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在江南的地盤上時,馬英傑和蘇小寶們一出機場,沒想到迎接他的人竟是操武文,他親自帶着鄧得勝一起到機場迎接他們,這讓馬英傑又有一種倍受重視的感覺,對操武文和楊微微之間發生的事情,倒也能理解。這男人和女人嘛,總有那麼一對會撞上火花,也總有那麼一刻會做出這樣那樣的事情,誰也不是神人。這麼一想,馬英傑便熱情說:“縣長親自來接,好感動啊。”
操武文笑着誇了馬英傑一句:“不錯,到底年輕,辦事就是得力。”說着走到蘇小寶面前,伸手熱情地和蘇小寶握着,一邊握一邊說:“楊總這一次怎麼沒來呢?”
馬英傑一聽這話,心又暗了一下,操武文親自來接,以爲楊微微來了嗎?還是又在擔心,他和楊微微之間會發生什麼呢?爲什麼操武文這麼不放心他呢?
這種感覺讓馬英傑很不爽,下級一旦被上級不信任,他做什麼都是徒勞的。爲了操武文犯下的錯誤,他已經讓司徒蘭損失不小,可至到現在,操武文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楊總留在公司裡,這個工程,由我負責,希望大縣長如支持楊總那般,支持我的工作。”蘇小寶嘻皮笑臉地望着操武文,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的。”操武文一邊說,一邊順勢和另外四名年輕人握了握手,便分成兩輛車,直奔秦縣而去。
馬英傑的車剛到秦縣,他接到了劉教授的電話,劉教授在電話中興奮地對馬英傑說:“馬兄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南子湖的溼地保護批下來了,你猜一下,會給你們秦縣多少資金?”
馬英傑一聽,也興奮起來了,趕緊說:“謝謝劉教授,太感謝劉教授。我猜一百萬吧?”
“繼續猜。”劉教授的心情確實是很好,終於幫秦縣爭到了這個名單,爭的地方太多,他要不是專業方面是權威人士,南子湖想列入溼地保護名單之中,怕是困難得很。很多省、市可是住在北京跑這個項目,在這一點上面,劉教授算是對得住馬英傑的救命之恩了。
“兩百萬。”馬英傑又猜了一個數字。
劉教授在電話另一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馬英傑好一陣興奮啊,劉教授越是笑,證明拔下來的資金越是可觀。果然,劉教授笑過之後說:“馬兄弟,告訴你,五百萬。”
“啊?”馬英傑驚訝極了,他實在沒想到,劉教授的一週之旅就爲南子湖爭下了這麼多的資金,他驚過之後,趕緊說:“劉教授,這個情,小兄弟一定牢牢記住了,謝謝了,謝謝了。”
劉教授又在電話中笑了起來,馬英傑便和他扯了兩句閒話,才掛的電話。一掛電話,馬英傑興奮地撥通了羅天運的電話,羅天運在開會,召開全市一把手務虛會議,要求各單位一把手把近期的工作目標,工作任務彙報一下,再製定接下來的工作。他在這個時候,只能用這種敲邊鼓的會議,傳達他要立足於吳都的信息以及他想在吳都幹什麼。
馬英傑的手機響時,正是醫保局局長彙報工作的時候,羅天運讓秘書何先暉做好記錄,站起來離開會議室去了外面接電話,醫保局局長似乎受到了冷落,又似乎感覺情況不妙一般,後背一陣接一陣地發涼,不明白羅天運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離開是什麼意思。因爲羅天運的手機不是第一次響,別的局長彙報工作時,他都沒有離開,到他頭上卻離開了,一定是知道什麼吧。
羅天運也確實是有意離開的,他要給醫保局敲一下警鐘,不要以爲他們私下裡乾的勾當,他羅天運不知道。就算是馬英傑沒有打來電話,他就有離開一會的打算,正好馬英傑的電話打得很及時,他又擔心馬英傑是在北京沒搞定項目的事情,就急着出了會議,他這一出會議室,本來寂靜的會議室頓時便熱鬧了起來。
“羅市長,”馬英傑在電話中興奮地叫着,羅天運一聽馬英傑的聲音,便確實是好事,不是什麼壞事了。心情頓時也好了起來,最近都是煩心事,好久沒聽到馬英傑這種興奮了。
“羅市長,我彙報兩件喜事。”馬英傑此時真如個孩子一樣。
“馬英傑,雖然是好事,我還是要批評你一下,不要這麼毛裡毛燥。學會遇事冷靜,遇事理智。”羅天運心裡是高興的,嘴上還是很嚴厲地批評着馬英傑。
“羅市長說的是。我實在是高興極了,纔沒控制住。製藥廠的工程隊已經到了秦縣,我想明天破土動工,請羅市長來剪綵好嗎?”馬英傑在電話中請示羅天運。
這件事是這種結局,在羅天運的料想之中,不過這麼快,他還沒想到。看來這個小子很有他的風範,辦事就是高效率。
馬英傑說了兩件事,另一件是什麼呢?羅天運狐疑了一下,他還沒問,馬英傑馬上又接着說:“羅市長,真是太好了。南子湖溼地保護區批下來了,五百萬的資金啊。劉教授剛給我打電話時,嚇我一大跳,我以爲頂多兩百萬呢。”
羅天運一聽,也興奮了。這消息太振奮人心了,他馬上說:“這兩件事都是需要大力宣傳的事情,我正好在開一把手務虛會,我決定明天全部帶到秦縣,現場臂摩秦縣的高效率工作節奏。你去準備一下,方方面面的細節問題,記住不要出任何差錯。”說完,羅天運就掛斷了電話。
馬英傑沒想到羅天運會把動作搞這麼大啊,全市一把手觀摩現場會在秦縣召開,這個榮譽怕只有秦縣才享受得到。
兩車部在南都大酒店停下來後,馬英傑趕緊下車,急匆匆地趕到操武文身邊,操武文正側着頭和鄧得勝在說話,馬英傑喊了一聲:“操縣長,”操武文才轉過頭,望着馬英傑說:“馬縣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馬英傑趕緊說,說完後,操武文就往大廳走,準備去招呼蘇小寶他們。見馬英傑跟着,便問馬英傑:“還有什麼事嗎?”
“是的,縣長。我還有喜事向縣長彙報。”馬英傑的臉上滿是笑容,操武文盯了馬英傑一眼,又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操武文也不明白自己對馬英傑怎麼啦?難道真的是對一個人產生了介備之後,就總也看不順眼嗎?
操武文此時的心情,馬英傑當然不明白。他還是太年輕了,他沒有經驗,以爲只要有政績,以爲只要爲秦縣拉到了資金,就是大好事。於是,很興奮地對操武文說:“操縣長,剛剛北京來電話,南子湖溼地保護批下來了,另外,羅市長說,明天全市一把手來秦縣召開現場臂摩大會,讓我們做好準備工作。”
操武文的心裡驚了一下,羅天運把這樣的事情交給了馬英傑,而他身爲縣長,特別是這個時候,幾乎是書記、縣長一肩挑,怎麼就接到羅天運的電話呢?馬英傑到底在北京做了一些什麼?又到底在羅天運面前說了一些什麼?與楊微微有關係嗎?
操武文此時一點也不開心,盡避相對於秦縣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可是這種喜事落到了馬英傑的頭上,與他操武文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他努力壓了壓自己的思緒,對着馬英傑說:“這真是大喜事,馬縣去着手準備,需要的人力、物力找辦公室主任催勇全。”
“好的。”馬英傑還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之中,依然沒有看出操武文有什麼不同,說完就離開了操武文,準備明天的現場臂摩會。
鄧得勝倒是在一旁看清楚了操武文的情緒,不過,在這樣的時候,他只會裝傻。
操武文爲了俺飾自己的不快,故意和鄧得勝開起了玩笑,問起了交不上公糧時,老婆是什麼態度。鄧得勝便打着呵呵地說老婆的公糧他從來都是儲備起來,不會交不上哈。兩個人便發出一陣陣曖昧的笑聲,一前一後地往餐廳走。
到了餐廳,服務員已經安排好了酒菜,北京的客人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操武文便問鄧得勝:“明天的現場臂摩會,馬縣應付得了嗎?”
“他還年輕,大縣長不出面,他怕是應付不了。只是他太年輕,以爲自己可以應付吧。”鄧得勝實事實話地評價了一句,這一句說到了操武文的心坎上,他在內心“哼”了一下,他故意讓他找催勇全,催勇全有個屁的經驗,這種大型的會議,在秦縣是第一次召開,催勇全搞得定嗎?
看來,馬英傑太急於搶功了,太急切搶功了。
馬英傑給蘇小寶打了一個電話,他在電話中向蘇小寶表示歉意,由於明天的事太多,沒辦法陪他們吃飯,不過有縣長和工業局局長在,檔次不低了,對於操武文親自去迎接而且親自陪着一塊吃飯,他還是很感激的。又有幾個下級不希望自己乾的工作受到領導的重視呢?雖然這也是爲秦縣爭光的事情,可領導一重視就不一樣了。
馬英傑找到了辦公室主任催勇全,把羅天運和操武文的意見都傳達了,催勇全搞了好幾屆的辦公室主任,和鄧得勝一樣,已經成了老油條了,他在心裡想,這麼大的事情,操武文應該親自來按排纔對?爲什麼只有馬英傑跳進跳去呢?這裡面一定有文章,而且操武文到現在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看來這樣的會議,至少操武文不是熱心的,也沒把馬英傑的話當話,嘴上應着,卻並沒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