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南方“轟”的一聲巨響,頓時光芒萬丈,紅光大作,一隻九頭鳳飛來,魏寧手中掐訣,九頭鳳清鳴一聲,嘴裡吐出一團真炎,向玉胎噴了過去。
九鳳破穢與九鳳除穢,雖然只有一個字的差別,但是魏寧這九鳳破穢卻比當年王駝子在魏家祖墳中的除穢法要高明得多。
九鳳破穢已經近乎於“禁術”的範疇,只是魏寧不知罷了。
頓時之間,洞窟之中烈火熊熊,衆位蠱女無一不衣衫枯焦,紛紛閃身,而在烈火中間的玉胎卻穩坐釣魚臺,不動不鬧,魏寧這纔看清楚,原來在玉胎的外層有一層類似於包衣的玉質薄膜,這層隔膜完全阻止了兇猛的烈焰。
忽然,玉胎雙目猛睜,兩道光芒直射魏寧,魏寧也運起陰陽眼,四目交接,猶如四道銳利的殺氣一般,魏寧悶哼一聲,只覺得玉胎雙目中射出一道精神,力若潮水一般涌來,自己若是稍稍遲疑片刻,便會被玉胎攝住心神,魏寧雙手高舉,卻根本無法結印。
“嗞……”四目交接處,居然如雷電交擊發出火花,玉胎嘴一張,舌頭席捲而出,舌尖上居然站着一個人,正是剛纔被玉胎吸乾腦髓的女子。
女子下地之後,驟然變成生前模樣,只是女子雙目陰冷,面無人色,在烈火中穩步向前,火勢被這女子居然壓得暗了一暗,大廳之中,鬼氣陰森。
女子舌尖一吐,居然也站着一個小人兒,放大在地,也成爲一陰靈,如法炮製之間,霎時間大殿之中站了數十個陰靈,魏寧頭頂上的九頭鳳火勢一緩,黑氣頓時充塞在整個大廳之內,火勢居然被這陰森鬼氣壓制得動彈不得。
玉胎紅舌吞吐,飛快地向魏寧捲去,魏寧大喝一聲飛身向後掠去,但是雙目卻與玉胎緊緊鎖住,進行着一場沒有硝煙卻險到極致的精神之戰,可是那玉胎的舌頭卻如一道紅色的影子一般,將魏寧緊緊纏住,一道黑色之氣開始從魏寧的臉上浮現,顯然這玉胎中的怨毒之氣已經感染到了魏寧。而此時那羣鬼物已經開始慢慢接近魏寧,場上形勢已然千鈞一髮。
這念力之爭,便是元神之爭,能力稍弱之人便會被瞬間奪舍,成爲白癡,魏寧雙手被縛,不能結印,頭頂上的九頭鳳猶如癡呆了一般站着一動不動,忽然玉胎雙目電射,魏寧只覺得渾身一寒,若如掉入了九幽冰窟,玉胎臉上開始露出歡喜的神色,領頭的一鬼物便伸手想將魏寧的頭顱扭下來。
“好樣的!”領頭的蠱女臉色露出歡喜之色,大聲讚道。
“不要高興得太早。”玉胎扭頭一看,身後一個身影正在慢慢成形,正是魏寧,原來剛纔魏寧與玉胎鬥念力之前,便已經用陰陽眼化出一個分身幻像,而本尊則早已通過火遁,隱身在側,魏寧雙目兩道寒芒射出,大聲道:“陰陽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洞徹表裡,無物不伏。”
說完,魏寧的陰目射出一道閃電直插入玉胎眼中,玉胎猝不及防,“啊”的慘叫,獨眼中冒出一團黑氣,腥臭難聞。
魏寧陰陽眼的“攝魂”之術,這一次終於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
一招得手,魏寧豈會罷休,左手掐天罡印,右手劍訣,畫九龍符在地,右行七步,自魒至魁,只見地上火勢兇猛,霎時間蓋過了陰森的鬼氣,火勢席捲之下,化作一條黃龍,黃龍上下翻飛,頓時將這玉胎幻出來鬼兵全部吞噬。
步罡踏斗之法,能守能攻。守則可以爲自己建築起一座堅固的城池,一旦真正築起,對空間界而言,可稱爲固若金湯,牢不可破,攻則在魁罡之內施用法銜,萬鬼萬神無不斂伏,能確保神將聽你號令,鬼神依從你的意願。在道家法術中處於有爲通靈這一層次上,是一種高級的法術,極其深澀難學,魏寧初番運用,便運用得如此渾圓天成,倒也是一件異事。
整個地洞開始搖晃起來,像是要塌落了一般,蠱女原本放出玉胎,便是要速戰速決,在魏寧沒有發作之際,利用玉胎攝魂的能力一舉將魏寧擒殺,這樣便會在不驚動鳳凰神的情況下,解決戰鬥。沒有想到,魏寧小小年紀,但是卻心智堅韌,擁有絕世奇術陰陽眼,一招之下,居然能夠讓他們祖祖輩輩一直煉製的玉胎都受傷,而且魏寧絕招一個接着一個,搞出來的動靜也是越來越大,若是任憑他打鬥下去,玉胎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將這鳳凰樹拆了都有可能,當下心中又是心疼玉胎,又是害怕驚動鳳凰神,忙呼道:“此地不是打鬥之所,要是驚擾了鳳凰神,我們都是死罪了!”
魏寧收了神通,一招得手,不由得心懷大暢,實力決定一切,魏羨鬼說得果然沒錯,知道鳳凰山的人已經服軟了,笑道:“你先收了這煞物,將七七的魂魄交還給我,我自然會離開。”
還有她和她,魏寧一指鳳凰女和小青。
領頭的蠱女此時只怕驚擾了鳳凰神,什麼事情,等出了洞再說,點頭道:“好。”忙不迭地將手中的攝魂鈴搖動,玉胎原本猙獰的面目開始變得緩和下來,剩下的獨眼不停地在蠱女的身上掃射,凡是被它看到的蠱女無一不臉色慘白,渾身瑟瑟。
它的目光又重新停了在小青的身上。
小青頓時花容失色,身後一名蠱女將小青身子一提,帶到了玉胎的身邊。
小青想逃,但是玉胎怎麼可能讓她逃跑,舌頭卷出便拖住了小青的右腳。
小青嚇得渾身發抖,連忙磕頭如搗蒜一般,哭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魏寧,救我,我要跟你們走……嗚……”小青知道若是落在玉胎的手上,也得被它吸取腦髓,言語之中透露着絕望。
千秋雖然恨小青三番四次出賣自己,但是畢竟姐妹情深,不由轉過臉去,不忍目睹。
魏寧雖然對小青無好感,甚至對她有些痛惡,但是畢竟看到她要以這種悽慘的方式結束生命,動了惻隱之心。這時候小青雙目低垂,臉色怔怔,如被人控制的喜神一般。
玉胎見小青已經完全被控制了,舌尖捲回,伸向了小青的天門處,舌尖上腥臭的口水滴在了小青的臉上,碧綠黏稠,讓人作嘔,只是此時的小青已經毫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