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不過是陌生人4
凌晨,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安璃吵醒,她以爲是騷擾電話,繼續矇頭大睡。
自從和許晏西分開後,她的電話很少,更不會有人半夜三更打電話來,除了是騷擾電話,她想不到其他解釋了。
但打電話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安璃終於忍不住,起身抓起電話,接通,沒好氣地喂了一聲。她本來睡得正熟,忽然被吵醒,腦袋一陣疼痛,似乎抗議着睡眠不足。
那端,傳來熟悉的話聲:“奶奶的病惡化了,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可能過不了今晚,她迷迷糊糊地一直唸叨着要見你。”
“我馬上來醫院。”不用許晏西自報家門,安璃已經聽出來是他,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我來接你。”許晏西似乎有些不放心她深更半夜出門。
“不用。”安璃吐出這兩個字,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去陸明皎那裡借了車,匆匆奔醫院去了。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去看老太太了,她上次去見她,還是剛得知自己的生世,興師問罪去的,卻不想……
雖然她和老太太並沒有血緣關係,可這麼多年的親情,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她已然將她當成是自己的親姥姥。
安璃奔進病房時,許老爺子坐在病牀邊的沙發上老淚縱橫,而許慶光、馮新月夫婦悲痛地站在一旁,許晏西則趴在病牀邊抽泣着,而範老太太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卻是很安詳的樣子,臉上半點沒有痛楚的神情。
安璃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雙腿如灌鉛般沉重,緩緩走上去,輕喚了一聲:“姥姥……”
她好像明白過來,老太太已經去世了,驀地撲上去,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棉被上:“姥姥,小璃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吧,你睜開眼看看我吧。”
“姥姥,小璃還沒有爲上次的事向你道歉了,你不能就這麼走呢?姥姥,小璃錯了,小璃向你認錯,你快醒醒好不好?”小璃抱着老太太的屍體搖道。
“小璃,別這樣,你姥姥已經走了,就讓她安心去吧。”許老爺子哽咽道。
許晏西也上來,將一個信封遞給安璃:“這是奶奶讓我給你的,有你們以前住的房屋的房產證,還有她的銀行卡,據說上面有幾萬塊的退休金。她說她能給你的,就這些了。另外,奶奶讓我轉告你,是她對不起你,請你原諒她。”
“姥姥,我早已經原諒你了,我真的早就原諒你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來看你,沒有機會親口對你說。”安璃貼上老太太的面頰,似乎還能感覺到溫度,爲什麼她不早點接電話呢?
“你也見了老太太最後一面,早些回去吧,我們會處理好老太太的喪葬事宜。”許老爺子本是安慰安璃,可安璃覺得這話格外地刺耳。
“姥姥病情惡化,你們爲什麼不早點通知我?爲什麼不讓我和姥姥說上幾句話?你們這樣對我,對姥姥都很殘忍,知道嗎?”安璃衝病房裡的幾人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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