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出租屋裡。
今晚,兩人遭遇槍襲,不管是心理還是身理上都遭遇到強烈刺激。
這種應激狀態要是一直得不到釋放,久而久之,甚至可能產生心裡疾病。
“滋滋。”黑夜中的星火縮短一截。
莊世楷回憶起和雷洛那通電話裡的細節,突然明白雷洛與顏同間的爭鬥,其實不是誰殺死誰那麼簡單的血拼,而是一場怎麼殺死對方纔好的政治博弈。
電話裡雷洛的一番慫恿和勸告說明,不是不能殺顏同,而是顏同的身份擺在那裡,殺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很慘重,可能誰幹掉他,誰就要被鬼佬幹掉。
因爲雷洛已經掌握警隊內部,華人警員三分之二的力量,剩下三分之一在顏同手中,鬼佬肯定不想讓這三分之一也落入雷洛手裡!
顏同就是鬼佬扶起來,用來制衡洛哥的一個人物!
讓掌控黑白兩道的洛哥有個對手,不至於隻手遮天!
這也能解釋爲什麼顏同能和洛哥相鬥多年還能屹立不倒!
畢竟,華人警隊佔據全港警隊三分之一的力量,再加上華人對華人的影響力,要是讓洛哥掌握全部華人警員的勢力,一聲令下,恐怕全港華人警員都要發生譁變。
“潮州幫”和“港人幫”的對立,實際上就是鬼佬高層的一種手段。
說白了,雷洛華仗着自己最能給鬼佬帶來利益,拿到總華探長的頭銜,華人警界最高的地位。
但是鬼佬不放心他,便刻意製造利益衝突,分化華人內部勢力,一手造出潮州幫與港人幫的衝突。
難怪記憶中直到廉署成立,英政府對警隊開始清洗後,“洛哥”才能成功搞定顏同。
因爲那時洛哥已經準備逃亡,對於鬼佬的權衡術也不需要顧忌,纔會用放手一搏的姿態解決顏同。
這樣“雷洛”本質上並沒有在權勢上擊敗“顏同”。
畢竟兩人到後期,屬於光着腳打架,光在報私仇,談不上什麼博弈勝負。
不過莊世楷覺得現在自己必須找辦法幹掉顏同,否則接下來的路走不順,成就獎勵也拿不到!還可能繼續遭遇各種刺殺!暗算!
抽着煙,細想過後,他發現目前想要無傷的做掉顏同,還真有一種辦法。
主動製造鬼佬和顏同的間隙,讓顏同失去鬼佬對他的支持!
畢竟鬼佬也是因爲利益照顧顏同,要是從這方面下手,讓顏同反過去損害到鬼佬的利益,鬼佬肯定就會對顏同不滿。
他也就有解決掉顏同的機會。
當然還有“借刀殺人”,或者“在某次案件中伺機做掉顏同,用場面混亂爲藉口,甩脫責任”等辦法......
不過這些都差了點意思,執行難度又高,不值得采用。
“我記得顏同經常在九龍的地下賭場賭錢,有時還會過海到澳門做莊。”莊世楷腦海中靈光一閃,電光火石間有了一個想法。
如今,澳門賭業新興,葡京賭場在去年纔剛剛落地開業。
顏同在葡京有一張賭桌的事情,幾乎大半個警界都知道。
九龍區地下賭場的發展大壯,也和顏同好賭離不開關係。
這樣一個好賭的人,不管事業上多精明,謀略上多沉穩,遲早都會死在賭桌上。
只是顏同暫時有強大的人脈、金錢作爲支撐,按照正常賭發,不管怎麼輸,手上的錢都夠他玩一輩子。
根本影響不到他的地位和事業。
想要通過賭博對他反向操作,一般的賭局和一般的賭徒不行!要有一個大賭局,大老千出場。
先讓顏同在賭桌上瘋狂!再才讓顏同在賭桌上滅亡!
想要打破警隊裡的平衡,有時候最好辦法就是從警隊外入手....
“賭”就代表着“貪婪”!不針對顏同的實力,就針對顏同這個人。
代顏同不是一個淡泊名利,慾望平淡的人。
按照人性的規律,他根本跳出這一局。
“呵呵呵,賭狗死在賭桌上不是很正常嗎?”莊世楷熄滅菸頭,突然間感覺這次主動佈局大有可爲,按照計劃進行肯定十拿九穩。
可惜,他不會賭術,想要完成這個大局,需要一個精通賭術的人配合。
這個人選。
他心理大致有想法了。
“等到你把不能拿來的賭注,不能用到的錢放上賭桌,呵呵,就是你死的時候!”
......
翌日。
清晨。
阿美起牀煮好一份陽春麪。
這是她給男友做的早餐。
莊世楷吃着面心情不錯,當眼神瞄見女友膝蓋上的紅印,嘴角還挑起促狹的笑容。
“你好壞!”阿美輕輕敲了一下莊世楷的肩膀,然後抱着他的脖子說道:“我好喜歡!”
“哈哈哈。”
莊世楷笑了笑問道:“今天去上班嗎?”
“嗯嗯,我好幾天沒上工,再不去沒工資拿啦。”
“沒關係,老闆包養你。”
莊世楷毫不避諱兩人的關係,不過也覺得在一起膩歪好幾天了,清淨清淨也不錯。
阿美想去上班的事情,是昨晚阿美自己說的,不關他事,他可不是在趕人。
“我白天上工,傍晚去天后廟還願,這幾天就回去住啦。”阿美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好啊。”
莊世楷算是看出來,這女人昨晚爽,爽到想要緩兩天。
而在小巷祈禱的滿天神佛裡,顯然,她最後選擇了“天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