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總是在剋制着自己。
就像他現在被自家妹妹緊緊地抱着,她幾乎將她那曼妙的軀體,完全貼在他那隻穿着薄薄一件襯衫的身體上,他可以感受到妹妹身上的每一寸美好的柔軟,那是一種讓人深陷的溫暖,而在心理上,他也完全可以感受到妹妹對他的無限眷戀,這一份眷戀,簡直讓他上癮,讓他忍不住想要佔有妹妹的一切。
然而,他那超強的自制力,總是讓他冷靜下來,他終究不忍心傷害妹妹一分一毫,他不允許自己僅僅因爲男人那種醜陋的慾望,而做出禽獸之事來,妹妹是用來疼的,用來愛的,而不是用來發泄的,就像取悅他的工具似的。
或許當他向妹妹提出非分的要求時,妹妹只會猶豫一下,便會認真地去爲他做……
但是,這真的太狡猾了,完全就是利用妹妹對他的那種無底限的妥協,他知道,只要一句話,妹妹爲他犧牲都可以,他有這樣的自信。
偏偏就是因爲這種深深的羈絆,令他對妹妹的憐惜,也達到的頂點,他不要任何回報,只是不停地給予,便是一種幸福。
安立輕輕撫摸妹妹的腦袋,每一次他都覺得,妹妹那一頭漆黑柔順的髮絲,令他愛不釋手,不僅觸感完美,還充滿了清香,此時妹妹在他的懷中,他忍不住低頭,鼻尖靠在了妹妹的腦袋上,頓時便被那髮香縈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幾乎完全被陶醉。
妹妹身上的迷人氣息,總是可以讓他忘掉一切煩惱,只不過也因爲如此,他便愈發在意他唯一的親妹妹了。
他有時候總是會感到很幸運,因爲他有一個叫做“安憶”的親妹妹,她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甚至連衣服都穿不好,到了初中的時候,甚至還依舊讓哥哥給她挑胖次穿,她在吃飯時還要哥哥喂,早上起來刷牙時,也要哥哥的幫忙,更不用說洗頭洗澡了。
總而言之,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弱智低能兒,沒有了哥哥,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放在古代,說不定她這樣的女孩子,生在貧困的家庭,都會直接被溺死——這樣的拖油瓶爲什麼要養活呢?
所幸,安憶有一個完美的兄長大人,在父母爲了生計,完全忙於工作的時候,她就一直被哥哥帶着,詮釋了什麼叫做真正的長兄如父。
而且安憶也從小就展現出了她在繪畫上的天賦,與她在生活上的“弱智”相比,她在繪畫上,簡直就是另外一個極端,就像她本身就是美的化身一般,她對那種色彩的敏銳,她對美之一字的理解,彷彿已經深入骨髓,她總是可以畫出給人以夢幻般瑰麗的畫作來,當安立第一次看到妹妹的畫時,他當時呆呆地看着那色彩繽紛的畫作,產生的念頭便是,不論是妹妹還是她的畫,都由他來守護!
“一無是處”卻擁有絕世姿容的妹妹,還完全醉心於繪畫的世界,這其實才是最可愛的啊,在她長大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對她灌輸着“世上只有哥哥好”的觀念,妹妹是哥哥養的寵物,妹妹的飼主是哥哥,讓她除了信任哥哥之外,其他人都不要相信,總而言之,哥哥就應該是她心目中的神祇,隨時都做好了向哥哥獻身的覺悟。
這樣明明只可能出現在動漫、小說中的妹妹,卻被某位腹黑的兄長大人,慢慢地培養了出來,也許他自己也是無意識的行爲,但是在這一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安憶這樣的存在,對哥哥這種生物來說,是多麼完美,她幾乎就是所有哥哥心目中的理想妹妹啊!
安立在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因爲明明是他勸說妹妹回憶一下“最初的美好”,可現在在被妹妹抱着的時候,竟然反而是他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忍不住自嘲道:“小憶,剛剛我居然想起了小時候和你在一起發生的好多事情,可惜我不是畫家,要不然就肯定將剛剛想到事情,都畫出來了呢?總覺得小時候的你,好像更加可愛呢。”
安憶聽到哥哥這樣說,她下意識地嘲諷道:“原來哥哥本質上是個蘿莉控啊,現在已經不是蘿莉的我,便被哥哥拋棄……”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腦中就像是閃過一道閃電,她忽然就明白,如何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覺了!
確實,安憶從來都不懂什麼是愛情,而納蘭性德這首詞,詮釋的差不多就是對愛情的無奈,然而讓安憶感到非常矛盾的是,她就沒有讓她可以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男人,又如何畫出那種感人肺腑、撕心裂肺的疼痛呢?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安憶想要畫好這樣一幅作品,甚至都想親自體驗一番上面那句詞的感受,可她去哪找那種“變卻故人心”的對象呢?
但是此刻,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她的“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對象,完全可以是她的哥哥啊!
只要將哥哥當成她這一次畫作的素材,便可以了,她要將小時候那份彌足珍貴的美好,也融入到這服藝術畫作之中,而同時,這份美好,卻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變質了……
當然,在安憶的心中,哥哥對她的愛,是永遠也不會變質的,就像此時她與哥哥擁抱時,那種心與心的交融,更讓她確信了這一點。
但是,她忘不了之前,她得知自家兄長大人“變心”,喜歡上那位“獨家記憶”時,她那時是多麼沮喪,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像天塌下來似的。
雖然現在她已經從那種黑化的狀態中走了出來,反正“獨家記憶”本來也就是她,可她卻因爲經歷過這一件“NTR”之事,而讓她忽然就體會到了那首納蘭詞的精髓!
然後,她便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