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餘隻感覺身子一陣輕鬆,左手一劃半圓,仿着旱魃的樣子,前方劃出一道陽符屏障,左手自地上一拎胡里胡塗的脖子,將他們提了起來。那些密密的小蛾被陽符內力一烤,翅膀都被烤焦,空氣是凝漫了一股糊臭味。可是小蛾的數量實在太多,縱然被陽符力烤死了一批,又自地面飛起了一羣,毫無目的照着胡里胡塗和林國餘衝了過來。
而那隻蛛蜘織網的速度更是快的驚人,只片刻間,整間屋子已經結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大網。那網絲細膩如錦,卻是柔性異常。就連剛纔林國餘的掌風所及之處,那網絲也只是顫了一顫,竟然沒有破損。
有兩隻鳴蛇已經被格在了網絲之外,見林國餘及胡里胡塗將另兩條鳴蛇打做數斷,這兩隻鳴蛇也毫不知懼,衝着蛛網衝了過來。一頭撞在蛛網之上,被彈了回去。二蛇復又衝了過來。
那三腿金蟾,對衝着天空仰着頭,捕捉林國餘陽符掌所存留下的陽氣,它的肚子越來越顯的膨脹,最後直大的大約象是隻皮球般的大少,那金蟾突的衝着林國餘吐出舌頭,如同一條軟鞭般的,橫向林國餘打了過來。
另一隻三條腿的,象是烏龜般的東西,動作也與金蟾相防,它一張口,將地上數片細碎的石頭吸入口中,撲的一吐,直射向胡里胡塗。
十餘隻雙尾蠍都紛紛的堅起雙尾,弓着身子,同蜈蚣一起,向林國餘衝了過來。
林國餘經驗雖不多,可是終是趕屍世家出身,對於古代《山海經》《博物志》一類的書籍向來是當做小說來看,尤其是喜歡上面的畫圖。所以這八種怪物全部現身,他就全都認了出來。第一罈的“天鼠”,古書記載是一種鼠的變異,並非蝙蝠。它喜食牲畜之肉,偶而食人,縱然是虎豹狼蟲見到它都唯恐避之不及,好在已經被旱魃踩死;第二個壇中的“鳴蛇”,是傳說中的一種仙山異蛇,和旱魃一樣,只要出現的地方,大多會大旱;第三隻罈子中的,名叫做“山蜘蛛”喜結網捕食虎豹麋鹿,通常結網數丈,一旦獵物落入其網,這蜘蛛並不立刻捕食,都等獵物力盡而死才食,其網堅韌無比,亦是療傷聖藥,無論受多重的外傷,哪怕是大動脈破裂,只是將這蛛絲作成的帶子綁住,片刻便可止血;第四個罈子中的蜈蚣,叫做“朱冠”,其頭頂之冠中都是劇毒,據說鐵器都可以化掉,更有廣西等地有民間傳說公雞從蜈蚣頭上借了角,借後不還,大約就是古代有人曾經見過這種蜈蚣而杜撰出來的;第五種罈子中的三條退的烏龜,叫做“蜮”,也叫做“短狐”“射工”或“水弩”,口中有弩,常在水邊含着沙石射人,沙石只有沾到人身,人馬上會發瘡而死,就算是人影被射到也會發病;第六種罈子裡的叫做“金蟾”,本是獨行中江海中的一種怪物,從來也沒有任何的魚類可以傷它,民間甚至有“劉海戲金蟾”一類的東西畫在年畫之上;第七個罈子中的“雙尾蠍”,每尾除了都含有巨毒之外,更是分屬雌雄,所以就算是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這雙尾蠍自行交配,也能繁生後代;第八種的小蛾子,看似只是數量巨大,對人應該沒有什麼傷害,可是卻不然。這蛾名叫“細蠛”,據傳一般只生在蚊子的翼下,每次可生九卵,生成九子,喜食人及百獸之血。這些毒蟲,都是傳說中的毒物,極少現於世上,因此許多人都以爲只是《山海經》《博物志》等書杜撰,哪裡想到竟然如此之巧,今天竟然出現在了林國餘的面前,而且一出現便是八種。任其一種只要出去,都足引起極大的禍端了。
林國餘此時已經管不得自己只有半身陽符內力了,且是在這陣中已經摺磨的幾乎力盡,眼見的這許多的毒蟲,左手一記橫掃,再次劃出一道屏障,這屏障掃中了許多的細蠛,嘩嘩的如同雪花般的落在地上,右手提着胡里胡塗,甩在一邊。雙腳躍起,閃開了鳴蛇頭射來的陰氣與蜮吐出的石塊,人在半空之中,透過屏障一記陽符再出,直拍那隻已經車輪般大小的山蜘蛛。
掌風所到,山蜘蛛已經爬到了蛛網的上端,這一掌仍是拍在了蛛網之上,蛛網顫了兩顫,山蜘蛛卻是絲毫未傷。而林國餘剛纔的這一劃,屏障並不均勻,在腳下因手不能及到,是最薄的地方,所以金蟾的舌頭打在它的屏障之上,直接穿透了過來,它的舌頭長達數丈,而且極爲的靈活,自屏障中穿過之後,又向上一圈,舌尖套在林國餘的右腳踝之上,林國餘隻感覺腳上一麻,不等他的細想,山魈胎氣自動發出,自腳裸骨崑崙穴反彈而出,兩股力道交在一起,那山魈胎氣自入林國餘體內之後,與金蠶、陽符、旱魃陽罡氣之力都增相鬥過,自然不弱,砰的將金蟾的舌尖氣打回,連帶着在金蟾的舌尖上穿出一個洞來。金蟾一痛,舌頭縮回口腔之內。
林國餘雙腳落了地,還不等他調整腳步,朱冠蜈蚣和雙尾蠍已經從金蟾打穿的那個洞中鑽了進來,數道毒液直奔林國餘的小腿。林國餘一個劈腿,毒液自他的胯下射過,射到了石壁之上,石壁上登時起了數道白煙。運起陽符力剛要拍下來,手離着雙尾蠍還有半尺,忽然六道白光擦着他的指尖射到了地面。林國餘下意識的一縮手,只見地面上的六隻雙尾蠍都已經變成了單尾——那六條多出來的尾巴都被這道白光射斷。卻聽胡里胡塗大笑道:“哈哈,我打中了,我們比一比,看看誰打的多!”緊接着又是數道白光,射在了朱冠蜈蚣身上,將蜈蚣打做了幾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