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再仔細感應一下,看第三部與時間之道有關的天書在哪裡?”龍淵鄭重說道。只是看着眼前這條寬足有上千裡的兩界河,龍淵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我們一路找到了這個地方,莫非第三部與時間之道有關的天書是在‘河翁’的手中嗎?”
創出了兩界河這種神通的強者自稱‘河翁’,至於其真正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知曉。
“好。”落千羽點頭應道。而後直接從丹田中將宙之書和意之書取了出來,緊接着大地之勢便覆蓋在了兩部天書之上。
兩部天書彷彿突然之間有了生命一般直接飛了起來。
‘嗡’,一股奇異的波動頓時從兩部天書上擴散開來,緊接着落千羽便感應到了第三部與時間之道有關的天書的召喚。這一路而來天書的召喚力量越來越強,這讓落千羽明白他離第三部天書的距離在接近。
只是當感應到第三部天書的具體方位後落千羽臉上的表情剎那凝固了,而後錯愕的目光望向了前方几百里外的那條兩界河。
“龍,龍叔,第三部與時間之道有關的天書貌似就在兩界河中。”落千羽的聲音中有些苦澀。
龍淵目光微微一凝,而後不由搖了搖頭,他最不願看到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就在這時,兩界河上翻騰的怒濤突然平息了下來,風聲匿跡,波瀾不驚。整個河面猶如一面鏡子,平靜的不起絲毫波紋。
“神族的朋友既然來了,何不過來一坐。”兩界河中突然傳出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
“既然河翁有請,那就叨擾了。”龍淵凝聲回道,而後帶着落千羽直接向幾百裡外的兩界河飛去。
像河翁這種達到君主境的強者,龍淵也不想輕易和其發生衝突。
幾百裡眨眼即過,龍淵帶着落千羽很快就到了兩界河上空。
只見平靜的兩界河中一塊幾十米大小的區域突然水流噴薄、涌動,眨眼間就形成了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只不過這張桌子和椅子都是由水流形成的。
形成桌子和椅子後這些水流彷彿直接凝固住了一般,便不再流動。
“雕蟲小技,見笑了。”桌子旁突然出現了一個老者,老者鬚髮皆白。就連下巴上的一縷鬍鬚都是白色的。只是老者的那雙眼睛卻猶如兩顆星辰一般,給人一種柔和但卻明亮的感覺。
“河翁之手段可不是雕蟲小技。”龍淵淡笑着說道。
“請坐。”
“多謝。”
隨後三人都坐在了由水流形成的椅子上,而水流形成的桌子上陡然升起一個水瓶。但這個由水形成的瓶子中卻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隨後三人面前又出現了三個由水流形成的酒杯。
“自釀的一點酒水,希望還能入貴客的眼中。”老者河翁顯得極爲客氣,一隻手端起酒杯,另一隻手則伸手示意龍淵和落千羽兩人品嚐一下。
“貴客不敢當,龍淵來此可能還要麻煩河翁一件事。”龍淵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水,而後端起細細品嚐了一口,點頭讚道:“好酒。”
雖然眼前的酒水香氣四溢,但落千羽卻沒有動,他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兩位強者的對話。
“你神族中的島主可還好?”河翁並沒有接龍淵的話,反而問起了島主的情況。
“島主很好。”龍淵心中念頭一轉,而後問道:“莫非河翁認識我族島主?”
“呵呵,到了我們這一個層次又有幾人不知道你神族島主呢。”河翁淡笑着說了一句,而後慢慢嗅着杯中酒水的香氣,一副陶醉的樣子。
面對這種強者龍淵也有些頭疼。他將話題都往自己此來的目的上引了,但這位河翁卻根本不接他的話,這讓他有些無奈。
“品酒,品酒。”河翁卻是熱情的招呼龍淵和落千羽飲酒。
見落千羽一直沒有動面前的酒水,龍淵發現後暗暗點了點頭。面對河翁這種強者自然要多加小心。雖然不見得有什麼用,但若一個人連最起碼的謹慎之心都失去了,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不過有龍淵在,自然不會讓落千羽出事。
“小羽,河翁的酒可是極爲珍貴,是很難喝到的,你可要好好嚐嚐。”龍淵說道。
“是,龍叔。”落千羽點了點頭,而後對河翁謝道:“多謝河翁賜酒。”
說着,落千羽便將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
河翁的酒的確很不凡,剛一喝到嘴中酒水中的清香便如化開了一般,鑽入了人的每一個細胞,讓落千羽感覺到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酒水一路流下,直入腹中,一股溫暖的感覺頓時充斥在四肢百骸中,讓人猶如身處溫泉的包裹之中,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絲舒爽的感覺。
“這是我喝過的最好的酒了。”落千羽實話實說道。
落千羽並不好酒,以前也沒喝到過多麼珍貴的酒,唯一與酒有點沾邊的可能也就是當初在神域島上喝的空之心了,不過空之心更多的是爲了感悟空間之道,並不能算作是純粹的酒。
聽了落千羽的話河翁頓時朗聲笑了起來,下巴上白色的鬍鬚一抖一抖上下飄動着。
“既然兩位都誇我的酒好,那我這個主人也不能小氣了。說說吧,你們來找我是什麼事?”笑了幾聲的河翁直接開口問道。
龍淵和落千羽都不由一怔,這河翁的脾性還真有些古怪,在落千羽沒喝酒之前他連龍淵的話都不接,只有當落千羽喝過他釀的酒並誇讚了之後,他這才詢問起了龍淵和落千羽的來意。
不過反應過來後,龍淵和落千羽心中便都不由一喜。
龍淵當即笑着說道:“我們此次來到這裡,是想和河翁交換一件寶物。”
“交換寶物?我這裡怎麼會有你們需要的寶物。”河翁略有些詫異的看着龍淵。
“河翁手中應該有天書吧?”龍淵試探着問道。
“天書!”河翁臉上本來還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但當聽到天書這兩個字後臉色猛然一沉,眼神頓時也變得不善起來。
“天書沒有,你們找錯地方了,不送。”河翁揮袖而起,直接下了逐客令。
河翁一怒。周圍平靜的河面上頓時再次怒浪滔天,滾滾聲音響徹在人的耳畔,極具聲勢。
“河翁,我們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龍淵急忙說道。
落千羽眼中也露出了一絲期盼之色,不得到最後一部與時間之道有關的天書。落千羽就無法將三部天書融合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時間之道。
沒有完整的時間之道,不管是落千羽還是其他人自然也就都無法參悟時間之道,自然也就佈置不出時間加速的區域。落千羽想要短時間內將實力提升上來的願望也就化成了泡沫。
“你們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你們付出的代價就是我想要的嗎?而且我的代價你根本付不起。”河翁一雙白眉當即立了起來,心中的怒意更是直接體現在了臉上。
龍淵雖然不願和河翁這種強者正面對上,但若得不到第三部與時間之道有關的天書,龍淵也就只能放手搶奪了。河翁雖然強大,但龍淵也是君主境的強者,而且龍淵可是突破了天道對空間之道的限制,這一個月以來龍淵偶爾也會參悟一下空之書中的奧義,實力比起大戰大滅和源初的時候可謂是又有了一些提升。
河翁的突然翻臉讓龍淵臉色也沉了下來,“河翁口口聲聲說我付不起。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付得起。”
河翁怒極反笑,“如果是你神族的島主來這裡倒是能做到,但你根本不可能。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的代價便是你神族島主領悟的完整空間之道,這個代價你能付得起嗎?”
河翁伸手揪着下巴上的鬍鬚,一臉冷笑的看着龍淵。
只是聽到河翁的這個要求。龍淵和落千羽都直接愣住了。兩人自然不會認爲河翁所說的完整空間之道是空之書中所蘊藏的完整空間之道,河翁指的肯定是天道限制下的完整空間之道。
畢竟,空之書知道的人很少,自然沒有人會認爲在天道限制之下,竟然有人還能參悟到真正意義上的完整空間之道。
河翁一臉的冷笑。就等着龍淵尷尬退走。
可誰知龍淵反而點了點頭,直接說道:“如果河翁真的想要完整的空間之道我就可以做到,不需要我族島主來這裡。”
“你?”河翁顯然不信。
整個神族中河翁也就只記住了一個島主,至於其他的峰主和君使河翁卻是根本不放在眼裡,一羣沒能達到君主境的人又如何會讓他在意。
而龍淵這次是爲了換取天書,因而一開始表現的極爲低調,並沒有泄露絲毫氣息,以他在空間之道上的成就不主動泄露氣息,其他人想要查探他的修爲幾乎不可能。
當初,璇煙在考驗之地外就可以靠着空間之道的一點運用方法阻隔其他強者的氣息對她造成影響,而這種方法其實也可以阻隔自己的氣息不被其他人感應到。
龍淵在空間之道上的感悟自然不是璇煙可以相比的,這種方法自然用的更是駕輕就熟。
龍淵當即主動釋放了一點氣息,感應到龍淵竟然達到了君主境河翁頓時錯愕的看着他,眼中不由浮現出一絲驚色。
“你神族除了島主外竟然有第二個人達到了君主境,而且我觀你的氣息比一般的君主境可要強出很多,你神族倒是幸運。”河翁重新坐了下來,有些感嘆的說道。
周圍的滔天怒浪再次平息了下來。
“你雖然達到了君主境,但不見得你在空間之道上的感悟就達到了你神族那位島主的程度,你神族的島主不來你要如何完成對我的承諾?”河翁問道,而河翁的眼睛則緊緊的盯着龍淵。
空間之道是神族的根本,對神族來說極爲珍貴,失去了空間之道的神族就像失去了武器的戰士一樣。
在龍淵被困在那處空間通道深處時,河翁其實曾找過島主。而且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便是當時的河翁去找島主跟現在的龍淵來找河翁的事情是差不多的,只不過當時的河翁找島主是爲了換取界之書,只可惜界之書根本就不在島主手中。河翁自然白跑了一趟。
界之書雖然珍貴但當強者參悟完之後也就無用了,因而河翁倒也沒懷疑島主會騙他,因爲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只是因爲一些特殊關係河翁卻又必須得到空間之道的奧義,但空間之道是神族的根本。太高深的奧義神族是從來都不會外傳的。河翁當時也就只是得到了一些淺顯的空間奧義,而後就離開了神族領地。
兩界河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爲河翁尋找界之書的緣故,只是天淵大陸何其之大。而天書被人得到後一般也都會潛藏起來默默參悟,沒有人會到處宣傳,因而這麼多年來河翁都沒有找到界之書,這可謂是他心中的一個痛。
因而見到龍淵是來自神族,河翁一開始纔會那麼客氣。只是當龍淵提到天書時,河翁心中的傷疤可謂是被重新揭了開來,情緒頓時便失控了。
見河翁不再趕人並坐下來主動說話,龍淵和落千羽心中也都稍稍鬆了一口氣。能和平解決自然最好。
“這個河翁不用擔心,如果我所拿出的不是河翁所說的完整空間之道。那我可以直接轉身離開,絕對不會再打擾河翁。不過河翁既然如此問了,那就是說河翁已經同意用天書和我交換完整的空間之道?”龍淵不得不問清楚。
雖然天道限制下的空間之道對如今的神族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但卻也不是輕易就能傳授出去的,畢竟神族強者的手段都是靠空間之道施展的,如果這些空間之道的奧義最後落到與神族有仇的種族手中。那對神族來說可是極爲危險的一件事。
“你等一下。”河翁忽然說道。
只見平靜的河面上突然汩汩的冒起了很多水泡,猶如沸水一般。水流突然‘譁’的一聲向兩邊分開,而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腳踩在水流上從河中慢慢浮了上來。
水流將少年直接送上了落千羽他們所站的位置,而後便退了回去,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
“爺爺。你找我有事嗎?”少年直接走到了河翁身邊,只是那雙大眼睛中有着一絲疑惑之色。
“呵呵,爺爺讓你來自然是有事,而且是對你極有好處的事情。”說着河翁慈愛的摸了摸少年的腦袋,而後目光轉向龍淵,卻是直接傳音問道:“你確定你拿出的是完整的空間之道?如果不是可別怪我翻臉,如果真是完整的空間之道算我河翁欠你神族一個人情。”
河翁顯得極爲鄭重,他當年去神族領地找島主就是爲了給孫兒尋找空間之道的奧義,好讓他參悟。只可惜那時的島主還沒有空之書,自然不可能把自己領悟的空間之道全部都交給河翁,那無疑是自掘墳墓。
“絕對是完整的空間之道。”龍淵也傳音回道。不過龍淵心中卻是有些暗喜,如果靠着天道限制下的空間之道可以換回天書,並且得到河翁的一個人情,那他們這次還真的是賺大了。
河翁的這個孫兒叫江流兒,別看他年紀貌似很小,但就是將落千羽的年齡乘上幾十倍也遠遠不及江流兒。
“對我有好處?可我只喜歡參悟空間之道,除了空間之道其他的我都不要。對了爺爺,你給我的那本天書我根本無法參悟,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給我蘊含空間之道奧義的天書啊。”江流兒嘴撅了起來,大眼睛卻撲閃撲閃的眨動着。
龍淵和落千羽頓時明白了過來,爲何河翁一定要空間之道的奧義了,原來是給這個年紀看起來很小的少年的。
不過聽到江流兒最後的那句話,龍淵和落千羽不由相視一眼,臉色都有些怪怪的。蘊含空間之道的三部天書現在已經融合爲一,成爲了空之書,而空之書神族是絕對不可能交出去的,畢竟空之書中蘊藏着超越天道極限的空間之道,這對神族來說比他們的生命更重要,只要有空之書神族中就能出現超級強者。
雖然空之書是由界之書、宇之書、位之書這三部天書融合爲一的,但單獨的界之書或者宇之書或者位之書是根本沒法與空之書相比的,因爲就是將這三部天書完全悟透的人也悟不到完整的空間之道,只有將這三部天書中的奧義完全融合纔算是完整的空間之道。
而想要融合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與空間之道有關的天書可以說已經從這個世間消失了,河翁這一輩子都註定無法找到。如果不是遇到龍淵和落千羽,河翁就是一直找下去也是徒勞的。
看着河翁的這個孫子,龍淵手掌突然一翻,一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圓球頓時出現在了龍淵手中,而後龍淵直接閉上了雙眼,開始將天道限制下的空間之道記錄在這個圓球中。
河翁眼睛頓時一亮,而那個少年則撲扇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