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帝國二月初了,天氣依舊寒冷,馬諾馬這裡沒有什麼陽光,黑雲一直遮擋住了整個天空。特別是一旁的布蘭科山脈周邊,厚實的雲層一直壓在上面,只有到了夏季時分,纔有被陽光完全驅散的可能。
按照帝國往常的氣候,從這會兒開始,馬諾馬地區的氣溫就應該緩慢升溫了。但受到更加宏偉的自然力量的影響,寒冷還盤踞在這裡。不時會下一場小雪,凜冽的風也比往年要吹得猛烈很多。
馬諾馬主要的幾個火車站一直都保持着它們應有的熱鬧。地面上始終懸停着一層薄薄的蒸汽,人流量也隨着新年的過去,漸漸增加,達到了它平時的水準。每一天,有太多的人帶着自己的行李,乘坐着各種各樣的火車,來到這個被他們稱爲夢想之鄉的地方。但最後有多少人確實懷抱着自己想要的東西離開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時間是早晨八時左右,車站前的大廣場和各處停車場裡,在昨天夜晚就被一輛輛或豪華,或簡譜的各色禮車佔據完了。這會兒,一直等在禮車上面的人也全部下了禮車,走向了火車站的幾個出站口處,幾乎擠在了一起。
隨着一聲破空的汽笛聲音傳出來,這羣板着臉的好像管家似的一羣人,集體露出了標誌性的笑臉。今天、還有過後的幾天,都會是比較特殊的日子。有什麼人羣會在這幾天從帝國各處集團迴歸馬諾馬來。
“看來剛好趕上了。”一輛禮車這時從道路盡頭緩緩駛過來,穩穩停在了路邊上。漆黑色的車窗被搖下來一半。車內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只能看見兩三個人隱隱約約的輪廓虛影。
“是啊,剛好趕上了。”回答的是女聲,充滿了不信任和嘲諷的意味,“你今天特意跑到這裡來,就不怕自己暴露出去了?”
“當然不會,因爲是必需清除乾淨的蟲子們。所以他們有什麼特性,有哪些習慣,以及哪一種方法是最有效的驅除方法,早已經計劃好了。”那個溫潤的聲音繼續平和地說道,“現在是他們最放鬆的時刻。依耶塔小姐,你該不會真的以爲他們去往極限地域,是爲了鍛鍊自身的實力和能力?誠然,其中肯定有這樣的一批人。但我想,我們此刻的目標不會在那一小批人之中。所以還請放心纔好。”
“可他們雖然是蟲子,但畢竟也是在極限地域中呆過一段時間的。要比我們見過的普通蟲子更加有耐死性。所以纔會有專門的應對方法。現在計劃已經開始了,這也是計劃中的一環。想要殺死他們,也是需要花費點力量和代價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輕視敵人這種事情,不是我會犯下的錯誤。”依耶塔沒有理會男子其他的話語,“這件事情過後,不要忘了奧維利亞!你知道,我現在是在拿我自己寶貴的時間來幫你做事情!”
“不用擔心,我想在某種意義上面,我已經幫你找到了幾個強力的盟友了。”
“盟友?”依耶塔回話問道,“駭,這次人員突然迴歸,我可記得名單裡面,韋伯利那邊可是有大批人的名字列在上面的。你認爲葉捷琳那邊能把雙手移開?她那幾個盟友同樣各有麻煩事情纏身,這可不是你推脫當初協議的藉口。”
“不要這麼說,你要相信一名紳士對於自己信譽的看重。”駭眯縫着眼睛看着火車站的幾個出站口,這時,那裡已經有人出來了。擠在一起的管家們,相繼上前走過去迎接。
“葉捷琳那邊當然也會遇到和我們一樣的麻煩。但不要忘記了,他們隸屬於四方勢力中的商盟,和我們二十三大公家族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駭說,目光在幾個出站口間遊走,眼睛好像一架高速相機般,將那些走出火車站的人的臉,一張一張全部轉換成了照片,存儲進了自己的大腦裡面。同時,他一旁的依耶塔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這是難得的收集信息的機會。
駭繼續自己未完的話:“並且我也記得,在韋伯利家族裡面,可沒有我們二十三大公家族那般多的條款和規矩。本質就是帝國中最大的軍火公司,和裡面的一些人有過接觸,他們的脾性可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好。面對顧客是一張笑臉,卻是有前提的,你需要是他們的顧客才行。韋伯利家族成員之間的爭鬥,激烈程度一定會超過我們自己預算的最大值。並且作爲主要繼承人之一的葉捷琳,她本身就擁有先天的強烈自覺性。”
“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嗎?”依耶塔語氣中帶着笑意。
“不僅僅是那樣,在應該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心軟。”駭補充道,“而且你不要忘了,卡西亞先生也在她的那個聯盟裡面。”
“難道這就是你的依據?”依耶塔沉着聲音,“卡西亞已經回到馬諾馬了?”
“回來已經有些時間了,知道的人並不多,卡西亞先生可並不像這些人,他是想着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我們面前這些人,可沒有那樣的想法。”
“所以他們纔是蟲子。”依耶塔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因爲火車站的出站口附近,她看見了令自己心煩的人。
“奧維利亞現在好像也在熱衷於尋找實力強勁的盟友了。”駭順着依耶塔的目光看過去,奧維利亞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心,“沒想到會是她親自過來接人。你知道是誰?以後制定計劃,會起到很大作用。並且我相信這個時間不會遠了。葉捷琳那邊有卡西亞先生幫忙,我想在很短的時間裡面,就能處理得乾乾淨淨了。”
“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你口中的那一小批人中的一個。”這時,依耶塔適時將目光移開了。另外一邊,駭的目標也剛好出現了。駭給她的資料上面有一兩年前的照片。
人羣中,當那些人出現,依耶塔和駭短瞬間就認出了他們。
“就是他們,看來樣子還是有些變化。”駭溫潤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尖銳,那羣人正帶着一臉輕鬆和笑意,跟隨着管家去往接他們的專屬禮車。人數不少,但很容易看出,作爲領頭的人,是走在隊伍前面的那六個。
“協議的內容還記得吧?”駭這時搖上了玻璃窗,禮車也順勢啓動了。
“記得,”依耶塔靠在柔軟的背椅上,吐出一口氣,接下里就是真正行動的時候了,“這些人全部都得死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