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玲大腦很有些混亂,或者是李惠玲現在不知道要幹什麼,被動地跟在馬英傑面前往古慶明的辦公室裡走。
小王已經把古慶明的辦公室打開了,李惠玲和馬英傑走了進去,馬英傑把門給關上了,在古慶明的事情沒有公開之前,馬英傑不會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
“市長,您在這裡,我只是懷疑古市長很有可能離開了吳都,現在,我檢查一下他的辦公室,您覺得如何?”馬英傑望着李惠玲請示了一句。
古慶明的辦公室並沒有什麼變化,李惠玲到這個時候還有些不能相信古慶明會真的離開吳都,到了這一步,她只能讓馬英傑去檢查了。
馬英傑走近了古慶明辦公桌,彎腰認真檢查,辦公桌下面的抽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馬英傑明明看到古慶明提着一個大包,證明他帶走了辦公室裡的東西,可是抽屜卻鎖着,馬英傑也不知道到底帶走了一些什麼。
馬英傑檢查了好半天,一無所獲。李惠玲冷冷地說了一句:“秘書長是不是太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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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英傑趕緊對李惠玲說:“市長,對不起。但願是我多心了,您再找找古市長,這件事我去給書記彙報一下,如果他真的逃走了,我想,市長怕也不情願吧?吳都的亂子太多的話,市長臉上也無光啊。”馬英傑說着,就去開門,李惠玲沒接馬英傑的話,她其實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只是她不想在馬英傑面前去表現罷了,她現在急於要向路鑫波彙報這件事,不想和馬英傑繼續糾纏。
李惠玲和馬英傑離開了古慶明的辦公室,馬英傑去了羅天運辦公室,羅天運一見馬英傑就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書記,我和李市長去了古市長的辦公室,沒發生什麼異樣,不過抽屜都鎖着了,看不出什麼問題來。李市長好象真的不知道古市長去了哪裡?而且會有逃跑的動機,估計古市長要跑路的話,李市長應該不清楚。”馬英傑把自己的判斷給羅天運彙報了一下。
羅天運對馬英傑說:“給小王打電話,讓他來我的辦公室。”
馬英傑趕緊給小王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便說:“小王,來書記辦公室一趟。”
小王嚇得語調都變了,在電話中說:“馬秘書長,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王,書記有事找你,來了再說。”馬英傑重複了一句,不等小王說話,便掛斷了電話。
馬英傑去了門口等小王,小王一到,馬英傑引着他進了羅天運的辦公室,小王已經嚇得渾身發抖,馬英傑見小王這個樣子,便說:“小王,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書記,不用怕。”
小王感激地看了一眼馬英傑,才結巴地叫了一聲:“書記好。”這可是他第一次到羅天運的辦公室,而且羅天運在他們這幫小秘書眼裡,從來都是嚴以律己。
“古市長到底去了哪裡?”羅天運聲音不大,不過在小王耳朵裡卻如響雷一般振聾發聵。
“書記,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古市長去了哪裡,只是他,他帶走了保險櫃裡的東西,保險櫃空了。”小王低着頭,不敢看羅天運。
“保險櫃?”馬英傑問了一句,他剛纔粗心了,沒把保險櫃提起來試試。
“是。保險櫃有東西。平時我打掃辦公室裡,保險櫃是搬不動,剛剛我搬了搬,很輕,很輕。”小王的聲音稍微平靜了一些。
“我知道了。馬英傑,你帶小王下去,這件事,你們誰也不許對外透露。”說着,羅天運揮了一下手,讓馬英傑和小王出去。
羅天運基本上已經明白,古慶明逃走了。他拿起了電話,他把電話打給了朱天佑書記,電話一通,羅天運說:“大書記好,您在忙吧?”
朱天佑書記正和路鑫波省長在一起接待外賓,見羅天運如此說,便閃到一旁說:“是重要的事情嗎?”
朱天佑書記剛說這句話時,見路鑫波也閃到了一邊接電話,不由問了羅天運一句:“是不是吳都又出事了?”這話問得羅天運內心被揪了起來,朱天佑書記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
“書記,火災是人爲的,只是幕後指使縱火的一名副市長逃跑了,這事與路鑫波省長有關係,但是現在,我也拿不到證據,想請示書記這事該怎麼樣了結?”羅天運很小心地說着,他也不知道朱天佑書記到底是怎麼想的,吳都火災這一段鬧得沸沸揚揚,但是朱天佑書記卻沒有給過他任何明確的指示,他不清楚這位空降於江南省的書記,到底有什麼樣的打算和安排,更無法瞭解,朱天佑書記對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結,盡避他們是相識的,盡避老爺子有恩於朱天佑書記,可是老爺子已經不在人世了,“人走茶涼”從來就是這個現實生活的極致寫照,羅天運不會天真地奢望朱天佑書記爲了他而得罪於路鑫波省長,那位土生土長的地頭蛇,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孟成林雖然自殺了,到現在爲止,羅天運都沒有把吳都納入自己的手掌之中,都沒有讓一部分土生土地長的本土幹部徹底歸順於他,否則這一起火災不會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也不會讓路鑫波省長連派幾波人下來攪和。如果吳都真正成爲羅天運的地盤,路鑫波還敢如此放肆地伸手進來嗎?還有馬寧克,還有陳綱以及凌波波和胡八月,這些人都到吳都來表演過,特別是這個胡八月,據說還在調查火災的事情,這女人可真是一竿子插到底啊。
患難見真情。羅天運在這一場火災中基本上也看清楚了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是斷然用不得的。如果僅就這一點而言,羅天運是應該感激這一場火災,可是十條人命,對於羅天運來說,他的良心還是難安,他雖然需要掌控吳都的所有局面,但是他也不想用犧牲無辜生命爲代價。現在,他也只是在試探朱天佑書記,畢竟做到了省委書記這一個層面的人物,不是他羅天運此時可以全面去看透的,他還沒有到那個境界,關於境界這一點,羅天運有他的理解,他現就是一個市委書記,他只能在這個層面上把人吃透,所以,關於朱天佑書記,關於路鑫波省長,他很多時候還得依賴於司徒蘭,畢竟她人不在官場,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而且身份的特殊性,可以爲他化解掉很多的矛盾,在這一點上面,他不得不讓步於司徒蘭。
“你讓小蘭出面擺平火災的負面影響,她有個乾妹妹盛雅玲是省報的一支筆,她的影響力是正面的,比那個胡八月強。而且,儘快啓動高鐵建站的項目,以正面的形象去抹掉吳都一次又一次造成的負面結果。至如逃跑的人就讓他跑吧,在外面多一天,某些人內心就會不安一天。不要去理會,也不要刻意去追查,總有人比你更惦記這件事的。另外,正南,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不要讓我再聽到關於你的閒話,多和小蘭露露面,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你的妻子,這個事實,你改變不了。 ”朱天佑書記說完這段話後,沒等羅天運解釋,就掛掉了電話。
羅天運卻盯着辦公室的專線電話而發愣,至少這個電話讓羅天運瞭解到了一些信息,朱天佑書記雖然沒有明確指示,但是他一直在關注火災進展,就連一個胡八月也進入了朱天佑書記的視野之中,還有什麼事是他沒有去考慮的呢?而且他又一次提到了他和司徒蘭的婚姻問題,他不知道是不是小蘭秘密找過朱天佑書記,至少讓羅天運很清楚地明白,小蘭一直停留在朱天佑書記的記憶之中,或者她就從來沒有走出過朱天佑書記的記憶。
羅天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這個他壓根就不能去愛的女人,卻成了他與朱天佑書記的橋樑,成了他走近朱天佑書記的紐帶,看來,他必須把司徒蘭留在吳都,那一幢留着欒小雪體息的小二樓,只能盛裝一個女主人,那就是司徒蘭。
羅天運抓起電話,剛撥了幾個號碼就放下了電話,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和司徒蘭正面說話了,一如司徒蘭面對他的時候,也無話可講一樣。
羅天運撥通了彭青山的電話,電話一通,彭青山說:“書記,古慶明已經離開了吳都,我已經派人去火車站,飛機場追查,只要他出現在這些地方,我的人就會捉拿他歸案的。”
彭青山說這話時,很有些激動和興奮,古慶明這個狗日的,居然這麼快就要落到他的手掌之中,他一想到這一點就解恨,說出來的話音自然帶着幸災樂禍之用意了。
“青山,現在不是我們表功和勝利的時候,你一定要謹言慎行,關於這一點,你不如馬英傑沉穩,有時候需要多向年輕人學學,明白嗎?現在,我要求你撤回你的人,隨他去吧。”羅天運教訓了一下彭青山,彭青山辦案確實沒話可說,可人就是容易張揚,容易得意忘形。在官場張揚和得意忘形可是最大的忌諱,本來大家都眼火紅着你的位置,你還要不斷地得瑟着,誰心裡也會不舒服的。這一點上面,馬英傑就相當注意,雖然他是自己的左右臂,可馬英傑在外人面前就非常低調。剛剛他引小王進來的時候,親自去了門口接小王,這一點讓羅天運很是心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