部隊裡的人嗎?”
叢笑這下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她還以爲祁墨開這車能掩飾下低調的作風,沒想到一輛比亞迪F0居然掛上了軍用車牌。
自己倒是沒有覺察出來,虞初陽是個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了奧妙。
叢笑僞裝得很像,冷靜下來應答,“是啊,他是混部隊出生的。”
虞初陽然後又說了一大通廢話,是有關他自身的,也想效力於部隊,當年想要當兵,可是身體素能不行,無法參加,頗爲遺憾。
最後,感慨了一句,“當軍嫂福利挺好的。”讓叢笑哭笑不得。
下了車,她就直奔辦公室拿趣件跟手袋,然後下來就上了祁墨的車。
祁墨在車內等得都快昏昏欲睡了,看到叢笑出現,不由地精神一振。
叢笑上車後,便立刻催促他開車。
祁墨有點仗着二和尚摸不着頭,今天的她,有些反常。
自己都開比亞迪F0來了,她還不待見自己,虧自己還在這等了好久,還沒有說她怎麼無緣無故跑那麼遠去曬太陽,她倒好,先給自己臉色看起來了。
“你的比亞迪F0怎麼上了軍用車牌?”
要知道,本市就幾輛車能動用軍用車牌。
叢笑以爲他低調地開起比亞迪F0,沒想到他倒是更高調了,高調得衆所皆知,獨獨自己還以爲他是在低調行事。
祁墨其實在樑孤簡將這車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就知道了這車上的是軍用車牌,爲此,還訓斥了他一番,樑孤簡說他一夜之間哪裡搞得到別的車牌,這個車牌,還是他爺爺停在車庫裡很久不用的那輛車上扒來給弄上的。
祁墨纔不信,不過他也沒那個工夫跟樑孤簡磨嘰下去,於是抱着僥倖的心態,認爲叢笑肯定是不認識軍用車牌的,將就用了。
果然,叢笑乘了幾天都沒有看出苗頭來。這下會知道,肯定也是旁人告知她的。
“這車是樑孤簡搞來的,車牌也是他弄的,我知道的時候爲時已晚,就將就着用了。”
祁墨解釋起來,是一點心虛也沒有,這讓叢笑原本想要教育他的話,瞬間都脫不了口了。
祁墨偏過頭去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叢笑那憋屈的表情,淡淡地挑了挑眉,“大不了改明我就給換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天大的事兒。
“不必了。”
自己跟虞初陽撒了謊說他是部隊裡的,用軍用車牌也沒有什麼過錯,若是忽然換了,倒是顯得自己做賊心虛。
“嗯?”
這下輪到祁墨困惑不解了,既然沒必要,幹嘛還要拿這事出來說。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叢笑的心思,他到現在還是經常摸不透,這着實令他懊惱。
“你跟我同事解釋過你是部隊裡的人。”
叢笑也沒有隱瞞內情,萬一哪一天被虞初陽給撞上祁墨,也讓祁墨有個心理準備,免得穿幫。
“部隊裡的人?我?”
祁墨聞言,差點剎車給打了滑,這也太聳人聽聞了,他……
撒謊也不扯點高明點的,不過估計她一下子也找不到什麼好藉口,懷孕了的女人都會變笨,腦子不好使是正常的,不然怎會讓他紆尊降貴將比亞迪F0當成坐騎呢?
沒等叢笑辯駁,祁墨倒是自己先自我安慰起來了,“其實部隊裡也挺好的,我小時候曾想過長大後進部隊的,我爺爺也是部隊出身的,我爸也是部隊出身的,不過輪到我,我爺爺不讓我去了,說我爸混部隊一點也沒有遺傳到他的作風,就不讓我去了。其實這不過是他的藉口,我爺爺是捨不得我離開他的身邊。”
軍用車牌於是告一段落,不過當晚,祁墨還是將樑孤簡給叫出來罵了一通,說他不厚道,將火氣撒到對方身上去,這才善罷甘休。
樑孤簡叫苦連天,“吃力不討好。”
不過祁墨難得主動約自己出來,樑孤簡也趁機說些最近發生在身邊的事情,祁墨最近在交通部忙瘋了,也不知道怎的,上頭忽然給自己加重了任務,似乎是爲難自己,想要他離開交通部一樣。
後來,父親電話裡無意間透露有個好的崗位,想要將自己調過去。
祁墨總算是明白了自己受排擠跟被施加壓力,全是父親所爲,父親也太過一廂情願了。
他祁墨還偏偏不想如父親所願,既然選擇了從政,他並不想一步登天,哪裡能高升就往哪裡去,他並不甘心當父親的傀儡,所有的人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對自己處處恭維,這並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生活跟工作。
哪怕是最艱難的道路,祁墨還是想要一步步穩紮穩打,一步步循序漸進,他會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好最好一切的,讓所有的人都第一反應意識到他首先是祁墨,然後再是省委書記祁舜天的兒子,而不是頭一個看到他,就會聯想到他是祁舜天的兒子,再是祁墨這個人。
“程家的事情現在怎樣了?”
因爲叢笑跟周嶸之間的關係,所以祁墨也偶爾會打聽這方面的,樑孤簡是小靈通,自己最近忙得沒空去管那些,從樑孤簡嘴裡得知,是最省事的。
祁墨不是傻瓜,做人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爲,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程炯跟周妙仁訂了婚,周家開始爲程家四處奔波了,不過看得出來周家並沒有盡全力。程父還在拘留中,不過可以讓人進去探視了。程炯跟程母一塊兒去看過他了,程炯出來面色倒還是正常,程母是連路都走不穩了。程父在拘留所裡並沒有吃多大的苦,不過聽說人憔悴瘦了一大圈,估計是擔心受怕造成的,上頭的處置還沒有下來,提心吊膽是難免的,不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做了虧心事,胃口還張得那麼大,遭報應是遲早的。”
“我堂妹跟周妙仁交情還不錯,聽她說,周妙仁想盡快跟程炯完婚,不過程家顯然還想拖着,想要等程父的事情有更多眉目的時候着手辦婚禮。程家現在無心弄這些,周妙仁對程家的態度不甚滿意,周妙仁是程家跟周家唯一的聯繫,程家這一拖,我看也拖不久,遲早是要迎合周家的,程家到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寄希望於周家了。”
樑孤簡還順便提了下自己的觀點。
祁墨若有所思地以手支着下頷,細細摩挲了起來,“記得你當初還羨慕程炯獨立來着,現在還羨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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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孤簡跟着嘆息,回想起當初自己羨慕的那些言語來,覺得猶如昨日發生般真切,這一晃眼的工夫,昔日也是風光無比的程家,剎那就成了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了。
“程炯也真是可憐,若非生在程家,他還是有個好前途的,怪就怪在他的父母太貪了,在這個敏感的時期,頂風作案。程炯沒有跟他們同流合污,無辜也受到了波及。可是這些忙,我們是忙不上了,若是他需要經濟上援助,你我倒是可以幫上一二。”
樑孤簡說完之後一陣納悶,祁墨跟程炯的交情並不怎樣,怎麼無緣無故對程家的事情這麼上心起來了,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難道只是因爲叢笑跟周嶸的關係嗎?
可是除了這個,樑孤簡也想不出別的來。
最近幾次邀約,都被祁墨找藉口給推掉了,有次途徑他工作的單位去找他,就下班時間沒過五分鐘,問了他同事,他同事說他一下班就走得不見人影了,準時得很。
最近也沒有聽到他跟誰走得很近啊,圈子裡的人也老說平時愛玩愛熱鬧的人,老是不見人影,許久沒有見到他了。
樑孤簡又幾次三番從祁穎口中得知墨對他那個妻子的重視程度,不由頗爲感慨,墨沒想到又再次栽倒在女人手中,這次,陷得比上次還要來得深。
就衝祁墨對阡陌如今的態度,就可以看出苗頭來了。
樑孤簡的莫名苦笑,讓祁墨滿頭霧水,“你苦笑什麼?”
“你跟嫂子最近是鸞鳳和鳴,我這孤寡老人羨慕不行嗎?”
祁墨居然大言不慚地道,“你羨慕是應該的。”
臉皮還真厚,樑孤簡聞言都想將剛纔吃下去的東西一股腦兒地給全部吐出來。
“對了,阡陌在得意路那邊開了一家西餐廳,叫我們都去捧場了,有沒邀請你去?”
“沒有。”
祁墨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樑孤簡提到阡陌,態度自然得很,一看就是對過去徹底放下了,阡陌在他心中,不再具有曾經的地位了,就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甚至連朋友也不如了。
阡陌對西餐極有研究,聽到她開西餐廳,祁墨倒是一點也不吃驚。她向來聰明,知道怎樣獲利最大。
他一點也不擔心她被人給坑蒙拐騙,別人不欺負她就謝天謝地了。
祁墨覺得阡陌不邀請自己更好,若是邀請自己,自己還得找理由推脫,上次在A大校園裡兩個人還鬧得不歡而散。
似乎從她回國來開始,他們就沒有正常溝通過,都是意見不合。
當然,最大的分歧還是在於她想要重修舊好,而自己卻更加印證了對叢笑的心思,堅定不移地要跟阡陌劃清界線。
他的心,其實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既然容下了叢笑,那麼便再也容不下其她女人了。
“看來你是徹底放下了,虧我還在爲你擔心。”
樑孤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其實比起叢笑來,他更加熟悉阡陌,畢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比較有感情些。但是墨喜歡誰,可不是自己能夠隨意決定的。
就像是墨瞧不上自己對祁穎的那份心思,自己也明明知道祁穎不是個良善之輩,可偏偏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人就是這麼犯賤,沒辦法。
“你需要擔心的並不是我,叢笑很好,喜歡上她,甚至愛上她,我都不會吃驚,她的魅力,需要人去細細挖掘,就像是一座藏滿了寶藏的山,處處都有新奇的體驗。你需要擔心的是你自己,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對祁穎死心塌地,她這人已經無藥可救了,你真想跟她在一起,就一定不要幫她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等到她狠狠摔下來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錯了,或許你再考慮慢慢地去感化她。要是這樣她還是冥頑不化的話,我勸你最好適時放手,別再沉迷下去了。”
祁墨說得是自己的心裡話,儘管祁穎是自己的妹妹,但是他並不希望看到樑孤簡以身涉險,祁穎並不是個良配,誰都看得出來。
樑孤簡聞言,也頗爲吃驚,他吃驚的並不是祁墨對自己的奉勸,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他自己也清醒,只不過一遇到祁穎,腦子便會打結髮懵了。
他吃驚的是墨對叢笑的愛情,他原先不過以爲墨頂多是喜歡她,沒想到墨那麼大方那麼痛快地承認愛上叢笑了。
叢笑在樑孤簡的印象裡,是個寡淡的人,情緒從來不會大喜大悲,沒想到讓墨這麼快就欲罷不能,非她不可了。
“是不是上次嫂子腳崴了,你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她幾天,把嫂子的心也給俘虜了啊?”
樑孤簡想起那輛比亞迪F0來,又是忍不住一陣樂不可支。
墨今天也是開這車來的,自己是看到一次,笑上一回。
爺爺也發現車庫裡他的車牌被自己給扒走了,自己解釋說安裝到墨的比亞迪F0上了,爺爺那張佈滿皺紋的臉皮抽得差點不行了,就直接放自己走了。
“你嫂子可不好追,她的心還不在我身上。小樑子,你說你嫂子這類型的女人,到底會喜歡什麼呢?”
叢笑的生日快到了,祁墨想要送她一份禮物,但是卻猜不透她的心思。
一般女人喜歡鑽戒別墅,但是放她身上,不受用,更像是侮辱。
她雖然缺錢,但卻不是物質型的女人,用物質,是斷然不可能收買到她的心的,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惹來她的厭惡。
以前給阡陌買生日禮物,阡陌一般會提前透露下她想要的,所以他向來不用在她的生日禮物上頭花那麼多的心思。
樑孤簡向來能夠侃侃而談,但是當祁墨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不由怔住了。
跟叢笑接觸過幾次,樑孤簡也說不上來她那樣清冷的一個人,會喜歡什麼。
樑孤簡沒給亂出主意,這萬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責任都會推到自己身上來了,何況墨還是對叢笑有了感情的。
“我也不知道。”
樑孤簡老老實實起來。
祁墨瞥了他一眼,那墨色的瞳眸,看得樑孤簡一陣心驚肉跳,墨這分明是赤LUOLUO的威脅。
他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女人都喜歡驚喜,我想嫂子應該也不會例外。”
“驚喜?”
祁墨呢喃道,開始了絞盡腦汁。
樑孤簡適時接了個電話,是爺爺身體不好被送去醫院了,他要趕過去,祁墨這才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樑孤簡鬆了口氣,逃之夭夭。
祁墨回到家之後,叢笑已經睡下了,他貼在她房門口聽了一會兒動靜,裡頭沒有響動,她今天應該早早地睡下了。
其實,叢笑只是躺着閉目養神,並沒有睡着。
睡着前,她有了個決定,明天要跟祁墨商量紀無憂所提的事情,有關孩子的決定權。
明天還是自己的生日,不過估計沒有人會給自己慶生,自從家人相繼過世後,她也有很多年沒過過生日了。
因爲,沒有人記得,連她自己也幾乎快將遺忘了。若非今天看日曆,她估計也想不起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