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澄表現出來的態度顯得異常誠懇,她同時也是第一位如此懇切地央求安憶去參加繪畫比賽、以獲得獎項爲目標的人。
之前安憶在表現出她對那些獎項並不感興趣時,並沒有多少人強迫安憶一定要去參加那些比賽,比如說安憶的哥哥安立,他覺得妹妹在繪畫領域,已經做得足夠出色了,既然妹妹自己並不想去參加那些比賽、接受評委們的臧否,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唄,他希望妹妹永遠畫自己喜歡的畫。
沈寧凡由於走了職業漫畫家的道路,更因爲徐禮永的緣故,對藝術繪畫也恨屋及烏,他在聽說安憶懶得再去參加那些繪畫比賽後,表面上爲安憶感到惋惜,還假惺惺地勸了幾句,實際上心中卻異常爽快,他覺得這是安憶在用實際行動在打那隻徐老狗的臉。
因爲在他看來,安憶只要去參加比賽,就一定可以像幼時那樣大殺四方,然後橫掃一切獎項,名氣越來越大,這反而再次成就了徐老狗那教導有方的“大師”名聲,那會讓沈寧凡很不爽。
江子墨這位徐禮永的得意門生,在那時聽說安憶不想去參加那些繪畫比賽時,表面上當然也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心中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因爲從《竹石圖》上見識了安憶的國畫功底後,他覺得安憶若是再次迴歸傳統美術界,那一定會掀起一場大地震,如此一來,他這個做師兄的,被比下去是必然的事情。
因爲他非常清楚,他的繪畫水平,是肯定及不上安憶的。他也有一些小小的私心,所以即使知道安憶的繪畫水準,他也沒有在傳統美術界宣揚,完全就當沒有安憶這個隱藏的牛人存在,他可不希望自己多個競爭對手,尤其是這位競爭對手還是比他小了十多歲的師妹。
邵澄則和他們完全不同,她確實非常憧憬安憶,更知道自己的差距與安憶有多大,所以她從來就沒將安憶當成競爭對手,相反,虛榮心很強的她,本來就想與安憶打好關係、巴結好安憶,到時候就能抱安憶的大腿來裝逼了,逢人就能吹噓,我師妹安憶,那可是……
所以別看邵澄這會兒羞慚而退,實際上卻在心裡打定主意和安憶拉近關係,小時候她作爲師姐,那可是很照顧安憶的,還給安憶買過糖吃,憑藉這層關係,她認爲就足夠和安憶再次混熟了。
而安憶聽到邵澄的話,本來她準備以“太麻煩了”“路遠,不想去”“沒什麼興趣”等藉口來拒絕邵澄……
但是,她在見到邵澄那無比誠懇的態度,再想到邵澄對獎項的異常執着,她若是說出那些非常扯淡兒戲的理由,一定會再次刺激到對方的吧?
安憶在面對女孩時,還是很注意分寸的,讓自己別因爲太過任性自我而傷害到女孩子,她那樣不在意獎項,卻不代表別人也能如她那般豁達。
“什麼時候閒得無聊,我會去試試的。”安憶總算沒有一口拒絕,這果然讓邵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她問安憶要了聯繫方式之後,就心情愉悅的離去了。
對邵澄來說,重新與安憶攀上交情,可比當一部書中女角色的原型人物,要重要得多,在傳統畫壇混,人脈也是非常重要的。
接下來只要她和安憶混得越來越熟,就一定可以抓住機會,攛掇安憶去參加繪畫比賽,她希望借安憶的精湛畫技,狠狠地碾壓那些曾經將她踩在腳底的畫家,沒辦法,在繪畫這個非常需要依靠天賦的藝術領域,有些人的天賦,就讓她一輩子都無法追上,更別提去報仇什麼了。但是,她卻可以與她憧憬的安憶師妹站在同一個戰壕,贏下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雖然這樣顯得很狐假虎威,但她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虛榮心強,愛好不多,裝逼絕對是其中之一。
接下來沒有了邵澄這個別有用心的女人,整個編輯社的氣氛都恢復了正常。
以劉空白、秋嘉羽爲首的“安安腦殘粉”,用誇張的方式來表達了他們見到安憶的激動,倒是讓安憶終於發現,她“安安”的那個身份,名氣似乎越來越大了。
安憶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她知道“安安”以後一定會出名,卻沒想到會出名得這樣快,這無疑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由對這些對她很友好的文藝青年們說道:“能不能幫我保密,別將我是‘安安’的身份泄露出去?”
這話一說出來,劉空白等人還沒表示,結果林清諾就非常誠懇地向安憶道歉了,因爲正是她將安憶的身份爆料了出去。
安憶當然不會怪林清諾,因爲她那會兒自己都沒意識到“安安”會這麼出名,她只能感嘆網絡發展的速度當真是越來越快,這信息傳播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歐何的這羣文藝青年朋友,當然還是很靠譜的,他們紛紛拍着胸脯表示不會泄露,況且這種獨享秘密的優越感還讓他們非常暗爽,對文藝青年們來說,比普通人更講究逼格、優越感更高,那可是必須的,否則怎麼能算是文藝青年呢?
不過說真的,清麗無雙的安憶就是“安安”,確實讓她的一票粉絲非常滿意,明明顏值這麼高,卻還具備如此才華,這樣才貌雙全的美少女真是太過稀有了!
劉空白這位深深崇拜着安憶的文藝青年,甚至覺得安憶比他幻想中的繆斯女神還要美麗,只可惜安憶的年紀太小了,可蘿莉可少女啊,嘖嘖……可惜他不是斯文禽獸,而是真正的文藝青年。
接下來算是安憶與歐何之間的交流,這兩位在各自領域都有一番成就的人物,交流起來還是很融洽的,歐何聽說安憶想畫他書中的那幅抽象畫,那當真是異常驚喜,他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都告訴了安憶,並表示了深深的期待。
而安憶也看到了歐何對她那《飛鳥集》的評論,這是準備要寄到社科院主辦的最權威的《文學評論》期刊雜誌上的。
這通評論讓安憶看了都只有一個念頭——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