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篤定蘇晚晚不敢當着裴慕唸的面,說出那些話,不料她竟這樣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不由怔住。
裴父與寧娉婷也是被蘇晚晚那一句話給驚住了。
今天晚上這一切,誰都能夠看出裴慕唸的用心良苦,布了那樣大的一個局,悄無聲息地收集習之薇的罪證,還讓蘇晚晚遠離了這一切陰謀,讓她可以隔山觀虎鬥,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他爲他們之間的道路掃清楚了一切障礙,不就是想要好好地和她在一起麼?怎麼她卻在這個時候說不要裴慕唸了呢?
裴慕念走向蘇晚晚的腳步,停頓了下,眉心越發緊蹙,幽沉的眸子凝在蘇晚晚臉龐上,眸底光芒晦暗不明。
話語落下,蘇晚晚稍側了側臉,眼角的餘光睨向身後躺在牀上的裴夫人,道:“現在,話也說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
蘇晚晚擡腳,向着門口走,徑直與裴慕念擦肩而過,只是下一秒,裴慕唸的手直接抓住了蘇晚晚的手腕。
“放手。”
“我們談談。”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
裴慕念攥着蘇晚晚手腕的手越發用力,他拉着她,轉身要往外走,裴夫人卻厲聲呵斥着,“慕念,你這是做什麼?沒想到蘇晚晚說的話嗎?她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你還要和她談什麼!”
裴慕念宛若沒有聽見裴夫人說的話一樣,繼續往外走。
裴夫人怒極,卻也知道此刻生氣是沒有用的,她眼神一動,神色忽地痛苦起來,手跟着也擡起捂住了心口,像是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裴父與寧娉婷皆是一驚,擔憂地走進去。
“麗華,你沒事吧?”裴父三兩步上前,坐到牀邊,扶住了裴夫人。
而寧娉婷也是站在牀邊,關切地詢問,“伯母,您別激動,保重身體啊。”
裴夫人不說話,只是捂着心口死死盯着裴慕唸的背影,呼吸越來越重,臉色也越發地白。
裴父見狀,眸色狠狠沉了下來,轉頭看向裴慕念,沉聲道:“慕念,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看看你母親!”
裴慕念還未有反應,蘇晚晚已經用力掰開他的手,“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丟下這句話,蘇晚晚再次要邁步,可是裴慕唸的手很快又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腕,“給我一分鐘。”
他硬是拉着她,往回走了幾步,走回牀邊,黑眸落到裴夫人臉上,嗓音低啞,緩緩啓脣,“媽,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能接受晚晚嗎?你因爲車禍的事情責怪晚晚,可是那根本不是她的錯,是習之薇的惡意破壞。”
“那又如何?你不是替她受過了嗎?還差點送了一條命,這次幸運,誰知道下次如何?”
裴夫人反駁着,“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接受她當我的兒媳婦!”
“好。”
裴慕念點了點頭,薄脣輕抿着,繼而再次開口,一字一頓,“既然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晚晚,那我只能放棄你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