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的新寵
叢笑有氣無力地伸手,擋開了祁墨那隻不安分的鹹豬手,她苦着一張黃瓜臉,黯然道,“我真的是一點氣力也沒了,你今晚就放過我吧。”叢笑低聲下氣地求饒,百般哀求某人爪下留人。“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祁墨強調道,顯然並不打算放過她。叢笑半眯起眼來,“肉肉都生了,還洞房花燭夜個什麼?”她實在是提不起精力來了,也不打算繼續跟這個男人周旋下去了,說完這句,她乾脆閉起眼來,打算自睡自己的,她就不信自己睡着了這男人還能拿她怎麼着?可惜,她想得還是太簡單了,這男人還真能夠拿她怎麼着。
他那隻鹹豬手在她身上不停地點火、撩撥,旖旎漸漸滋生,而她的睡意,也被那股燥熱的火給消除了,玲瓏有致的身軀就這樣貼向了他。……。一夜**,完事後,局面相反,他呼呼大睡,而她瞪着眼睛睡不着了,第二天,他神清氣爽地跟她道“早安”,而她頂着個黑眼圈照鏡子,恨不得在上頭戴上一副墨鏡,遮擋住這一片陰霾。她伸手毫不客氣地揍了她幾拳泄憤,而他倒是不以爲然,覺得不過隔靴搔癢,比起昨晚的盡興來,這點小撓撓,不值一提,很值得。
“笑笑。”當她還是不依不饒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攥住了她秀氣的拳頭,然後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了蝶翼般的一個親吻。“老婆,你真美。”叢笑的臉色微微一沉,黑眼圈叢生,還能漂亮到哪裡去,沒想到他還殷情地補充道,“百看不厭。”叢笑額頭上佈滿了黑線,一時半刻,她甚至忍不住懷疑起眼前站着擁着自己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祁墨平日裡也沒有這般的輕浮,口氣更是沒有這般輕佻過。甜言蜜語好比糖衣炮彈,叢笑身爲女人,雖然眼神鄙棄他的這種行爲,心裡還是比較受用的。
祁墨見她口是心非,也沒有拆穿。“老婆,要不明天我們就回X縣,明天我的假期可就休完了,蜜月又挪不出來,老婆,要委屈你繼續等待我們的蜜月之行了。”祁墨最近要競爭X縣縣長之位,那個處處刁難自己的縣長即將下臺,祁墨在這個時候肯定要回到崗位上,不能懈怠。這一點,叢笑能夠理解,她也明白他希望自己在他身邊,這樣他投入在工作上的精力將會更加的集中。原本,他們是打算等肉肉再過幾個月回去的,可是婚禮過後,祁墨又捨不得離他們母女太遠了。
接下來有一段時間,他不能每天趕回A市,因爲X縣不少事務還能自己回去進展,最近休假時間也不少了,估計堆積了一堆事務了。別人還好說,那些站在老鬼陣隊上的一批頑固派還是處處想要找自己茬,原因是之前得罪了自己,怕自己登上寶座之後會報復他們,儘管自己通過一些人放過話了,只要他們別小動作不斷,過去的,既往不咎,可是這些人還是膽子太小了,也不信自己會一諾千金。祁墨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幫成不了氣候的傢伙,他纔不會怕。
他一直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世,就是爲了不拿家世來嚇倒這幫人。若是這幫人知道自己的家世,八成會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會跟那個老傢伙同流合污來陷害自己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父親有時候說得很對,家世也是一門很好的利器,在關鍵時刻,會讓一個人恐慌。祁墨打算等把那個老傢伙拉下臺後,再讓這幫人死得明白,他祁墨不是好惹的,他是祁舜天的兒子,他們得罪他,下場原本就會死得很慘,只不過他還是高擡貴手,放了他們一把。老傢伙是清楚祁墨底細的人,明知道祁墨不好惹,偏還要招惹,對於老傢伙,祁墨是打算嚴懲不貸。
很多工作,若非老傢伙存心爲難,都能夠很順利地完成,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等老傢伙下臺後,自己要大展拳腳,好好幹一番事業出來,X縣今年的經濟比去年上了一個臺階,這是衆人有目共睹的,百姓愛戴自己,覺得是自己個好領導,這是祁墨最爲欣喜跟高興的。自己的付出,總算是有了回報,他不屑上頭個獎勵,他喜歡看到真正豐收的果實。父親希望自己調回去,畢竟在X縣也有了一番成績,調回去無可厚非,不會引人非議,不過祁墨還是沒同意,他打算繼續在這個任上好好幹,幹出更出色的一番成績來,然後再回去。
他不想因爲一點成績而自滿自傲,還是希望能夠腳踏實地、穩紮穩打。在祁墨百轉千回思考這些瑣碎的事時,叢笑也在考慮,她想了想,還是覺得無法跟老爺子他們啓齒他們要回去的事情。都承蒙他們照顧了這麼久,現在好像是沒用處了,臨陣給了他們一踢,心裡還是過意不去。“墨,我們應該怎麼跟他們說?反正我說不出口。”“又不需要你開口,我去說服他們。”祁墨信誓旦旦地道,對於她的勇氣,十分鄙夷。不過他也知道,叢笑跟他們相處了這麼久,相處出感情來了。
何況老爺子他們是真心疼愛肉肉,打從心裡認同了叢笑這個孫媳婦的存在,並接納她,真正把她當成了祁家人。所以上回晨報的事情,老爺子纔會雷霆大怒,把那沒眼色的主編給一窩蜂給踹了。“你打算怎麼開口?”叢笑是多次見識過他跟祁舜天的爭辯,着實擔心他依舊我行我素,莽撞得很。祁墨雖然對老爺子是愛戴有加,但是關鍵時刻,讓步的都是老爺子,誰叫老爺子的心偏向的是他。不過,這次牽扯到了老爺子的心頭肉——肉肉,叢笑可沒什麼把握老爺子還會退步了。
“我還沒想好。”祁墨被叢笑這麼一問,撓了撓頭,他這也是突發奇想,原本是打算過幾個月再說的,現在事情頭提前了,他自然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細節跟瑣碎。他覺得老爺子還算是個開明的老傢伙,會理解自己的,有妻兒在自己的身邊,沒了後顧之憂,幹勁更加十足。至於老頭子,祁墨根本就沒有打算面對面跟他說,讓老爺子轉告轉達下自己的決定就可以了。叢笑眉頭跟着一挑,“沒想好?”她的口吻還是帶了疑惑的,他剛纔說得那般自在,她還以爲他早就胸有成竹了。
沒想到……沒想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沒錯的。”祁墨一時半刻也沒有什麼高招,找出了這麼一句敷衍了叢笑。當天晚上,祁墨跟老爺子吵得不可開交,叢笑抱着肉肉去附近散步回來,一進門,便被王媽給扯住了,拉到一邊,努努嘴告訴她,“老爺子跟小少爺正在上頭吵得不行,你們真要離開這嗎?”王媽臉上明顯帶了戀戀不捨,眼神更多地瞄向的是叢笑懷中的小肉肉。小肉肉一臉的天真無邪,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加不曉得她的太爺爺跟父親爲了自己在爭吵。
叢笑沒想到祁墨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是以這樣震撼性的方式上場的,她額頭上立刻佈滿了黑線,對此表示無語。她將懷中的肉肉塞給了王媽,然後有些急切地道,“我上去看看。”她希望在大家的迎送下離開,而不是在負氣之下離開。“少夫人,你們真的是想離開嗎?是不是我照顧不周?”王媽在叢笑提起腳要走的剎那,又忍不住詢問道。叢笑轉過身,搖了搖頭,她淺淺一笑,“王媽,這陣子多虧了你們的照顧,我跟肉肉才能過得這般的幸福。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們想離開是覺得墨接下來的工作十分繁忙,無法兼顧來回奔波,爲了減少他的後顧之憂。
我們有空,還是會經常來看你們的。”安慰了王媽後,叢笑上了樓,敲響了書房的門,這一老一少喉嚨可都不小,那麼響,聲音都快要破門而出了。“誰啊。”老爺子的火氣還是很大,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送上門來的,無異於送死。“我,叢笑。”叢笑不怕死地回道。老爺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什麼事嗎?”這聲音明顯降低了,火氣也收斂了不少,擺明了不想衝叢笑發火。“爺爺,讓我進來說。”叢笑抿了抿脣道。然後,門“砰”的一聲被大力給拉開了,是祁墨開的門,祁墨偉岸的身軀站得筆挺,氣勢凜然,一點也沒有服輸的跡象,倒是老爺子氣得不行,吹鬍子瞪眼睛。
老爺子隨身的柺杖都被他給丟到一邊去了,橫着躺在地板上,地板都被戳出了一個深深的印記,顯然之前在這裡老爺子的怒火十分旺盛。叢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祁墨,他看不出來受傷,那老爺子應該沒有將柺杖襲上他的身,老爺子還是維持着幾分理智的。“你是不是也是來跟我說你們要走?”老爺子目光凌厲地瞪向了叢笑,他可是從來沒用過這樣散發出危險的目光對待過叢笑。叢笑心裡悚然一驚,老爺子是真的怒了,祁墨這豬頭,有話不好好說,得罪了老爺子,不知道他這下怎麼下臺?她繼而展開了笑顏,笑意盈然地道,“爺爺,我們不是要走,我們是打算離開一陣子,去陪下墨,他接下來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要忙了,估計脫不開身回A市。
肉肉是黏爺爺,但是我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那個X縣,他在X縣風頭十足,不少年輕恨嫁的姑娘都對他是投懷送抱。我怕我不跟去,肉肉一個不小心就沒了爸爸。”老爺子氣哼哼的,“他敢?”老爺子也知道叢笑這話,是在爲祁墨開脫。其實他也不是不想讓他們離開,只是自己跟他們相處了一陣子,好不容覺得這個家有了人氣,有了生機,不想就此拆散。老爺子明白,他們這次離開,以後不會長久地住回來了,最多小住一兩天。肉肉還小,他也捨不得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他肚子裡的火氣,也就衝祁墨發發,對着叢笑,他剋制了,知道不能波及到她。祁墨是怎樣對待叢笑的,老爺子心知肚明,他哪會不知收斂跟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扯到一起,他皮又不是癢了。再說,那些女的在小墨的眼裡,八成什麼都不是,給他暖牀他還嫌人家髒呢。只是,叢笑話都說到這個點上了,老爺子也不好強加爲難,但是也不想輕易就放他們走。“肉肉還太小了,你一個人肯定顧不上來的,要不讓王媽過去照顧你們幾個月?”老爺子說到底,還是顧惜着他們一家三口,怕他們不適應。
刁難的話到了嘴邊,不知爲何,又給嚥了回去。“王媽還是留下來照顧爺爺比較好,我們能夠自己顧好自己,也能夠顧好肉肉的,我每個月都會帶肉肉回來看你。”叢笑作了保證,祁墨正想說些什麼,被叢笑眼睛一瞪,也跟着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他很委屈,但是也知道在這個當頭,叢笑不希望自己火上澆油。萬一她反悔了選擇老爺子留下來,那自己接下來肯定要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熱當中。忍一時之忍,還是必要的。“算了算了,你們想走,我留也是留不住的,能夠知道偶爾回來看下我這個老頭子就行了。
”老爺子這話一出,算是同意了。祁老爺子這邊是同意了,當祁墨他們要走的那天,祁舜天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消息過來,他匆匆趕了過來,抱着肉肉的雙手是怎樣也不肯鬆。還是祁墨好不容易將肉肉從他的禁錮中給強行解救出來的,可憐的肉肉,差點因爲被抱得太緊而透不過氣來,爺爺的熱情,讓她擋不住。“爸,肉肉還這麼小,讓他們照顧我不放心。”祁舜天還是想要將肉肉給留下來,若是肉肉跟着祁墨他們回了X縣,自己見到寶貝孫女的機會少之又少,父親也真是的,在原則性問題上,讓步得這般快。
“爸,爺爺都放心了,你憑什麼不放心。當初我很小也就丟給爺爺一個人照顧,爺爺還不是把我拉扯到這麼大了,我又沒有缺胳膊少腿,智力也算正常。肉肉有我們夫妻兩個人齊心協力照顧,難道還會缺少家庭的溫暖嗎?”祁墨毫不客氣地反駁,沒給祁舜天留面子,甚至連過去那些不堪的過往都一併給發泄了出來,在斥責祁舜天當初的不公。祁舜天被說得啞口無言,他指着祁墨冷哼了兩聲,還是沒有駁斥回去。祁墨說得沒錯,可是當初也是怕他在這個家受欺負,才送他到老爺子那去,以至於老爺子把他這個曾孫給寵得無法無天,成天只會跟自己叫板。
祁老爺子出來發話了,因爲老爺子最清楚局面此時已經一邊倒了,祁舜天不過是強弩之功,還是擰不過小墨的,最終還是遂了小墨的願,沒必要再抗爭了。於是,他勸祁舜天,“舜天,肉肉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也可以一起結伴去看肉肉。”老爺子反正清閒,時間多的是,他心裡還有一個小九九,那便是也許到X縣也可以玩一陣子。藉口看肉肉,遊山玩水,那邊,自己年輕的時候去過,山清水秀,如今不知道那天然的環境有沒有被破壞了。叢笑也跟着附和,“爸,爺爺說的是,你們有空可以經常來的,我跟墨還有肉肉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
”叢笑說的是心裡話,不過她也明白,他們不可能常來,老爺子或許能夠抽出時間來,但是祁舜天身爲一省之書記,不可能離開他的崗位只爲了遠道看孫女一眼,社稷爲重。最後,肉肉他們一行人還是順順當當地離開了。離開那天,車的後備箱內被塞了不少的東西,肉肉的玩具就佔了不少的空間,那些玩具都還未拆封的,肉肉還太小,玩不動它們。其它的,都是王媽備下的營養品,給他們三個人每人都有準備一份。在老爺子家住了一陣子,搬回去的東西比帶來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有些派不上用場的,祁墨搬到了他們公寓那,有用的都帶到X縣去了,肉肉的玩意,全部都給帶上了,肉肉在三個人當中還是佔着絕對的主導地位的,具有優先權。回去的一路上,肉肉先是很HIGH,在叢笑的懷中極不安分,動來動去,扭來扭去,後來鬧騰得累了,方纔安靜了點,然後窩在叢笑的懷中乖乖地睡了過去。“肉肉睡着了吧?”見後面太過安靜,祁墨忍不住輕聲詢問道。叢笑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讓他別吵醒肉肉,好不容易這個小傢伙不再鬧騰了,她可不想把她弄醒自找罪受,這一路,還挺漫長的。
肉肉這一覺,睡得很沉,到了目的地,都還沒有及時醒來,以至於她醒來,已經是深更半夜,黑漆漆一片了。牀是陌生的,小孩子對於陌生的環境,還是敏感的,儘管來之前她還手舞足蹈開心得不行。肉肉醒來,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聲很嘹亮,很傷心,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這一哭,誰還能受的了,祁墨叢笑兩夫妻立刻被驚醒了,祁墨按下牀頭燈,叢笑連睡袍外套都顧不上披就倉促起身了。肉肉睡得是搖籃,兩個人仔細一查看,她沒尿也沒便便,喂她奶喝她又不情願,兩個人這下茫然毫無頭緒了,辨不清楚肉肉到底怎麼了。
無奈之下,祁墨將她給抱起來又哄又勸,還放她平日裡喜歡聽的音樂給她聽,叢笑給她講故事。過了半小時之久,肉肉總算是重新睡了過去。她倒是好,折騰了父母這麼久,把叢笑跟祁墨的睡意給折騰光了,而自個兒睡得是滿臉的香甜。兩夫妻面面相覷之後,叢笑站了起來,祁墨忙跟上,兩個人轉移了陣地,去客廳看起電視來了,叢笑推祁墨回去繼續睡,“你明天還要上班。”她自己倒是沒事,明天還能夠補眠。“我現在哪能睡得着覺啊?”祁墨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給摟進了懷中,嘆了口氣,“肉肉要是每天都來上這麼一回,我是別想睡了。
”話是這麼說,臉卻死命地往叢笑的脖子上蹭,新長出來的鬍渣十分的扎人,叢笑東躲西閃,還是避之不及,讓他有機可趁。“別玩了。”這樣下去,真的是越玩越新鮮了。玩了一陣子,叢笑裝模作樣,對他的任何行爲都不加理會,最後祁墨也覺得無趣了,便沒有繼續騷擾她看電視了。只是她看的電視連續劇劇情很泡沫,祁墨沒興致,最後歪倒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叢笑也趴在他身邊睡得很熟,不過她身體的姿勢沒有舒展開來,看似不小心就要掉到地上去。
他輕手輕腳地挪開,並不想驚醒她,然而當她將她的姿勢擺端正一些,卻還是把她給弄醒了。她一邊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另一邊忍不住問道,“現在幾點了?”祁墨這纔想起看時間,擡手看了下昨晚忘記摘下來的腕錶,還是稍稍吃了一驚,“九點了。”睡過頭了,上班時間都錯過了。“完蛋了。”祁墨火速站了起來,然後奔向了主臥室的浴室,經過肉肉的時候,發現她還睡得正歡,一時半刻並沒有醒來的跡象。祁墨便無視了肉肉的存在,自顧自地忙自己的,穿戴整齊後,便倉促地跟叢笑說再見,連早飯也顧不上吃了。
出門之前,還是叮囑了下叢笑,“請的阿姨今天會過來的,你當主考官,要是看着不行,就別讓她來了,中意就留下,我中午應該能回來。”祁墨請的阿姨,他自個兒也沒有瞧過,是臨時拜託秘書給找來的,肉肉還小,叢笑還是需要個人幫她搭把手的。叢笑這人不喜歡外人在家裡出沒,喜歡清靜,並不喜歡請人,但是以目前的狀況,他們還是很有必要請個人的,她分身乏術,不可能什麼都照顧妥當。何況祁墨堅持,怕她累着,她也就領了他的這份情。叢笑簡單料理了點東西吃了,又犯了睏意,臥室裡肉肉還沒醒,她便倚靠在牀頭眯了會,這一眯,眯到了阿姨到來門鈴聲才把她給震醒。
或許是母子連心,這會,連帶地,把肉肉這個小傢伙也給震醒了。叢笑給阿姨開了門,轉過頭來便把阿姨晾在了一邊,因爲肉肉還在哭個不停,不僅要喂她吃奶還要幫她把尿伺候得她這個大小姐舒舒服服的纔會讓大人好過。肉肉折騰好了,叢笑纔想起阿姨的存在。這個阿姨,有點木,叢笑沒吭聲,她居然就一直站着,連個位置也沒有挪動下。看她的打扮,是個老實婦女的打扮,衣服雖然是廉價貨,看上去也算乾淨整潔。叢笑於是不動聲色地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她回答得倒也城市,不像是在說謊。
祁墨說她是本縣人,家裡就在縣城附近的某村,家裡有好幾個孩子要養活,便想到城裡來賺點錢補貼下家裡入不敷出的開支。雖然木訥了點,但叢笑不喜歡錶現活躍、話多的人,叢笑猶豫了下,還是將她給留了下來。接下來,叢笑給阿姨的考驗開始了。叢笑寫了一張清單,給了阿姨錢讓她去買菜,中午祁墨說要回來吃,乾脆到時讓祁墨評估下阿姨的廚藝。叢笑給的錢,其實剛好夠買中午清單上列的那些食材,並沒有多出幾塊錢來,不過阿姨還是找了二十塊給叢笑。
叢笑納悶地擡頭,阿姨解釋道,“我在農貿市場買的,那邊我有幾個熟人,我經常上那買,他們給我的價錢優惠些,所以比一般人便宜,能省下一些。”叢笑並沒有接過那二十塊錢,只是淡淡地道,“這錢,你留着自己用好了。”阿姨不肯,堅決不肯,“這錢我不能拿,我已經拿了工資了。”叢笑無奈,只能讓阿姨將這錢放到門口附近的那個儲蓄罐裡,不過叢笑對阿姨的好感從這一刻有了明顯的提升,這個中年婦女,人品還是不錯。“中午你就用這些食材做一頓飯。
”叢笑又吩咐道,這回,她沒擡頭,手裡正在折肉肉的小衣服。“好。”阿姨這回倒是沒有推讓,很快就領命去實施去了。祁墨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飯點,阿姨做的飯菜,味道兩夫妻都覺得還不錯,雖然比不上自己的廚藝,但是吃起來,還是符合他們的胃口的。他們讓阿姨也一塊兒坐下來吃,阿姨就是不吃,還堅持什麼“主僕有別”,非要等到他們兩個吃完了,才肯坐下來吃殘羹,讓他們好生無語。這個阿姨雖然是挺好的,但是在有些方面,還是挺固執的,堅持己見。
不過,兩夫妻最終還是決定用這個阿姨,因爲幾天的接觸下來,阿姨除了一些小固執,其它方面,他們也挑不出刺來。何況,他們也不覺得下一個找來會比這個阿姨更好。這個阿姨可能是家裡有不少小孩的緣故,在照顧肉肉方面,也得心應手。肉肉剛開始是拒絕她的靠近,隨着時間的過去,肉肉還蠻喜歡她抱自己的,有一陣子連叢笑跟祁墨都不要了,還是喜歡阿姨。這讓兩夫妻爲此苦惱不已,不過肉肉的陣頭,是三分鐘熱度,很快就又賴着要爸爸媽媽了。肉肉百日的時候,祁老爺子跟王媽刻意從A市趕了過來,祁舜天沒來,因爲工作忙,脫不開身。
老爺子跟王媽事先也沒跟祁墨打過招呼,是想要給他們來個驚喜。不過驚喜沒有,驚嚇倒是差點產生。叢笑跟祁墨並沒有跟阿姨提過家裡會來人,老爺子來的那一天,叢笑正巧被羅柯藍的閨蜜給叫去看店裡的新貨了,沒在家。阿姨之前一直被叢笑教育“不要讓陌生人進來”,對阿姨而言,老爺子跟王媽便是陌生人,尤其是老爺子的面目有點嚴肅,並不慈眉善目,王媽看着倒是可親些,但在阿姨眼中,還是夠不上好人的資格。這年頭,太多壞人臉上都沒有標明“我是好人”。
老爺子也沒有聽祁墨跟叢笑電話裡提過請了阿姨這事,王媽按了門鈴之後,阿姨出來,老爺子直覺便是找錯地方了。王媽跟老爺子也是頭一回來,兩個人面面相覷之後,都是匪夷所思爲何開門的不是懷裡抱着肉肉的叢笑。阿姨原本正在打掃房間,而肉肉在午睡。阿姨的警備心還是比較高的,在老爺子跟王媽開口之前,一直沒有吭聲,看了這兩人一眼,便直覺要關門,還好被眼疾手快的老爺子給擋了一把,沒讓門給關上。“你這是幹什麼?”老爺子好歹是當了多年的官,官威還在,那聲音、那氣勢,多多少少震住了阿姨,讓阿姨沒有繼續強行將防盜門給關上。
阿姨蹙着眉頭,“你們想幹什麼?”“找人。”王媽搶了先道。“我可不認識你們。”阿姨板着臉道。“我們也不認識你。”老爺子冷哼一聲。“那不就得了,不送。”阿姨對待陌生面孔還是冷淡的態度的,畢竟這兩個人有可能是壞人。想到家裡沒大人,阿姨迫不及待又想將門給重新闔上,老爺子這下怒了,“家裡還有別人沒?”“沒了。”肉肉那麼小,阿姨並沒有將她給歸結進去,何況阿姨也不想暴露肉肉的存在,萬一這兩個人是不法份子,專門拐賣兒童的,肉肉可就危險了。
肉肉白白嫩嫩,又招人喜歡,阿姨是真打從心底裡疼這小娃娃,自然不會在這個當頭泄露一絲半毫的口風的。“這是我孫子家,門牌號是對的,肯定是這家,王媽,我們進去。”老爺子見阿姨態度不好,於是打算硬闖了,這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老爺子態度強硬,作風更加強硬,王媽氣力也不小,僵持之下,阿姨居然氣不如人,真讓他們給強行入內了。阿姨這下心裡恐慌不已,這兩個人真的是壞人,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然會有這般強盜的做派嗎?阿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主臥室的門,心裡唏噓了一口氣,還好,門關着,希望這個時候肉肉千萬別醒來哭鬧,若是被發現了可就完蛋了。
老爺子進門之後目光梭巡了四周一番,覺得這兒的佈置,挺溫馨的,而且他在客廳裡顯眼的位置一下就看到了祁墨跟叢笑的結婚照。嘿嘿地笑了聲,指着那偌大的照片勾了勾脣,“王媽,真的是找對地方了,差點被這老媽子給糊弄了過去,瞧瞧。”“這不是小少爺跟少夫人的婚紗照麼?”王媽在指點下,也恍然如悟,“老爺,真的是找對地方了。”兩個人於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阿姨被他們的行爲給弄糊塗了,心裡不禁浮現了一個疑惑,難道這兩個人真的是認識先生跟太太的?若真的是,自己已經得罪了他們,若不是,又讓他們給登堂入室了,先生跟太太回來,自己也交代不過去,左右都逃脫不了一個罪名。
阿姨站着,侷促不安,她又沒力氣將這兩個老傢伙趕出去。“對了,你是做什麼的,我孫媳婦怎麼不在家,還有肉肉呢,哪去了?”老爺子坐了一會兒,覺得這個阿姨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乾脆刁難道,王媽也跟着附和,她一向唯老爺子是尊。老爺子這會存的是怎樣的心思,王媽是最清楚不過了,自然是全力配合。“我是先生跟太太請的阿姨。”肉肉,爲什麼他們會提到肉肉?還有這個老爺子自稱是先生的爺爺,難道是真的?阿姨打量着,打量着,還是不敢妄下定論。
先生如今是一縣之長,認識先生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太太曾經叮囑過先生在外樹敵不少,一切要以小心謹慎爲上。陌生人,能避就避,免得一不小心中計,這年頭行賄的人尤其多,只是找不到門路而已,祁墨一向以清廉著稱。“原來是阿姨啊,我家小肉肉呢?”老爺子想着小心肝了,他跟王媽風塵僕僕趕來,主要目的還是在於小肉肉。老爺子忿忿不平的是這兩夫妻之前在離開的時候可是說盡了好話,說會經常帶肉肉回來看他老人家的,可是這一去,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反悔到這個地步,讓老爺子好生心寒。
老爺子堅持要前來,王媽自然是想要跟來的,她也想念肉肉,最爲擔心的還是老爺子的身體,怕老爺子身邊沒人照顧,吃不好穿不暖,王媽照顧老爺子這麼多年了,一刻也不能安心。老爺子有時就跟個頑劣的孩童一樣,屢教不改,屢說不聽,在家裡,也只有王媽的話,他能夠聽進去一二,別人的話,根本就當耳邊風對待,所以王媽不放心,一定要跟來。千萬別看到肉肉了,老爺子給病倒了,這可是不划算。阿姨並沒有回答,這兩個人說得是頭頭是道,但是她還是無法完全放心將肉肉交到他們手上。
一番衡量之下,她做出了個決定,“我給太太打個電話先,讓她立刻回來。”這兩個人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悅,也由着她,阿姨轉身之際,心裡的疑惑更深,這兩個人難道是先生的親人?先生跟太太出門前,可是沒有通知過自己今天家裡有客人前來。若是有客人來,太太也不可能出門。“太太,家裡來了兩個人,說是先生的親人。”電話一接通,阿姨便忙不迭地給叢笑傳達了這個消息。“是誰?”叢笑擰着眉頭問,祁墨的親人不是都在A市嗎,怎麼突然來了,也沒聽祁墨提及,更沒接到任何的電話知會。
“一個老頭子跟一個老媽子,氣力很大還蠻不講理,強行闖進來,現在坐在客廳裡,還說要見肉肉。”阿姨忙解釋道,心裡對這兩個人的無禮還是氣憤難消。老頭子跟老媽子?叢笑腦海裡立刻浮現了兩個人來,祁老爺子跟王媽,聽阿姨的描述,這行爲若是放到這兩個人身上,還真有些像模像樣。“你先稍安勿躁,好好招待他們,我立刻回來。”叢笑有幾分肯定是這兩個人了,具體的自然要當面面對。叢笑這話讓阿姨忍不住正視起這兩個人來,雖然臉色稍霽端茶送水,但是還是沒有對他們做出過多的熱情來。
不過在老爺子跟王媽看來,她這通電話,應該是肯定了他們兩個不請自來的人的身份了。叢笑在趕回來的路上,還通知了祁墨,說老爺子跟王媽來了,雖然還是猜測,但是在她想來,也**不離十了。祁墨接到叢笑的電話,是在辦公室處理公事,他錯愕不已,以爲自己聽錯了,還重新問了一遍,得到的還是這個答案,老爺子駕到,快回家去迎接。祁老爺子的到來,祁墨自然不敢怠慢,請了假便往家裡趕。當他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叢笑也剛到。“爺爺在哪裡?”“家裡。
”“什麼時候來的?”“我也不知道。”面對祁墨太多的問題,叢笑也答不上來,她也是剛到的,上面的情形具體還不知道。叢笑跟祁墨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喝水,王媽在一旁伺候,阿姨在一旁束手無策,臉色有點難看。看到主人回來,阿姨才如釋重負。不過當他們齊齊喊“爺爺,王媽”的時候,阿姨一顆剛落下的心又忍不住提了上來。畢竟剛纔,她得罪了這兩位祖宗,態度不怎麼好,行爲在現在想來,更加無禮。“你們總算回來了。”祁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睛,故作氣憤狀,“我家小祖宗呢?還不給我抱來。
”叢笑向阿姨使了個眼色,“去把肉肉給抱來。”阿姨這才怏怏不快地去主臥室,將肉肉給抱了出來。祁老爺子將肉肉抱在懷中之後,便忍不住眉開眼笑起來,也不跟阿姨計較之前的得失了。肉肉此時已經醒來,在爺爺懷中鬧騰得歡。“今天是小肉肉的百日,你們也不回來給我看下我的乖曾孫女,太沒良心了。”半個小時候,老爺子跟肉肉耍得有些累了,於是開始教訓起小輩來。叢笑原本是打算回去的,可是祁墨說過陣子,結果這一拖,便一直拖到肉肉百日,算起來,叢笑也有點心虛,到這之後,沒有兌現過對爺爺跟祁舜天的承諾。
這下被老爺子直接不客氣地點出來,她是愈發的心虛。“今天可要好好慶祝一番,舜天說我回去要幫他帶肉肉的百日照的,你們給我準備好,我回去的時候也好有備無患。”老爺子的一腔話,讓祁墨跟叢笑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還沒等祁墨發話,叢笑便吩咐阿姨,“去把客房收拾下。”阿姨此時感激地看了一眼女主人,她此時的境地極爲尷尬,女主人的吩咐,讓她有了鬆口氣的空間。這個老爺子,沒想到真的是先生的爺爺,自己真的是得罪太歲爺了。“爺爺,肉肉的百日你打算在家裡操辦還是去酒店?”祁墨小心翼翼地徵求老爺子的意見,他跟叢笑一樣,知道老爺子這回來是真的動怒了,肯定是在怪他們一直沒帶肉肉回去,以爲他們在此樂不思蜀了。
“當然是在家裡,自家人熱鬧下,你爸又沒來,我在這破地方又人生地不熟的,你的那些同事,我可不想面對。”老爺子爲人處事還是極爲低調的,並不想被人認出,也不想搶了肉肉這個主角的風頭。“那就在家裡。”叢笑立刻附和道,順道白了一眼祁墨,讓他說些緩和氛圍的話,祁墨心知肚明,很有默契地道,“晚上我下廚,讓爺爺一飽口福,王媽也是。”他頓了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不過我的廚藝估計退步了,很久沒有下廚了,爺爺、王媽,你們可要嘴下留點德。
”王媽聞言,笑着道,“小少爺說得是哪裡的話,你廚藝就算退步,也退步不到哪裡去,別自謙了。”老爺子白了他一眼,“不好吃的話,肉肉我就抱回去養了。”老爺子這話,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話,不過祁墨一時也沒有辨出來,他有些着急地道,“爺爺,怎麼可以這樣?你太小人了。”他把這話當真了,叢笑嘆了口氣,“爺爺這是在開玩笑,你這話都聽不出來,越活越回去了。”祁墨想了想,然後看了老爺子隱隱的笑意,知道自己是上當了,他不禁苦笑道,“我還是要全力以赴,不能讓爺爺有機可趁。
”阿姨給祁墨打的下手,洗菜拿碗,阿姨沒想到身爲縣長的先生,還會廚藝,還比自己高超,自慚不已。老爺子雖然沒對晚上飯桌上的菜色評頭論足,看他吃得歡,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滿意的。老爺子跟王媽於是住了下來,有王媽這座鎮山大佛在,阿姨經常成了擺設。祁墨跟叢笑並不知道老爺子跟王媽要住多久,心裡也沒底,更加不敢去問老爺子,免得老爺子以爲他們兩夫妻是在趕人。這一天接着一天過去,老爺子似乎依舊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一住便是大半個月。
叢笑是帶着他們逛了不少附近的旅遊勝地,老爺子還是覺得蠻感興趣的。半個月之後,他便不愛出門了,寧可成天賴在家裡逗肉肉玩。叢笑心裡隱隱察覺到,老爺子估計快要離開了,但是還是捨不得肉肉。肉肉還沒斷奶,不能讓老爺子帶回去,如果斷奶了,還能讓老爺子帶回去照顧些日子,有王媽這個可靠的人在,自己也是放心的。沒過幾天,老爺子突然對叢笑說,“打攪了你們這麼久,我跟王媽明天就要回去了,肉肉我還是有些捨不得。”“爺爺,等肉肉斷奶了,我會讓她去你那住陣子的,你放心好了,這回我一定說到做到。
”叢笑對於上回的保證還是有些於心不安,食言了,畢竟是食言了。“好,那我就信你一回。”祁老爺子也很痛快。王媽跟老爺子回去的這一天,肉肉似乎是感覺到一般,哭得天昏地暗,老爺子都捨不得走了,心疼肉肉。老爺子跟王媽最終還是走了,戀戀不捨地回去了。肉肉斷奶的時候,叢笑確實領着肉肉回去住上了一陣子,是將肉肉獨自留給老爺子跟王媽照顧。肉肉回來的時候,已經會搖搖晃晃走路了,不過是那種橫衝直撞類型的。面對這樣新奇的肉肉,叢笑跟祁墨還真是大大地新鮮體驗了一回。
接下來,祁墨開始叫肉肉喊“爸爸”,肉肉一直無視他的教育,肉肉會喊爸爸的時候,祁墨被調回了A市,擔任了市委秘書這重要的一職。“爬爬。”肉肉五音不全,不過祁墨還是聽懂了,高興壞了,一把衝過去抱起肉肉,就給了她啪的一個響吻。還帶着肉肉去叢笑面前獻寶,不過肉肉卻不肯開口再喊“爬爬”了,無論祁墨怎麼引誘,她都沒有上當。“肉肉,快喊爸爸。”肉肉緊閉着雙脣,有點委屈,肉呼呼的肥手撲向了叢笑,“麻麻,抱抱。”叢笑這下樂了,祁墨吃醋了。
第二天,無論肉肉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追着祁墨喊“爬爬”,祁墨都沉着一張臉,沒有理會她,肉肉覺得十分的委屈,“哇”的一聲,哭得是那個地動山搖。幸好老爺子不在,不然祁墨肯定被教訓得狗血淋頭。“爬爬。”“爬爬……”淚流滿面的肉肉哭得很傷心,很傷心,叢笑都看着覺得可憐,於是忍不住撂下了狠話,“祁墨,你要是再這樣對肉肉,晚上你給我睡沙發去。”祁墨向來喜歡揉着叢笑香噴噴的身子睡覺,客廳裡的沙發哪怕質地再好,他也不喜歡,因爲沒有她的清香,沒有溫度,冷冰冰的。
這個女人,自從生下了肉肉之後,很少威脅自己。祁墨脣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拍着手掌,朝着她步步逼近,湊到她耳邊,呢喃道,“很好,笑笑,如果我答應了你,你又將怎樣報答我?”最近他學了不少姿勢,想要跟她一起在牀上實踐,可是她卻嫌棄那些姿勢太過彆扭了,無論他如何誘哄,也不情願點頭,他也不好強行逼迫她。如今,她是不是應該讓自己嚐點甜頭呢?“你想怎樣?”他眸中驟然興起的危險光芒,讓叢笑忍不住退後了一步。肉肉太高了小小的下巴,瞪大着眼,想要弄懂爸爸媽媽在商量些什麼,有些滑稽的是她眼角盈盈欲墜的兩滴淚珠,一直垂掛着,沒有落下來。
“沒想怎樣,就想那樣。”他擁住她的那隻手邪氣地在她背後若有似無地輕撓了下,那勁道,控制得恰到好處,似在勾引。叢笑眯起眼來打量他,他笑得一臉的邪魅,還有幾分欠扁囊括其中。“你知道的。”他那黑眸中盡是邪惡,叢笑被他盯得臉色都不由自主泛起了紅暈。真是該死,都老夫老妻了,還會當着他的面臉紅,見笑了。“笑笑,行不行?”祁墨步步緊逼,叢笑忙將目光轉向了肉肉,肉肉此時已經忘記了繼續哭,不過那兩道搖搖欲墜的晶瑩,還是讓人挺痛心的。
“行。”看到肉肉迎上自己的視線後又頓感委屈,即將要放開喉嚨大哭,叢笑忙不迭地咬牙切齒答應了下來。當祁墨抱起肉肉來,肉肉破涕爲笑,儼然已經將剛纔的不快忘記了十成十。叢笑看着這兩父女玩得正歡,不禁懊惱起來,好像上當了,真懷疑這兩父女事先預謀好,故意設計了個圈套,等自己主動跳進去。當晚,叢笑被折騰得氣力全無,肉肉換尿不溼還是祁墨代勞的,第二天叢笑下不了牀。她恨恨地瞪着那個吃飽饜足的罪魁禍首,人家一點也看不出勞累的跡象,男人的體力比女人好太多了,她不禁羨慕嫉妒起來。
祁墨覺得很滿足,真的,看着肉肉躺在叢笑身邊熟睡的模樣特滿足,兩個女的,一大一小,是他此生的最愛,離了無論哪一個,他都會活不下去。自從擁有了她們,他覺得自己每天都過得很充實。爺爺說得對,這輩子找對一個女人,那麼你便一生幸福。的確,他現在很幸福,希望這種幸福能夠持久到地老天荒,一直持續下去。肉肉上幼兒園小班的時候,祁墨成了A市市長,風頭十足,經常出現在電視熒幕上,尤其是A市的晚間新聞,在他剛上任期間,幾乎天天離不了他的身影。
每當新聞播出的時間段,肉肉總會乖乖地跟叢笑坐在電視機前,看熒幕中的祁墨。對她們而言,這個時候的祁墨,無疑是陌生的,不過生活中,他又會恢復到熟悉的那個人。工作中的他,很認真,贏得了A市上下一致的愛戴,不再會有人動不動便提及他是省委書記的兒子。肉肉歪着小腦袋問叢笑,臉上盡是濃濃的好奇之色,“媽媽,我爸爸爲什麼這麼帥氣呢?”幼兒園裡,接送的父母很多對,肉肉看了也不少,漸漸地,也有了美跟醜的區別跟印象。叢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肉肉的這個問題。
肉肉被媽媽的笑,給攪糊塗了,“我爸難道還不帥嗎?”“肉肉,你爸是很帥。”祁墨正巧在這個時候開門進來,聽到小肉肉這麼有趣的問話,自然是樂得搭腔,還不忘自吹自擂一把,叢笑覺得他真的是夠賤,人之間則無敵。“爸爸,我也覺得你很帥。”肉肉人小鬼大地道,這誇讚,讓叢笑滿頭黑線。祁墨卻很吃她這一套,一把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然後將她的小身子扳了過來,跟自己面對面而坐。“肉肉這話我愛聽。”“爸爸,你能不能明天來學校接我放學呢?我的同桌路可仁的爸爸每天都來接她,她說你肯定對我很壞不喜歡我所以老不來接我。
”肉肉的小臉佈滿了委屈。“好,爸爸明天就來接寶貝,這都什麼同桌,居然說這麼惡毒的話,要不要爸爸跟老師說下把她的位置給調下,不能跟這樣的壞同桌爲伍。”祁墨聞言,有點生氣。他是工作忙碌,叢笑重新上了班,但是這回選的工作比較輕鬆,下班時間到了正好能夠趕點過去接肉肉,所以接肉肉的任務一直落在叢笑身上,他向來也不以爲意。只是不知道幼兒園的小朋友還有閒言碎語的,傷透了肉肉小小的一顆心。“那倒是不用,我爸爸還是很愛我的,這個不用人說,我最清楚不過了。
”肉肉還是故作大方地道。第二天,祁墨刻意早早下了班,趕到幼兒園去接肉肉。“祁市長。”肉肉的帶班老師見到真實版的祁墨,還是大大吃了一驚,肉肉的家長欄上父親寫着的名字是大名鼎鼎的祁墨,不過一直只聞其名未見其人過,電視上見到的不算數。肉肉的媽媽一直說她父親很忙,自己還以爲他們夫妻關係不和呢,今天謠言不攻自破,看到肉肉開心地撲進祁墨的懷中,老師也跟着道,“以後您有空多來接肉肉,父親跟孩子的互動還是挺重要的,父親在一個孩子成長髮育的過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我知道,我以前不知道幼兒園的小朋友也喜歡說三道四,我沒來接肉肉是因爲她媽媽的工作比較清閒,以後我會常來的。”祁墨沒有刻意點名,不過看到老師尷尬的神色,便也知道老師也是清楚那個喜歡說三道四的小朋友是誰了。很好,看來自己的這句話很有效果。在肉肉的指點下,祁墨很快就認識了肉肉的那個小同桌——路可仁,長得沒有肉肉討人喜歡,她的父親看着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碰過面一樣。“祁市長。”路可仁的父親見到祁墨很意外,忙上前殷情地打招呼,祁墨蹙起眉頭來,他對這個人的印象還沒有記起來,沒想到人家倒是認出了自己。
“爸爸,你認識肉肉的爸爸?”路可仁扯着自己父親,問。“小孩子,別插嘴。”一向被父親捧到天上去的路可仁,這回被毫不留情地教訓了,她扁扁嘴巴便要哭。肉肉嘲笑道,“羞羞羞。”對於路可仁父親的寒暄,祁墨沒興趣,不鹹不淡地搭了兩句腔,便毫不猶豫地帶着肉肉離開了。祁墨在肉肉的幼兒園露了一回面,便出盡了風頭,成了本園最帥的爸爸,肉肉深深地引以爲傲。路可仁跟自己的父親上了車後,又忍不住追着她父親問三問四,她其實也覺得肉肉的爸爸長得很帥。
“爸爸,肉肉的爸爸很有名嗎?”路可仁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跟着父親見了不少人,父親卑躬屈膝的模樣,讓路可仁有些不能接受。“她爸是市長,你以後別跟她犟上,知道嗎?沒有好果子吃。”路可仁忍不住開始教育起女兒來,女兒一向有着比別人高傲的優越感,那是他從小給培養起來的,如今,他卻忍不住有些後悔起來。不知道女兒的任性嬌蠻,有沒有得罪了祁市長的女兒。自己最近有一個項目需要打點市政府,若是祁市長能夠放話的話,那麼根本就不用多費脣舌了,只可惜自己跟他不怎麼熟,也套不上話。
好不容易能夠借上女兒跟他的女兒是同學這道關係,如今看來又要不行了,女兒跟他女兒關係不睦。“爸爸,你今天真的是帥呆了。”肉肉上車之後,就大聲地啵了爸爸一下。“必須的。”女兒的馬屁,祁墨一向很受用。“爸爸,你以後真的會常來接我嗎?”“這個自然,直到寶貝不想爸爸來接你了,好不好?”“爸爸真好。”“爸爸,今天看到路可仁吃癟的模樣,我真的是好開心。”“寶貝開心,爸爸也開心。”“爸爸,你最好了。”……完結了,解放了。不過最近應該會開新文,具體還是要看作品相關通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