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逼迫,上門
龍津道,中心賭坊。
“開!十二點大!”
隨着骰子停止轉動,雙臂抱胸,臉上有着顯眼傷痕的福壽金瞥嘴一笑,漫不經心地說:
“繼續買小。”
“是。”
一名四九再次扔出一小沓港幣。
搖骰子的中年男人,有些緊張地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遲疑地說:
“金爺,你買了九盤小,就輸了九盤,要不,你還是買一盤大吧.”
聞言,福壽金眼神兇狠地瞪向中年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怎麼?怕我輸不起?”
中年人嚥了口唾沫,連忙搖頭:“沒有。”
“那你還不快點!”
福壽金吼了一嗓子。
中年人不由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西裝男人,見對方點頭,他纔再次搖起骰子。
這時候,柯萬長帶着龍成虎急匆匆從賭坊外走了進來。
西裝男連忙迎了上去:“柯先生。”
“有沒有小姐的消息?”
“沒有。”
西裝男看向一旁的賭桌:“不過金爺來賭錢,輸了很多。”
柯萬長這才把目光放到福壽金身上,深吸口氣,來到桌前。
“昨天被我手下的人打的吐血,今天一早就過來送錢,這麼客氣呀金爺?”
他點燃一支雪茄含在嘴裡,臉上笑眯眯地。
福壽金伸出一隻手握成拳頭。
“有賭不爲輸,只要有籌碼在手,我一把就可以翻身!
柯先生,伱講我這句話說得有沒有道理?”
吐出一口煙霧。
柯萬長報以微笑:
“你忘了我柯萬長是幹什麼的?我這人從來不嫌籌碼大,只要你拿的出來,我就賠的起。”
“我最欣賞的就是柯先生的大氣!”
福壽金聞言一笑,低頭思考了一會,說道:
‘乾脆這樣,大家同鄉會兄弟一場,這次我們玩大點。籌碼嘛就賭你女兒了。’
“福壽金!”
龍成虎眼睛圓睜,就準備上前。
柯萬長一把攔住他,死死盯住福壽金,臉上笑容收斂:
“你嚇唬我?”
福壽金後退一步,扮作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記得昨天柯先生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說,從來不受人威脅的,就是不知道,這次你打算怎麼做了?”
“你說我就信?”
“那你就別信嘍。”
福壽金臉上露出笑容,伸出一根手指。
“明天這個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百斤貨,一兩都不能少。如果不夠的話,就拿你寶貝女兒的手腳來抵!”
“砰!”
柯萬長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終於沉不住氣了。
“一百斤?我昨天只拿了你一小箱而已,你別胡說八道,獅子大張口!”
“那我就管不着了。”
福壽金攤了攤手,一字一句地說:
“你只需要記住,是你偷的,你就交出來,不是你偷的,你就要幫我把貨找出來,聽見沒有啊?”
他臉上帶着猙獰。
“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我有癮的,如果我沒東西吸,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到時候我一個不小心把你女兒分成幾塊,你可能找都找不到呀!”
柯萬長猛地上前,抓住福壽金的衣領。
“你。”
“你什麼你?你只有一天的時間,還是先想想該怎麼把我的貨湊齊再說。”
福壽金一把推開柯萬長。
“還從來沒人敢威脅你柯萬長?呵.”
他啐了一口,目光一轉,來到龍成虎面前,歪着頭。
“把我打得吐血?”
“啪!”
一把掌狠狠地摔在龍成虎臉上。
龍成虎攥緊拳頭,默不作聲。
“哈哈哈”
福壽金哈哈大笑着,離開了賭坊。
龍成虎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柯先生,現在怎麼辦?”
柯萬長拄着黑色雨傘,焦躁的來回踱步。
好一會,他才腳步一頓,看向西裝男:
“阿倫,城寨外面有多少貨,你就給我掃多少貨,我要明天這個時候之前,湊夠一百斤!”
阿倫心裡盤算了一下,說道:
“柯先生,金爺的貨值三十萬,瘋狂掃貨勢必會把價格擡高,可能五十萬也不一定夠,我們不一定能湊這麼多現金。”
“我不管,你只管去買,無論花多少錢,就算是傾家蕩產,我也要把貨湊齊救我女兒!聽到沒有?!”
柯萬長紅着眼睛,情緒激動地說道。
“知道了,柯先生。”阿倫連忙回答。
“那你還不快去!!”
柯萬長喘着粗氣,怒吼出聲。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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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西門。
陽光照耀下,一米高的鐵籠當中,爛賭發一動不動地癱坐在鐵籠內。
被馮夏滿扔在城寨西門暴曬了近三天,此時的爛賭發早已皮膚乾裂,臉色透着一股死青之色,死去了多時。
鑫鑫搖晃着他已經僵硬的屍體,雙眼通紅,哭的梨花帶雨。
看到這一幕,阿拳內心憤怒之餘,略顯蒼白的臉上,有些不忍。
在他看來,雖然爛賭發是個人渣,但馮夏滿把他關在鐵籠裡活活曬死難免太殘忍了一點。
“鑫鑫,你不要激動,我們先想辦法把鎖打開,把你爸搬出來。”
阿拳輕聲說道。
隨後把目光望向刁蘭:
“你勸勸鑫鑫。”
刁蘭欲言又止,有些猶豫。
畢竟,是她做主瞞着鑫鑫的,現在爛賭發一死,她也擔心鑫鑫一時之間有些想不開。
泰婆把刁蘭的表情看在眼裡,對於刁蘭的顧忌,她心裡也能大致猜到一點。
她嘆了口氣,把鑫鑫拉起來。
“乖哦,不哭了。”
“泰婆,我爸死了”鑫鑫撲在泰婆懷裡,低聲啜泣。
“嗯,嗯,不哭了”
泰婆一隻手輕拍着鑫鑫的後背,一隻手摸着她的頭安撫着。
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鑫鑫就這樣雙手抱着泰婆昏死過去。
“鑫鑫.”
刁蘭慌忙上前。
“行了,讓她睡一覺也好。” 泰婆輕聲說了一句。
破壞掉鐵籠上的鎖,把爛賭發搬出來後,阿拳問道:
“那爛賭發後事怎麼處理?”
泰婆撇了撇嘴:
“這城寨人都沒地方住,哪有停放屍體的地方?何況天氣又這麼熱,一天不到就臭了。當然是找幾個人,把爛賭發搬到城寨後山埋了,到時候,立個碑就可以了。他這種人也不值得操辦。”
刁蘭沉吟了一會:
“泰婆,你先把鑫鑫帶回去,我怕她等會又情緒激動。何況這裡也不宜久待,雖說馮春美一死,馮夏滿無暇顧及鑫鑫,但難保他手下的人不會想着抓住鑫鑫回去邀功。
至於爛賭發,我們來處理。”
馮春美一死,城寨就解封了。
把爛賭發的屍體搬出城寨,也沒人過來阻攔。
按照泰婆說的那樣,兩人簡單的處理完爛賭發的後事,回到城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
和刁蘭隨口扯了個理由,兩人分開後,阿拳孤身一人來到了西城路。
他不是沒想過帶刁蘭一起來。
只不過這個念頭剛浮現在腦海,就被他掐滅了。
上次刁蘭是受了刺激才爆發的,過後就心臟驟停昏死過去,就連動手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如果不是段迎風救治,可能那晚刁蘭就死了。
很明顯,刁蘭這種情況,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
他們這些人,每個人都有一個不願面對的過往。
作爲朋友,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原因,而讓刁蘭再次出現危險。
陰暗地長街上,阿拳面無表情地打量着斜對面的安樂樓。
他在這裡,已經觀察了近半個多鐘頭了。
馮春美雖然死了,但馮夏滿還活着。
就像刁蘭說的那樣,馮夏滿現在只是因爲馮春美的死,無暇他顧,並不代表馮夏滿就會放過鑫鑫。
只要馮夏滿還在城寨一天,事情就還沒解決。
而且,他聽刁蘭說過,上次李安闖安樂樓,不少四九都受了傷。
現在的安樂樓,除了馮夏滿,他手下沒有幾個人。
在他看來,這也是一次機會。
阿拳定了定神,心一橫,往安樂樓走去。
“喂,老兄,這幾天我們安樂樓不做生意,識趣點快點離開。”
大廳內兩名凶神惡煞,臉上帶着痞氣,就差把爛仔兩個字頂在腦門上的四九,看到阿拳低垂着腦袋進門,對着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夏滿哥在嗎?”
阿拳在門口站定,依舊垂着腦袋,隨口問了一句。
“在”
四九下意識張嘴,很快反應過來,審視着阿拳,話鋒一轉:
“哎,你是誰?找夏滿哥有什麼事?”
“在就好。”
阿拳咕噥了一聲。
不再說話,邁步進了安樂樓。
“你聾的,聽不見?”
跟阿拳說話的那名四九快步走過來,伸手去抓阿拳的肩膀。
阿拳驀然擡頭,右手肘上揚,帶着勁風,一記沉肘重重地砸在這人的脖頸上。
砰的一聲沉悶肉響,這人腦袋着地,摔砸在地上。
“這就是李安說的水到渠成?”
阿拳心念電轉,蹬地前衝。
另一人丟下菸頭,下意識去摸腰間的狗腿刀,卻是忽然胸口一痛,被一肘打的仰倒在地,爬不起來。
也不耽擱時間,阿拳喘了口粗氣,邁步就往樓上跑去。
“怎麼這麼吵?夏滿哥生氣了。”
一名四九聽到聲音,從樓上往下走正好迎面碰上阿拳。
“是你。”
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人,正是那天跑來安樂樓救人的青年。
阿拳趁着四九有些愣神,一個箭步,連跨三個臺階,擰腰側身,轉身肘直接砸在他的後腦,這人一聲不吭地倒下,順着樓梯滾了下去。
“怎麼回事?”
馮夏滿沉着張臉,帶着兩名四九從三樓走了下來。
踩着一雙高跟的花曼跟在他身後,看到阿拳時,她目光不由一凝。
阿拳的拳頭上沾着血跡,身邊橫七豎八的躺着五六個昏死過去的安樂樓四九。
他擡頭望去,正好看到從樓上下來的馮夏滿。
兩人目光對視。
馮夏滿冷笑兩聲:
“臭小子,我沒空搭理你,你竟然還找上門來。那天的女人呢?怎麼沒來?”
阿拳一把脫掉身上的短衫,光着膀子。
“殺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殺我?上次要不是你偷襲,我早把你打死了。你今天過來找死,我就成全你。”
馮夏滿怒極反笑,一邊說,一邊走下樓梯。
阿拳一個縱躍直接衝了上去,一記又兇又快的撐錘直奔馮夏滿的胸口。
同時,膝蓋微微上揚,提起來的右腳猛地踹向馮夏滿的小腿。
馮夏滿後撤半步,剛好避過胸口這一拳,提起左腳同樣踹了過去。 Wωω✿тTk Λn✿c○
“砰。”
兩腳相接,阿拳後退了一步。
“就這點本事?”
馮夏滿擺了個跤架,猛地前撲,一雙手快速拿住阿拳的手臂,擰腰側身,後背頂在阿拳的胸口,一個過肩摔就準備將對方摔出去。
可當他拿住阿拳的手臂,猛然發力,手上傳來的滑膩感覺頓時讓他心裡有些不妙。
似乎是爲了應證這個不妙的感覺,馮夏滿猛一發力,竟然手上一滑。
措不及防之下,整個人踉蹌着向前撲倒。
他剛下意識止住身形,身後的阿拳擰腰側身,一記轉身肘砰的一聲砸在頭上,把他砸的摔倒在地。
馮夏滿翻身而起,看着自己滑膩的雙手,恍然之下滿臉怒色。
“抹油!”
“我看你怎麼摔我!”
阿拳輕喝一聲,再次衝了上去。
當時李安說的話,他記得很清楚。
馮夏滿一身功夫都在摔法上,只要馮夏滿拿不住自己,摔法就使不上,他那一身功夫也就去了大半。
自己要做的就是趁勢追擊,發揮八極拳近身短打的優勢,和馮夏滿纏鬥,這樣才能打贏對方。
剛一近身,阿拳左腳一滯,右腿朝着馮夏滿的小腿踹了上去,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馮夏滿慎重地盯住阿拳,往右跨步。剛避過這一腿,一隻拳頭帶着勁風迎面砸來。
接二連三的攻擊讓馮夏滿臉色徹底陰了下來。
他咬了咬牙,身子後撤半步,讓過眼前這一拳的大半勢頭,就在阿拳準備折轉變招時,馮夏滿雙手快速前伸,再次拿住對方的拳腕。
爲了預防手滑,更是用雙臂別住阿拳的手肘。
緊接着驟然轉身,腰腿用力,腳下一個架樑踢,試圖將阿拳摔倒在地。
可隨着阿拳右手用力抽回,馮夏滿再次一個手滑,身體順着慣性前傾。
阿拳右腿順勢而起,鋼鞭一樣抽在馮夏滿的腹部。
“噗!”
馮夏滿一口酸水噴出,胃部一陣痙攣,火辣辣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