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塵昔!你這是在嘲諷我嗎?”看到這更不爽的我以更高分貝的嗓音衝他嚷嚷。
“哎,耳朵要聾了,走不走的。”慕塵昔眼睛閉了閉,另一隻手揉了揉耳朵,一副慵懶的模樣看得正憤怒的我心情不自禁漏了一拍,我的臉一紅,怕他看見連忙撇開腦袋不去看他,邊撐着他的身子走出教室邊嘴裡不忘嘀咕着。
“既然那麼厲害,昨天干嘛不控制好力道,搞得今天還要我扶……”我越說越覺得不對勁,總感覺漏掉了很重要的一點,今天早上我好像有來找過慕塵昔,當時我在教室門口喊他,他的腳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怎麼現在還需要我扶了。
想到這,我猛地頓住腳步,目光犀利地看向他。
“怎麼不走了?”見我停下來,慕塵昔疑惑地看向我,剛好對上我的目光,像是想起什麼神情立馬變得不自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早上的時候你的腳還沒事吧?”我目光兇狠地看向他,咬了咬牙,從牙縫裡硬擠出幾個字,語氣生冷地十分明顯的表達出了我的不爽。
“突然就有事。”慕塵昔佯裝若無其事地撇開視線,但被他搭住的肩膀明顯感覺到他漸漸收緊的臂彎,好似整個人給他摟在懷裡一樣。
“……”大哥,好歹你找理由找得有技術含量一點好不好,你這擺明就是一副我沒事,我很好,我就是故意騙你的樣子。
“走吧,好累。”慕塵昔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毫不客氣地將體重壓在我的身上,臂彎卻不容拒絕地牢牢禁錮着我,讓我無法掙脫開來。
“……”把重量都壓我身上了還好意思喊累,你臉皮也太厚了吧!
見我神色古怪地盯着他,慕塵昔笑了笑,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不用那麼深情地看着我,看路。”
“……”看着他得意的模樣,我明智地選擇了閉上嘴巴壓抑住揍人的衝動邁步子走人,不然的話,我想我會忍不住揍他,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怎麼不說話,在裝啞巴?”慕塵昔靠得很近,下巴幾乎快抵到我的腦袋了,他說話的時候,額前的髮絲會不安分的飄起來,有點癢癢的感覺。
我的半個後背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熱量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透過布料向我傳來,從未有過的微妙感讓我的臉不由的一紅,紅暈從臉上蔓延至耳際,我彷彿感覺到,他的心正在有力而平穩的跳動着。
“你的臉好紅。”慕塵昔欠扁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心猛地一緊,一種給發現了的窘態迅速爬上心頭。
“不可能。”我氣呼呼的擡起腦袋,看着高我一個頭的慕塵昔的下巴,突然就有種想要撞他下巴的衝動,不過在執行之前,我應該先考慮下得罪他的下場。
“是嗎?”慕塵昔突然垂下視線,一對深邃的黑眸直直地望進我的眼裡,微挑的眉梢帶着無限風情。
我暈乎乎的看着他,二話不說,答:“不是!”
慕塵昔微微怔腫,片刻收回目光低聲輕笑,臉上漾出滿滿的笑意,在他的嘴角肆意擴張。
“白癡,走吧。”慕塵昔將嘴貼近我的耳際,低沉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傻逼逼的我直到走到操場,才後知後覺的琢磨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吧,我肯定以及確定,剛剛我絕對是給他電到了,太不要臉了,怎麼可以使用下三濫的招數。
氣急了的我卻無力反駁,只好任由他攬着我往校外走,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影子細細碎碎地描繪出曖昧的氛圍。
直到他們的影子緩緩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後方一直躲藏在陰影處的身影才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拿着的東西在光線下微微閃爍,而後隨着他的身形一晃,消失泯滅。
踏着清晨溫和的光線,我擡着腦袋餘光瞟過頭頂那些綠色的楓葉,旋即低頭注視着地上透過葉與葉之間的縫隙,細細碎碎地散在鵝卵石砌成的路上斑斑駁駁的陰影,緊了緊拳,不甘心地在心裡嘀咕着。
最近幾天,慕塵昔反而消停下來了,沒有每天早晨跑我家逮着我非要去運動不可,這不僅讓我不用承受他的摧殘,連帶着學校裡的人看我的眼神也不那麼兇殘了,這纔是讓我心情愉悅的最大因素。
“啊,真是美好的一天。”我展開手臂,在無人的小道上美美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氣感慨着。
步伐輕快地穿過楓樹林,遠處隱隱顯現出幾棟教學樓的影子,想到要遲到了,我頓時加快了腳步。
去教學樓有兩條路線,一條是呈直線的水泥路,因爲是直線,所以路程很短,是晚來學校的人的首選路線。
另一條則是由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砌成一條月牙彎的林蔭小道,道路的兩旁是整齊的楓樹,在這裡形成一個綠色的海洋,在輕柔的微風中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現在是夏天,楓葉還不是橘紅色,否則這裡將會更加富有詩情畫意。這條路上經常有小情侶散步,然而現在已經快響鈴了,因此就是風景再美,也沒有幾個人會選擇這條十分繞路的路線。除了我這個奇葩。
快步走出林蔭小道,掃了眼周圍寥寥無幾的學生,我不免擡起腦袋,虛眯着眼睛望着湛藍的天空,晃着腦袋嘖嘖感嘆。
“這年頭,遲到的人不是應該越來越多嘛,怎麼在我們學校看不到幾個。”
然而事實上,並不是映央學院的學生都是乖寶寶,雖說這是國內數一數二貴族學院,但也無法例外。我之所以看不到幾個遲到的人,要麼就是還沒來,要麼就乾脆來都不來了。
眼見沒有了美景可賞,我一言不發,捏緊拳頭不顧形象地拔腿狂奔,那速度比被狗追還快,把周圍人嚇得一愣一愣,久久沒回過神來。
片刻當我累得就差吐舌頭,雙手扶着門框腦袋一陣發暈,險之又險地踩着上課鈴聲到達教室時,班裡人不由地將詫異的目光放到我身上。詫異的目光維持不到幾秒,每個人的神情都變得不一樣,包括我的最佳損友林嘉。
他們的反應讓我誤以爲我的形象出了什麼問題,餘光連忙瞄了走廊。很好,沒有人,於是我身子一閃,消失在門口,藉着替我擋住衆人目光的牆壁開始打量起自己。
頭髮乾乾淨淨,沒問題!臉沒長花,沒問題!衣服沒穿反,沒問題!鞋子沒穿錯,沒問題!後背沒人貼紙條,沒問題!那他們到底爲什麼這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