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好?”他端着水杯問道。
芽子弱弱講道:“行動副處長本來就對您有意見…如果給他抓住把柄,對你有影響。”
“嗤!”莊世楷飲下口溫水,輕嘖一聲,根本不屑作答。
他直接端着水杯走進會議室……
街道上。
陳浩南甩着一根鐵鏈,講道:“大B哥讓你收的數,收到手沒?”
鏈頭處掛着根短刃。
這是陳浩南的獨門兵器:鏈子刀,又稱輕鋼柳葉刀,是唐代檢校千牛衛的獨門兵器,後來融入南派奇兵譜中,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列。
山雞頂着黃毛,靠在旁邊欄杆上,叼着根菸:“收到手了。”
“那就好。”陳浩南自信瀟灑的笑笑,大天二、包皮兩兄弟圍在旁邊。
這時陳浩南放下手上的武器,把鏈子刀當作皮帶,插入腰間褲帶穿好、扯緊、看不出不妥。
大天二在旁嘟囔:“浩南哥,大B哥不是讓我們找小孩,就是讓我們去收爛賬,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啊?”
山雞深以爲然的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好不容易拜入大B哥這樣的實力堂主手下,紅封就花掉兩千,可不是來幫警察擦屁股的…”
“對啊,浩南哥。”就連平時甚少說話,性格憨憨的包頭都支持道。
可陳浩南卻撐着欄杆,一個翻身跨欄,講道:“急什麼?有實力還怕沒機會上位?”
“走!我們去砵蘭街逛逛!”
“砵蘭街?”山雞、大天二、包皮雙眼發光,大笑出聲,滿臉淫蕩的跟上。
四個兄弟橫穿馬路,非常瀟灑。
這是他們剛剛拜入社團,加入社團,最爲開心、快樂的歲月。
請好好珍惜這段歲月!
接下來,他們將要真正迎接的江湖人生,充滿血腥、廝殺、陰謀、算計。
如果說,人間有無間道,那麼一定還有個餓鬼道!
無數因醜惡、貪嫉、衝動而加入黑道者,皆如餓鬼道之餓鬼,永世貪婪、不懂滿足、終死於其他餓鬼之口,遭千萬餓鬼吞噬。
江湖、永遠不是快意恩仇。
……
“你死啦!”
“我說!”
“你要死啦!!!”
南非。
某個戰亂小國。
弗蘭克穿着迷彩服,手中端着一把步槍,用槍口頂着一個非洲男人腦袋大聲咆哮道!
非洲男人嚥下唾沫,臉色蒼白,顫顫巍巍伸出手掌。
他攤開掌心:“這裡。”
掌心躺着一顆拇指大小的粉色鑽石。
陽光的折射下,粉絲鑽石閃閃發光ꓹ 散發着迷人的光彩。
就算未經打磨,就算沾滿污垢ꓹ 就算帶着血腥。
這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
無知的非洲礦奴們,一樣知曉其價值!
這是金錢、美元、千萬美元的味道!
弗蘭克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探手抓起粉鑽ꓹ 然後收起槍口,轉身離開ꓹ 邊走邊罵道:“FUCK!FUCK!FUCK!”
人世間的地獄!
便在此!
就算是把犯罪天才,號稱天行者的弗蘭克ꓹ 丟到非洲的戰亂小國ꓹ 差點也會給逼瘋。
這裡的國家曾經也和平、自由、直到一隻無形黑手伸來,利用武裝勢力、割據軍閥挖掘礦石、走私礦石、自此,幾個擁有巨大礦場資源的國家戰亂不休,如命草芥,政府軍與反政府軍來回開戰,互相傾軋,永遠把鑽石壓在一個低級的價格。
這裡的人民非常努力、非常勤懇、卻沒人歌頌他們。
不用薪酬、不用假期、只要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就會給你不斷開採礦石、你說能夠不勤懇嗎?
可努力管屁用!這裡鑽石生意一直給美洲各大黑幫統治、幕後更是美國的五大鑽石公司有關!
五大鑽石公司炒高鑽石的價格ꓹ 再控制鑽石的源頭,鑽石便成爲一個“符號”ꓹ 一個收割世界財富ꓹ 讓肥佬吃到流油的“符號”!
這種赤裸裸的暴行、血淋淋的犯罪與弗蘭克曾經擅長的高智商犯罪不同ꓹ 差點讓弗蘭克失去理智ꓹ 淪爲硝煙下的瘋子。
最終,佛蘭克還是經過重重危機ꓹ 闖過數次生死關ꓹ 拿到最重要的一顆粉鑽!即將站上南非亂世的舞臺!
“FUCK莊!你懂嗎?你懂嗎!”
“你知道你的計劃有多瘋狂!多讓人絕望嗎?”三天後ꓹ 弗蘭克乘車回到城市,躲在一家旅館中ꓹ 對着電話咆哮如雷。
莊世楷站在辦公室,從頭到尾,聽完弗蘭克到達南非,怎麼找到粉鑽,又怎麼救出勞奴的孩子,讓勞奴交出那顆粉鑽。
這裡麪包括僞裝成記者,用啓動資金僱傭士兵,收買反政府軍人,以及去集中營裡救出勞奴小孩,以及勞奴最終還想反悔,集中營裡的等等血腥見聞……
莊世楷理解弗蘭克心情,等到弗蘭克咆哮完畢,彈彈菸灰,輕輕講道:“我再允許你罵一句FUCK!”
“有第二句,我馬上派人去南非拔下你的舌頭!”
“嘶!”弗蘭克深吸口氣,平復好心情,一句FCUK都不再講,轉而罵道:“幹你孃,什麼鑽石恆久遠,真愛永流傳!”
“鑽石公司賺着染上鮮血的錢,而你戴着沾着血的鑽石求婚,還以此彰顯聖潔!”
“我想到這裡都快吐了……”
佛蘭克乾嘔一聲。
莊世楷挑挑眉毛:“人總是喜歡帶血的東西,不帶着血又怎麼表達它的高級、尊貴、獨一無二?”
“只要你活在世界上,總有一把鐮刀適合你。”
竟然弗蘭克沒有再罵“FUCK”,而是用粵語罵“幹你孃”,而且罵道對象很明確是指鑽石公司,那麼莊世楷也不好再追究了。
只是不知道弗蘭克和哪位獄友學的國罵?天才不愧是天才!纔在監獄裡短短几天,就把中華文化最精髓的地方學去了?
佩服!佩服!
而弗蘭克由於身份、目的的轉變,在南非爭奪血鑽的過程也更加激烈、血腥,最終能夠拿到血鑽,足矣證明弗蘭克的犯罪能力。
這已經不止是犯罪能力,而是天才的組織、領導、冒險力!
沒有選錯人!
莊世楷心頭滿意。
弗蘭克則衝着電話乾嚎道:“我從未如此唾棄我的祖國,厭惡過那些資本家…也從未想象過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世界……”
莊世楷輕笑道:“恭喜你發現真相,你的祖國非常醜惡,不過,可惜,世界上沒有真正完美的國度,無非是一夥強人欺負弱者的遊戲,生而爲人,你該明白。”
“而你生在美國,或許還應該感謝下耶穌。”
他又補充道:“就像我生在祖國很感謝炎黃一樣…”
“如果世上地獄,那TM就在人間!”弗蘭克最後衝着電話嘶吼一句。
他旋即恢復冷靜,出聲說道:“我兩天後將會和鑽石公司的人交易,你覺得我該用什麼代號,或者組織該用咩名?”
莊世楷給他的目標不是單純搶到課粉鑽,而是利用粉鑽打響走私鑽石業的名氣,留在南非搭建起一個強大的鑽石走私集團,並且集團越做越大越好!
莊世楷略作思考道:“你在港島的刑事檔案已經銷燬,被捕記錄也是最高機密,根本不用擔心暴露風險,所以你就是你,天才的犯罪家弗蘭克、天行者!”
這有助於弗蘭克更好的打開國際市場,以及引起以太會的注意…
“組織名字…就叫血鑽!”
莊世楷沉聲講道。
“血鑽?”弗蘭克位於非洲,擡起頭,看向窗戶外,街邊還堆着一疊屍體,屍堆下則是乾涸的血塊。
“這可真是個好名字……”弗蘭克感慨道:“以後血鑽便是我的公司!”
對於一個犯罪家而言,恐怖、血腥、能夠激起憤怒,卻永遠擋不住一顆挑戰底線,躍躍欲試的心。
他也是自己嘴裡的一隻魔鬼!
羣魔亂舞纔是人間!
站他對面的也是閻王!
莊世楷忽然失去談性,平淡問道:“還需要錢嗎?”
“不需要。”弗蘭克答道:“那顆粉鑽賣出之後,我可以賺到一大筆資金,足夠搭建起血鑽的構建、招兵買馬,在南非發展了。”
“那好,我相信你。”
“啪嗒。”莊世楷掛斷電話,望着座機,輕聲講道:“希望你坐大以後還能聽話,不然…警察專抓犯罪家!”
他根本不畏懼弗蘭克發展後,有什麼反骨仔的行徑,倒不是說鑽石走私集團不夠格,或者說弗蘭克不夠格。
相反,鑽石走私集團在南非有槍有炮、有兵有人、而且天高皇帝遠。
弗蘭克又是聰慧厲害的犯罪家。
這兩者結合,不斷髮展,是有資格聽調不聽宣,甚至是“背叛革命”。
不過,想用犯罪家,就要承擔犯罪家的風險。
而莊世楷也有絕對得個人武力可以行使,A貨工廠還有能做事的人,根本不怕出幺蛾子,擔得起風險。
“呼。”莊世楷望向窗外,長長吐出口香菸,轉身把菸蒂熄滅。
兩天後,洛杉磯,一家酒店。
弗蘭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頭髮整整齊齊梳好。
他的模樣帥氣,十足紳士。
彷彿要去參加晚會。
“啪嗒!”
他坐在一張桌子前,掏出一個黑色錦盒推向前方,
巴掌大小的黑色錦盒蓋子打開,露出裡面躺好的一顆粉鑽。
粉鑽一角掛着一滴乾血。
一名鑑定師輕輕拾起裡面的鑽石,毫不在意那滴血漬,而是沉迷於鑽石的色彩,拿起放大鏡,靜靜看向鑽石。
最終他嘴角露出縷縷笑意,放下望遠鏡,伸出手道:“三千萬美金!成交!”
今日!
“血鑽”的名氣徹底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