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一時間大腦裡極是混亂,她知道自己肯定又是缺失了一部分重要的記憶,也許她對裴慕念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可是現在她根本想不起來。
蘇晚晚止不住地有些心慌,手腳都冰冷起來,她咬住下脣,深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慌張與害怕壓了下去。
她想,即使她記不得她到底和裴慕念說了些什麼,但是,她說的那些話,肯定是有助於她離婚的,她只需要往這方面想,那就對了。
蘇晚晚閉了閉眼,雙手無意識地絞到了一起,她忽地想起,昨天早上,她也是去了醫院的,她是去找的於嘉,讓於嘉開證明……孩子六週的證明。
她如果開了證明,肯定就是要拿去給裴慕念看得,就是爲了讓他知道,孩子與他裴慕念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個,蘇晚晚又有了一點底氣,她吞嚥了口口水,背脊挺得越發地直,一字一字開口,“是,我是懷孕了,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我想,我昨天已經和你說過這個事情了吧?”
蘇晚晚的話語裡,多了些許試探。
裴慕念確實沒有否認,他甚至點了點頭,“的確說過了,驗孕證明都給我看了。”
蘇晚晚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那這個孩子,不會影響到你什麼,自然也不會影響到我們離婚的事情……。”
裴慕念忽地笑了一聲,打斷了蘇晚晚的話。
蘇晚晚的聲音停滯了一下,不解地看向裴慕念。
“你說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裴慕念啓脣,一字一字說完這幾個字,而後,他伸手,將一直放在沙發上的牛皮紙袋拿起,重重地摔在了蘇晚晚的面前,“可是,我更相信證據。”
證據?
蘇晚晚看向那牛皮紙袋,心底深處猛地升騰起絲絲縷縷的不安,漸漸擴大,她隱約能夠猜測到,這個牛皮紙袋裡面裝得是什麼了。
“孩子是四周還是六週,我想你心裡最清楚。”裴慕念冰冷的嗓音,緩緩地傳了過來,蘇晚晚的身體,不自覺地顫了顫。
她害怕的這一幕,終於還是來臨了,有些事情,真的是避無可避呢。
“蘇晚晚,這個孩子,我不要,我會讓人安排時間,帶你去拿掉,你拿掉的那一天,就是我們簽字離婚的那一天。”
這個孩子,我不要……
從她知道她懷孕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裴慕念不可能會要她的孩子,她以爲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可是當她真正親耳聽到他說出這個話來的時候,才發覺,心還是像被從萬丈高空中狠狠摔下來一樣,四分五裂,支離破碎,疼得窒息。
蘇晚晚的臉色,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在燈光的照射下,慘白得厲害,她坐在那裡,身體卻晃動得厲害,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樣。
裴慕唸的話,根本就不是和她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的口吻。
蘇晚晚心底的害怕,慌張,不安,到了一個極致,竟讓她異常地清醒,她還彎了彎脣,笑了,“裴慕念,你沒有資格動我的孩子!”
“那個晚上,我並不是只和你一個人上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