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的新寵
在羅柯藍心裡極度不平衡的狀態下,祁墨已經走遠。回家的路上,他發現自己心急如焚,車速比以往更快。不知道爲何,他突然很想見到她,從來沒有這般的急切過。羅柯藍爲自己打抱不平,最終目的還是爲了她自己,他祁墨哪怕再嫉妒,也不會在別的女人面前中傷叢笑的。到A市後,他體內的那股無名之火已經滅下去了。同時,他有些躑躇不前了,不知道如何面對她,打電話時的那股衝動,那幾句傷害的言語,又不能收回。他開始後悔起來了,但又不得要爲自己的行爲買單。
離家越來越近,可是那種情緒越來越忐忑不安。他頓失勇氣,於是打電話給了樑孤簡,約他出來喝酒。樑孤簡正在逗兒子玩,祁穎在上網,他晚上保證過不出門在家帶兒子的,可祁墨這聲音這情緒有些不對頭,樑孤簡跟祁穎協商了下,還是出來陪某人喝酒。一到約定的酒吧,樑孤簡就看到了吧檯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死命地往嘴裡灌酒,當那酒是水一般。照他這樣下去,沒多久,就要爛醉如泥了。樑孤簡雖然小道消息靈通,但是他今日的晨報並沒有關注,祁穎自從生了兒子後,更是對那些八卦沒了興趣,跟原來圈子裡的那幫人來往也少之又少,全心全意扮演起了全職太太這個角色。
當然,至今爲止,她還是沒覺得自己哪裡輸給了叢笑。當樑孤簡靠近,祁墨又重新拿了一杯往喉嚨裡灌,他點的是烈酒,一入喉,便是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又澀又苦。平日裡他喜歡品酒,酒量也還不錯,但是這種牛飲,哪怕他酒量再好,也撐不了多久。“墨,別喝了。”樑孤簡沒好氣地道,“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神經啊。”最近也沒聽他跟叢笑鬧什麼脾氣啊,怎麼無緣無故出來買醉了。在沒清楚原因之前,樑孤簡按住了祁墨拿被子的手,不讓他繼續喝下去。既然他願意叫自己來,肯定也是願意跟自己傾訴的,不會是讓自己來作壁上觀望的那個。
“別管我。”祁墨的手一使勁,掰開了樑孤簡那隻作祟的手。樑孤簡裝模作樣地撒手,“那我可真走了。”於是轉身就要走,又被祁墨給一把不客氣地揪了回來,按在他旁邊坐的那個位置上。“這下是你要我留下的,還是你強留我下來的,說吧,到底是什麼回事,有事情就說出來,憋着也解決不了,再說這天下還沒有我樑孤簡無法解決的事兒。”樑孤簡開始大言不慚地吹噓道,那揚起的倨傲下巴,讓祁墨覺得真想一拳揍過去,不過他也知道此時可不是時機,他找樑孤簡出來不是爲了發泄怒氣的。
“早上的A市晨報你看了沒?”祁墨莫名出口的這句話,讓樑孤簡忍不住擰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沒看,最近對報紙雜誌一概免疫,也沒有時間看。”祁墨招了招手,讓酒保遞給了樑孤簡一份今日的A市晨報,然後祁墨抽出那份娛樂版丟到了樑孤簡面前的吧檯上。那醒目的頭條,那熟悉的面孔,讓樑孤簡剎那就明白了祁墨發飆跟此有關,因爲他看到了叢笑。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上了報紙的頭條,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何況那個男人還是本城名流紀無憂,多麼出風頭勁在的一個男人。
比起祁墨來,毫不遜色,這兩個人也算是旗鼓相當,幸好不在同一條路上,一個從商一個從政了。若是兩個人在同一行業,定要鬥個你死我活的。樑孤簡耐着性子將這一頭條給看了個完完整整,看完之後,饒有興致地盯着祁墨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地問,“你別告訴我你爲這頭條置氣了一天?”祁墨點了點頭,眯起眼來,“確實。”說起這個,他倒是誠實,沒有隱瞞自己的壞心情。今天一天的工作,他都心不在焉,一點進展都沒有,幾乎都推到後頭去了。“你別告訴我你還因此跟叢笑吵架了?”樑孤簡看他鬧心的情緒,猜到了這個可能性估計有八成,不過還是要證實下。
祁墨又點了點頭,聲音微微沉了沉,“看到這份報紙後,我給她打了個電話,發了頓脾氣。”樑孤簡伸手忍不住點了下祁墨的額頭,要是往常,祁墨早就要還擊回去了,這次,居然沒有還手,瞧得出來,他還沉浸在不快中,對於這點小事,就沒耿耿於懷。樑孤簡又連着嘆了好幾口氣,有點怒其不爭,“你這是自作自受,你肯定都沒了解事情的真相,無緣無故就衝她發一頓脾氣,態度肯定還很惡劣。要是我,肯定是懶得理你了。現在你是想要挽回,想要讓她對你一如繼往,難啊。
”“我回去低聲下氣跟她說話還不行嗎?”祁墨其實也沒什麼招,不然也不會找樑孤簡出來給自己出主意,當自己的狗頭軍師了,純粹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你覺得可行嗎?其實你自己也沒把握,要是可行你就不會找上我來了。”樑孤簡毫不客氣地戳破了他那點小心思。祁墨忍不住一陣挫敗,重重地將手上的酒杯放在光鑑可人的大理石吧檯上,琥珀色的瀲灩液體四處飛濺,滴落得到處都是,樑孤簡身上雪白的襯衣都被波及了,臉頰上也有幾點。一陣涼意襲來,樑孤簡好脾氣地伸手擦拭了,他明白,祁墨這是惱羞成怒的行爲,不過他能夠理解祁墨此刻的心境,肯定是糟糕到了透頂。
“那你說怎麼辦?”他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樑孤簡,好聲好氣地徵詢他的意見,瞧樑孤簡那副拽樣,應該有主意。“你回去跪搓衣板祈求她的原諒吧。”樑孤簡白了他一眼。看情形,這麼晚了,他八成還沒有回過家,那通惡聲惡氣的電話過後,估計就沒給人家解釋的機會了。何況,樑孤簡覺得叢笑不是一個壞女人,她這人自立自強,而且既然她當初放棄了紀無憂,便不會回頭。祁墨是太過小題大作了,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一個爲你生了女兒的女人而言,你這樣對她,肯定是心灰意冷了,何況叢笑是一個淡然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內心其實比一般人堅強的同時,也比一般人更加敏感跟脆弱。
她不愛表現她的情緒,並不代表她沒有情緒,她不愛發脾氣,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見樑孤簡也沒有出個好主意出來,祁墨又忍不住灌下了一口烈酒,讓那種腥烈在整個口腔內充斥着。“墨,你繼續喝吧繼續喝吧,喝得越醉越好。”樑孤簡在他耳邊吹噓道,祁墨不明所以停了下來,且聽他的高招,樑孤簡笑得意味深長,“你若是喝醉了,我把嫂子叫來,讓她帶你回去,我纔不信她不會前來放任你被酒吧裡這羣女色狼生吞活剝掉。”“不是還有你嗎?”祁墨雖然覺得這法子聽着有點折中,但還是有漏洞可循,叢笑可不是笨蛋,不至於這麼快就上當。
平日裡或許可行,如今她可是正在生自己的氣呢。“這有何難?”樑孤簡翹起脣角,優哉遊哉地挑了挑眉,“笨蛋,我自然會尋找良機脫逃,我給她打電話後我會在暗處觀察,等到她帶走你了,我纔會離開。你就儘管放開喉嚨暢飲吧。”樑孤簡說完,還真覺得這法子可行。祁墨眉頭越蹙越緊,一番思量過後,他也是找不出更可行的辦法,這個辦法能夠讓叢笑親自接近他,自己喝醉了,她總不至於跟一個醉鬼置氣吧。再說,自己還可以借酒發瘋,起碼不能喝得爛醉如泥,保留一絲清明的理智。
“好,就照這個實行。”眼見祁墨同意了,樑孤簡立馬掏出手機給叢笑打了電話,是祁墨的手機,而不是自己的。叢笑那邊是在鈴聲響到第三次才接起來的,聽她的口氣並沒有氣喘吁吁,應該是真的在生氣,所以纔會遲遲不接。這對夫妻,真是活寶。樑孤簡聲音聽上去有些急切,“嫂子,墨在XX酒吧喝得爛醉如泥,還一直嚷着你的名字,嫂子,我還有事,小穎說兒子在家哭着要我回去,我要立刻趕回去,墨這邊沒人照顧了,你快點來看住他,他正在發酒瘋呢,酒保都頭痛得不行。
我最擔心的是他會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給玷污了,回頭要找我的麻煩,嫂子,求求你了,快點來吧。”樑孤簡這番話說得可謂聲情並茂,連一邊聽着的祁墨都差點被他這番演技給矇混過去了。叢笑並沒有上當,她的聲音聽上去略微冷淡,“玷污就玷污,我沒空。”“嫂子,我不是在說笑,你真的快來,再不來我真要走了,我兩分鐘之內必須要趕回去,小穎那個潑婦發起瘋來我可擋不住。”樑孤簡唉聲嘆氣道,“墨挺可憐的,嫂子你就可憐可憐他吧,他已經知道自己犯下了無法彌補的大錯,只不過這樣自暴自棄的行爲,我是看不慣的,嫂子你領回去怎麼懲罰都行,我想他都會甘之如飴受領。
”那邊,叢笑沒有搭腔,似乎沉默了,或許在思索。樑孤簡等得有些心焦,不由再添了一把火,“嫂子,兩分鐘快到了,我走了,XX酒吧啊,記住,拜拜。”然後一把掛斷了電話,跟叢笑對話真的是需要勇氣啊,難怪祁墨不敢回家了。若是祁穎鬧脾氣,自己還有法子哄哄,叢笑,他可真的沒有什麼好法子,誰叫祁墨哪個女人不好愛,愛上這麼一個聰慧的女人,純粹是爲難自己。偏偏他身在其中,還不知道謹慎,現在知道後悔,也爲時已晚。“她答應來了沒?”樑孤簡一斷了來電,祁墨忍不防出聲。
“沒答應,嫂子要是那麼好說話,還用得着你我苦逼着一張臉絞盡腦汁想對策嗎?”樑孤簡將他給說了一通,見祁墨的臉色越來越黑,然後又頓了頓,放軟了語氣道,“不過你也彆着急,我覺得嫂子還是會過來的,我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她對你也不是毫無感情的。若是沒感情,根本就不會對你發脾氣生悶氣,你說是不?”見祁墨點了點頭,樑孤簡繼續道,“嫂子來,我就大功告成了,等下她來了你要記得自己好好表現下,爲自己爭分,別犯傻跟自己過不去。
既然你打算讓人家原諒你,也要拿出誠意來,別把檯面鬧得兩個人都下不來。我先閃了,我靜觀其變,等你們走了我再走人,我這朋友跟妹夫也算是當得仁至義盡了吧。”“你這損友對我可從來沒有這麼好,向來都是有事才找上我沒事根本就懶得理我,我也真的是可憐。”樑孤簡忍不住又自怨自艾起來。“你好滾了。”祁墨聽不下去了,這人給點糖吃,尾巴就翹起來了。“我是可以滾了。”樑孤簡笑眯眯地道,祁墨現在在自己面前是囂張得跟條龍似的,等下到了叢笑面前,就要成了龜孫子,就讓他得意會兒。
樑孤簡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目光卻時不時地瞄向了祁墨,祁墨正在猛灌酒。叢笑掛斷電話後,心裡五味雜陳。肉肉在王媽那,因爲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怕自己對肉肉照顧不周,便讓王媽給抱過去了。她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差,先是因爲看了那份晨報,又來接了祁墨那通電話,雪上加霜。他晚上又遲遲未歸,擺明了要給她難堪,晚上的飯菜,她說沒胃口不餓,老爺子讓王媽給端到房裡來的,她也沒吃上幾口。她想,老爺子肯定是知道了,也看過那份晨報了。
不過老爺子的行爲,比起祁墨來,貼心多了,她還是免不了有幾分感動的。祁墨的那些話,讓她寒心。不過樑孤簡的這通電話打來,還是讓她的心有略微的凌亂。她是見過他醉酒後的模樣的,那一次在家裡,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就是在他醉後發生的。玷污?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在牀上做那種事,一股莫名的火氣就強烈地涌現了上來,讓她難受不已。她再也忍耐不住了,於是一把丟下了手機,抓起衣架子上掛着的隨身手袋,掏出車鑰匙走了出去。那個酒吧,幸好她是知道地點的,所以一路上驅車趕到那,還算順利,加上此時也不算車流高峰期。
一進酒吧,她確實看到了祁墨,正匍匐在吧檯上,醉得厲害,旁邊該死地還真站了一個妖嬈的女人,身姿婀娜,穿得極爲暴露,正在貼身對着祁墨做一些挑逗的動作。叢笑清澈的瞳眸中立刻竄出兩把火來,這逐步靠近的同時,那兩把火越燃越旺,能夠立刻灼燒掉不少東西。雖然祁墨沒有迴應那個女人,在叢笑看來,還是氣憤難耐,死人啊,這麼一個女人貼着你,居然還能夠無動於衷,當然她不是要祁墨迴應那個女人,而是想要祁墨推開那個女人。樑孤簡自然是看到了好戲,如願見到叢笑的到來,他總算是鬆了口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不過他並沒有立刻轉身就走,打算繼續看好戲,等叢笑跟祁墨走人再溜走,免得現在出去好死不死萬一被碰上就穿幫了,連累了祁墨可就不好了。
叢笑上前,走到祁墨的左邊,那個女人站在祁墨的右邊,那女人看到叢笑,畫得精緻的眉頭還不由一皺,挑釁道,“這男人是我先看上的,先來後到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女人的態度十分的囂張,對於叢笑中途想要搶走自己好不容易尋覓來的極品獵物,自然是不敢苟同。這樣極品英俊的男人原本就少之又少,被撞上的機率更加稀罕,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叢笑沒想到自己站到這裡,還沒有捍衛自己的地位,這女人就把自己當成了小三對待了,真是可笑,她可是正牌的妻子,難道還會怕了這個女人不成?“我是他妻子。
”叢笑一點也不怕她,聲音略沉,那女人打量了叢笑半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要是真是他妻子,怎麼會到酒吧來找你家男人,我纔不信,你想要我退步,那是不可能的,這天下哪有這麼樣的好事。”“得了,這樣極品的男人,看樣子你也配不上。”那女人甚至嗤笑起叢笑來了,叢笑一陣火大,什麼叫看樣子你也配不上,她配不上祁墨?當初曾經是有過這樣的感覺,不過那都是過去了。該死的祁墨,明明是他犯錯在先,現在趴在吧檯上跟個死人沒兩樣,爛攤子卻要由着自己來收拾,還有一個該死的女人不怕死地跟自己對峙,想要將這個醉鬼拖到她的牀上去。
都清白不保了,還居然不站起來捍衛自己的貞操。也許他自己也想要嘗試下新鮮,換個滋味嚐嚐。真是越想越生氣,叢笑於是做出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動作,伸出纖纖素手,揪住了祁墨的一隻耳朵,用了十成的氣力,她就不信一個男人哪怕醉了連痛覺都失去了。果不其然,祁墨疼得皺眉,然後慢慢地將自己的上半身撐了起來,雖然還搖搖晃晃站不穩,不過那雙微眯的墨眸還是認出了叢笑。“笑笑。”他嘴裡咕噥一聲,吐出了一口混濁的氣息,那刺鼻的酒味讓叢笑聞着有些受不了,頭還是微微偏了開來。
他卻不管不顧,一把抱住了她,而且還是熊抱的那種,叢笑差點踉蹌被帶倒,幸好眼疾手快捉住了吧檯下面的一張高腳椅,纔不至於自己狼狽不已。好歹還認出了自己,叢笑心裡稍微舒坦了點。那女人居然還沒有走,祁墨都選擇撲向了自己,叢笑從來沒想過還有女人臉皮厚成這樣,那女人的臉上明顯帶着強烈的不甘。該死的,這都是祁墨惹來的,叢笑忍不住又朝着他的身體下手,狠狠捏了一把,他疼得直皺眉,“笑笑,你好疼。”知道疼,代表這男人還有救。“祁墨,你告訴她,我是你的誰?”叢笑打算讓這個女人徹底死心,覬覦有婦之夫是可恥的,當然在這個女人眼中,羞恥感並不會有多少的強烈。
“笑笑啊。”祁墨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叢笑真想打爆他的頭,關鍵時刻,怎麼意會錯了,於是她又忍不住強調了一遍。“你是我的丈夫,那我是你什麼人?”她知道他醉了,於是引導他往正確的道路上走。“老婆。”總算還沒有徹底沒救,那女人恨恨不已地踩着十寸高跟鞋趾高氣昂地走了。叢笑唏噓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成功打發掉一個女人的驕傲。她對祁墨還是有氣的,早上衝自己發了一通火氣,現在晚上還讓自己前來受氣,她不信讓自己前來全部是樑孤簡的主意,祁墨肯定是默許了樑孤簡的行爲的。
不然以樑孤簡,不可能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我們回家。”叢笑扯着祁墨要離開酒吧,不管如何,先脫離了這個地方再說,有什麼事情,關起門來算賬。祁墨的身體重量幾乎都一邊倒壓在叢笑瘦弱的那副肩膀上,叢笑覺得十分的吃力,但是又強撐着拖着他離開這個紙醉金迷的喧囂地,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她的耳膜有些受不了。她向來不喜歡這些地方,不過男人買醉多半喜歡來這些地方。樑孤簡看到那一對冤家夫妻出了酒吧,不由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的任務,大功告成。
叢笑看上去並沒有如同祁墨所言的那般置氣,在樑孤簡看來,剛纔那個調戲想要泡祁墨的女人,倒是讓叢笑更加地惱怒。@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