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見昌九發了怒,只好說道:“好,昌九哥,我馬上聚集人手,把那漢人軍官抓了。”說着,從腰間拿出一把笛子,放在嘴邊,林國餘隻聽那笛聲極爲尖銳,顯然是苗人用來通報敵情的警笛。
林國餘對紫菀說道:“菀兒,看來老司的確是有些麻煩了。”
紫菀點了點頭:“一會看情況而定吧。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所謂的郭司令派出人來找老司來有什麼事的,難道也是來請老司看病?”
二人談了幾句,苗人早有數十名青年聚了過來。昌九對青年們說道:“兄弟們,山下的漢人軍官來找老司的麻煩,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想我們苗寨從民國之初就一向本本份份,與漢人井水不犯河水,那狗官上任之後就沒少想從我們這裡撈好處,咱們都忍了。現在他們來爲難老司,弟兄們,你們說怎麼辦?”
十幾人一其說道:“昌九哥,你說怎麼辦?咱們全聽你的。”
昌九說道:“好,弟兄們。我們現在就拿傢伙,把那軍官給幹掉。”
一羣人面面相覷,不吱聲。
昌九又說道:“怎麼樣,弟兄們敢不敢?”
這羣青年咬了咬牙,說道:“好,我們就聽昌九哥的。把那狗官幹掉。”
昌九一揮手:“走,咱們這就去。”
一羣人登時拿起兵器,隨着昌九向寨內走去。把林國餘和紫菀倒都給放在寨口,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紫菀說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林國餘扶了紫菀,在那羣青年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
穿過了一些二三層的閣樓,那羣青年在昌九的帶領下一直往前,到達了一座三樓高的木質小樓,那小樓蓋在一處高地上,因此較其它的三層小樓顯的高出了不少。一夥人鬧哄哄的就往裡面闖。
在這座三層小樓的的正門口,有兩名荷槍實彈的當兵的站在那裡,正捂着嘴打着哈欠,見到昌九等人怒衝衝的往裡闖,那兩人端起了槍,對準了昌九和六福的前胸:“什麼人,站住,別往裡走。”
六福往後縮了縮。昌九卻擡用手一擡當兵的槍,擡腿就踢在當兵的前胸:“你奶奶的,你倒看清楚了,這是誰的地盤。”把那當兵的踹倒在地。別一個當兵的見事不好,連手裡端了槍都忘記了,扭頭往院裡跑,一面跑一面喊道:“反了,反了。崔副官,苗子造反了。”昌九拿起槍,照着跑的那個當兵的肩膀就是一槍托,把那名當兵的也打倒在地。
可憐這些當兵的,平時對付窮苦的漢人吆五喝六的,哪裡會想到有人還敢動手打他,下他的槍。另一個苗人也上前,將地上的槍拾起。外面一鬧,屋內正在談着的老司和那個崔副官也當然聽到了。蹬蹬地跑了出來。
“胡鬧。你們當真要造反不成?你們可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可是郭司令的下屬,你們竟然明着造反。就不怕郭司令一聲令下,幾百條槍衝上來,滅了你們山寨不成?”先從屋子裡出來的是一個軍官,一身筆挺的軍服,若不是他這氣急敗壞的樣子,當真還顯的有些英氣。
軍官從槍袋裡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領頭的昌九,說道:“你們快把他們放了。不然我嘣了你。”
後面的兩個當兵的已經被幾個苗人駕住了胳膊,想動都動不了。被昌九砸倒在地的那個青年被摔的嘴角掛了鮮血,灰頭土臉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昌九啪的把槍往地上一摔,拿着已經上好了箭的仙弩,瞄準着崔副官的咽喉:“呸。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有膽你開槍試一試,看看苗人的弩是不是吃素的。”身後的數名青年都一同把弩拿了出來,對準崔幅官。
崔幅官氣的嘴歪鼻斜,這個寨子的苗人一向很好欺負,所以他纔會如此大膽的要挾乍得老司,可是沒想到居然跑出來這麼一個苗人,竟然一點都不賣他這司令副官的面子,氣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指着剛剛走出的乍得老司的鼻子:“老司,這些人可都是你的手下?是你讓他們這麼做的嗎?”他知道要挾這些年輕的苗人不頂用,轉面來問老司。
林國餘在後面嘴角一咧,一個“哧”字幾乎脫口而出。這個崔幅官十足的一幅色厲內苒的樣子,憑這,也能算是軍人?
在崔副官的身後,走出來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瘦高清癯,雙目如電,額下半尺來長的鬍鬚,頗有七分仙風道骨的樣子。那老者先是看着昌九,一言不發,等到崔副官問起自己時才說道:“昌九,你們幾個做什麼,快點把弩放下。崔副官此來畢竟是客人,你們這樣子,是我們苗人待客的規矩嗎?”
衆人一見老司出來,都不做聲。昌九卻並不放下弩箭,說道:“老司。咱位苗人一向是尊敬客人。客人要來,咱們拿出咱們過年過節的好酒好菜來招待;可是咱們苗人對敵人卻不會有半點的留情。誰要是想騎在咱們苗人頭上拉屎,咱們手中的弩箭卻更不是姑娘手中的繡花針。誰膽敢欺負苗人,咱們手中的弩箭保證從他的前胸進去,再從他的後心出來。”
崔副官氣的說不出話來,顫抖着手,用槍指着昌九的鼻子,說道:“你、你……”你字說了半天,卻不知道下句要說些什麼。
老司看着昌九的樣子,喝着:“昌九,你給我把弩放下。崔副官怎麼是咱們的敵人呢?崔副官是軍人,可是代表了民國政府!你們幾個,給我把昌九的弩奪下來!”老司指了指昌九身邊的六福等人。
六福見老司下了命令,無耐的對昌九說道:“昌九哥,你看……”
昌九見老司發了話,也不敢再頂嘴,將弩憤憤的摔到了六福的懷裡,卻指着崔副官喝道:“你個狗東西,你別狗仗人勢,改天我要在寨下見了你,我絕把你射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