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伯利亞的夜風夾雜着一陣陣刺骨的寒流,讓守夜的士兵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夏天對於歐洲來說是短暫而又奢侈的,雖然還是秋季,這個乾燥而微涼的季節,但是歐洲的夜晚卻已經接近零度,厚重的軍大衣彷彿是紙糊的一般,從北極吹來的寒流彷彿要吹進人心裡最深處的地方,將情感隨着呼之而出的熱氣一併凍結住一般。
還有近一個小時纔會日出,守了一整夜的士兵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舒活了一下四肢,似乎想讓血液重新流轉全身,帶走一些寒意和睏倦。但是事與願違,反而不小心抽了一下筋。
“oh,damnit!”士兵的嘴裡不由得懊惱的嘟囔了一聲,然後保持着那個詭異的姿勢,等待着慢慢舒緩過來。抽筋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痛起來也是很痛的。無奈之下,他只有一邊慢慢地動作,一邊找些什麼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不由得將目光轉移向了自己今晚所守護的目標,那燈火通明的營地。士兵不由得嘖了嘖嘴巴,似乎有些不怎麼待見。怎麼說呢,人家是政府議員,親臨前沿,關愛戰士,體察軍情……
當然,說的好聽點叫做體察軍情,其實尼瑪不就是披着收斂軍心和民心的外衣來公費旅遊的麼?自然,拋開民衆的反應不講,被他視察的這支軍隊裡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待見他。
你說在這種戰爭時期還這麼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這不是閒的沒事找事麼?就算這裡不是最前線,但是要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呢?要是在這個地方出了意外,那這個屎盆子鐵定是扣在他們連隊的頭上沒跑的。偏偏,這個腦殘貨還爲了下一屆的選舉而做出這樣的行爲,軍部上的命令,這邊又不好直接違抗,把人家給回絕了,只能無奈的接待這個傢伙。
你說,誰會對這個燙手山芋待見呢?都眼巴巴的指望着他早日滾蛋,去西歐那邊鬧騰去吧!
但是就算他再不怎麼待見也得待見,士兵的天職是遵從命令,既然上頭命令他們好好保護這個人,那就算他是一坨屎,他們也還得像蒼蠅一般的貼上去才行。畢竟,這人雖然這次的行爲看起來有些無腦,但是好歹也是個議員,這次還被這邊派去西歐那邊協商,怎麼也得保護好吧?
不過,或許也沒有必要這麼擔心吧?這裡離前沿陣地還隔了老遠,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麼想着,士兵活動了一下身體,朝着自己五米開外的另一個人呼喊了一聲,讓他幫自己看一下,自己去那邊喝口烈酒暖暖身子,希望能夠堅持到看到陽光出來,驅散黑暗和寒冷吧。
但是,沒想到叫了幾聲,都沒有人的迴音。
“jimmy,你小子的耳朵聾了?”士兵抖了抖手腳,有些不耐煩的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卻本能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他永遠也聽不到了……”
士兵正想舉起手中的武器去查看一下之時,卻突然聽到自己的背後傳來,本能的一回頭,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然而他終究沒有機會說完還沒說完的話,就感覺到脖子一痛,什麼也不知道了。
黑影放開捂着那名士兵的嘴巴,鬆開被扭斷的脖子,輕輕的鬆開了雙手,將那具已經悄然沒有聲息的屍體慢慢的拖入了黑暗之中。
“您一路勞頓真是辛苦了,議員閣下。”
“哪裡哪裡,你們纔是辛苦了!”
這一番客套的話語聽起來氣氛似乎相當的和諧,但是內心裡究竟是什麼鬼話,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實話,議員閣下,這次您親臨我們駐地,實在給了戰士們很大的鼓舞啊!”
“應該的,應該的。其實我在很早之前就有這種想法,沒想到在前往西邊進行會談之前,還有這樣的一次機會,我也甚感榮幸啊!”
“不過,議員閣下,你也知道,最近前線的戰事非常的激烈,雖然我們這邊相對安全,但是還是有可能出現危險的,所以,還請議員閣下儘早動身啊。”
廢話,當然知道你們這邊安全老子纔來的,還沒升官發財死老婆,老子怎麼會傻到嫌自己生命線長,跑去前沿陣地送死啊!
“正是因爲是這種時候我纔要來啊,戰士們需要知道,在他們在前線拼死保家衛國的時候,我們會在他的後方整頓好他們所捍衛的祖國,成爲他們結實的後盾!”說到這裡,議員不由得微微一笑,“而且,我相信有閣下在,我就絕對是安全的,不是麼?“
嘛,想歸想,說還是要說的冠冕堂皇一點,順便給對方戴個高帽子,這樣他就不得不盡心盡力的保護自己了。因爲,出了什麼事責任都是他的……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雖然回答的如此迅速,但是事實上他的心裡壓力山大。
和普通的士兵們不同,他身爲這個聯隊的指揮官,看到的東西比他們要更多一些。雖然不是很待見,但是眼前的這個傢伙畢竟揹負着去西歐商談的重任。
現在外有強敵,內又有反抗組織的搗亂,西歐的那羣傢伙被logos滲透的傢伙們又想要鬧獨立,事實上,歐亞聯邦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境地,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所以,議員要去參加的那場東西會談就顯得至關重要。雖然要是logos他們存心搗亂,要談了估計談不出什麼結果,但是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絕對不能夠放過!所以,這次會談必須順利的舉行,不能有任何的差錯,而議員,也必須要平安的到達才行!
因此,就算這裡不是前線,敵人基本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指揮官還是命令連隊的所有人戒嚴,所有的ms和裝甲車圍成一圈警戒在營地的外圍。而一些步兵,以營地爲中心,慢慢的向着外圍交叉擴散開來。
這樣,應該足夠能夠保證議員的安全了吧?指揮官如是的想着。
於是他和議員都這麼安穩的睡下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樣密不透風的守衛之下,居然還有敵人能夠潛進來!
“看來,這個指揮官倒是個十分小心的人,防守的夠嚴密的。外面有一圈ms、裝甲車圍着不說,裡面還佈置了這麼多的人啊。”
看着pda上顯示的心跳反應,躲在樹影的黑暗之中,一身黑色緊身衣的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離東亞軍上次的轟炸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阿斯蘭和海涅率軍北上,而修和密涅瓦則是在東亞軍的炮火掩護之下,一邊深入歐亞,一邊按照固定的軌跡西行,準備和北上的阿斯蘭會合。
而歐亞,在這一個星期以來,國內是越來越亂。歐亞政府和logos之間的矛盾也越發的激化,雖然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們還是不得不和logos合作,但是對於這些敢染指自己手頭權力的商人們,歐亞政府暗地裡已經準備痛下決心在這次大戰之後將他們全部清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只不過很可惜,他們似乎等不到那樣的時候了。
由修、阿斯蘭和迪蘭達爾三人共同制定的歐亞分裂計劃,在東亞軍的從旁協助下,正按部就班的進行着。無論是zaft和東亞的攻勢也好,國內反抗組織的亂局也好,都只是在爲一個目標而行動,那就是重新點燃歐亞聯邦內部國家之間,高盧人和日耳曼人等一系列的血海深仇!然後,讓整個歐亞聯邦,宛如當年的蘇聯一般,徹底的解體!
所以,在聽到東歐這邊也派了一個議員前往西歐和政府以及logos的人商談之時,修毫不猶豫的就起了將他暗殺掉的念頭!原因就是,想要挑起分裂和獨立,都是西歐的那羣傢伙,這也是修最願意看到的局面,怎麼可能還會讓這個什麼議員去那邊商談呢?
於是讓密涅瓦在前線陣地待命,一邊配合東亞軍的攻擊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修則是一個人,帶上一套當年在家園號上老喬和他製作的一系列“以理服人”套裝,孤身潛入這裡。
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的大膽!就連密涅瓦上的人也是,但是,正因爲如此,所以會成功!
雖然說執行這樣的暗殺任務並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但是畢竟他那個時代的科技和這個時代有很大的不同,很多的警戒設備都大有不同。修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在冰冷的地面上足足趴了半個小時,差點連四肢都沒有知覺了,纔將自己的體溫降低到能夠躲過裝甲車的熱源感應器,偷偷摸摸的溜了進來。
“不過,百密一疏啊,全軍戒嚴的後果就是,疲憊。在太陽升起前的一個小時,正是他們最睏倦的時候!”修輕輕的蓋上了黑色眼罩上的夜視儀,冷笑着從特裝腰帶了摸出了幾枚老鷹形狀的飛鏢,拿捏在手中。
“嘶!”幾聲微不可聞的破空聲,照明用的點燈突然全部暗了下來。
“怎麼回事?”
“不知道,應該是省能源吧,反正太陽快出來……唔!”
一名正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的士兵頓時應聲倒下。
“喂,你怎麼……唔!”看到那人倒下,旁邊兩米開外的士兵不由得走了過去。但是,還沒等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樹上卻突然猛地倒掛下一道身影,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的驚呼聲生生的被遏制在了喉嚨,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再發出來。
“喂,怎麼了,沒事吧!”另一個崗位的人似乎也注意到這邊的不對勁了,不由得出聲詢問了一聲,卻只見那個士兵似乎在招手叫他們過去。
雖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士兵端起了手中的槍械,還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那個看着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的,正在不停朝他招着手的士兵走去。
“喂,到底什麼……你是!”那個士兵還算是比較聰明的,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就沒有再前進了。但是雖然他覺得自己站的足夠遠了,但是再謹慎的兔子,也逃不過老鷹的爪牙。
猛然掀開那人的身體,躲在後面早已蓄勢待發的修,像老鷹撲食自己的獵物一般,在那人扣下扳機之前,事先緊緊地扣住了他的嘴巴,藉助前衝的力道將他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後右膝沉重而有力的砸在了他的脖子之上,伴隨着一聲清澈的聲響,又一個人去見了上帝。
“有……”可能剛剛那一下把他砸倒在地的聲音略微有些大了,導致在十米左右守着的另一個士兵看見了這一幕,剛想拿起對講機通話時,對講機就被一箇中間有着一個電子裝置的飛鏢給擊中,emp夜翼飛鏢發出的電磁脈衝瞬間燒燬了那個對講機,強大的電流還讓那個人一下子動彈不得,被另一枚夜翼飛鏢直接爆了頭。
“呼……太久沒有做這種事情,身手都有些生疏了啊……”
修無奈的嘆了口氣,藉着太陽升起前的這個最黑暗的時間,將他們的屍體掩藏好。
算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心爲上吧。畢竟,暗殺不是遊戲,被人發現基本就死路一條,沒有可以重來的機會、
在清掉了一部分的士兵之後,修終於慢慢的摸近了這次的任務目標所在的那個營地。
想要摸進去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和之前外圍的分散不同,這邊的人幾乎都是把營地圍在一起的。
而且人與人之間也沒有任何視線的死角,所以就算用夜翼飛鏢偷摸着幹掉一個,也會立馬暴露自己的所在地。就算他能躲得過一柄機槍,也躲不過這麼多的機槍啊,直接被一梭子彈掃成篩子!
進去是沒有法子,那麼看來,只能讓目標自己出來了。但是這個時間目標很明顯不會因爲尿急而跑出來上廁所,就算這個傢伙真的夜尿增多,修也沒興趣等。暗殺者最忌諱的就是意外,因爲這種事情意外就意味着死亡,要能夠排除掉一切的不確定因素,才能夠有掌握未來的淡定,纔算的上是一個合格的暗殺者!所以,修要百分百讓對方自己從裡面走出來!
“看來,剛剛放好的玩具要提前應用了啊,希望能夠拖到我平安離開吧……”
修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遙控器,解除了它的保險開關。
一個暗殺過程,最難的部分是什麼?
秘密潛入?你連門都進不了你還殺個屁啊!對目標進行暗殺?擦,殺人還不簡單,一顆子彈解決問題!真正的難度,是在暗殺完目標之後,你還能夠平安無事走得出,這纔是最重要的!又不是死士,在目標死亡的那一刻他也就可以跟着一起死了。修纔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他還趕着回老家結婚呢!
於是,他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