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薩菲羅斯教,藉助傳教的爲掩護,打“教民互助”的旗號,將這些分散的農民組織起來,結成互助組。美國農民用槍“收回”被拍賣的土地的過程中,薩菲羅斯教只是輕輕地推了一把,他們不直接下場,僅僅是幫忙組織,加大美國農民相互間的“勾通”和“聯繫”,以及在一個地區的農民武裝到另一個地區進行“幫助”時,提供車輛和情報以及“建議”,讓這種本能自發的“農民(蟹)運動”,變成主動的、有宗旨的,有組織性的“互助”。
槍支在美國是非常氾濫的存在,爲了美國的農民能更好地“武裝”起來,林漢甚至通過賄賂的方式,從美國軍方的軍火庫,盜買了上千條“報廢”處理的斯普林步槍,分發給了那些破產後,窮得連槍都買不起的農民。
林漢非常清楚,薩菲羅斯教的這種做法,其實是在玩火,很危險,一旦玩大了,失控了,就會引發美國政府的注意。所以在這過程中,兩人都對手下在美國的行動進行了嚴格的限制。
他們對執行這種命令的教徒的命令是:
“記住了,你們是送給美國人打火機和縱火指南的傳播者,點醒他們,然後我們就要努力地洗清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聯繫。”
爲了“洗清”,點火者和傳教者是兩批人。前者是當美國農民聚在一起,爲破產而不滿地抱怨時,以“路人”或“旁聽者”的身份,出了個主意,然後立刻就消失了。
而薩菲羅斯教中的傳教者們,則在事後將這些“聽了主意後有了想法”的人,藉着傳教的機會聚集起來,然後看着他們去“聯想”和“再發揮”,只是在關鍵時候“點拔”一下。
絕望的人要做什麼,很多時候,只要有人在關鍵時刻,輕輕地“點拔”一下,他們就會自然而然地抓向那根唯一的稻草。
當這些破產的美國農民,用槍逼着拍賣行和法官用最低價拍賣土地,然後賤價贖
回後,薩菲羅斯教的傳教者,會在事後用低息甚至是無息的方式,借貸一筆錢給這些贖回土地的農民做爲恢復生產用的資本。
貸款的條約非常地寬鬆,借錢的農民甚至可以不需要直接還錢,只需用田地裡產出的糧食折價還款即可。而取得貸款的條件只有一條:加入薩菲羅斯教。
林漢派人到美國傳教,當然不是過來當慈善家和救世主的。他在美國破產農場主身上的投入這麼多的金錢和精力,是爲了用最低的成本最大限度地發展信徒和增加影響力。
1930年時,薩菲羅斯教派到美國的傳教者,最初放出了超過五百萬美元的低息貸款,藉此建立了兩百多個和薩菲羅斯教有聯繫的“教會”農場。
當年糧食豐收的時候,薩菲羅斯組織教徒進行“義務勞動”,幫助這些“教會”農場收割,減少了人工成本。
收上來的糧食衝抵掉了貸款,那些爲貸款而入教的信徒很滿意,林漢本人也很滿意。因爲當時的糧食在美國賣不出好價錢,一點點貸款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糧食,還省掉了收割的人工費,出售需要繳納的稅費。而後這些糧食全部變成傳教用的救濟糧,送到城內,免費發放給城裡飢餓的貧民。
對於那城裡來領救濟糧的貧民,薩菲羅斯教旗下的慈善工作者只有一個要求:領取聖餐麪包和食用麪包時,對着那座雙身天使像虔誠地念一聲:感激仁慈的加百列.薩菲羅斯大人。
雖然美國政府對薩菲羅斯教這個從德國“進口”的邪教有所警惕,可是他們做的事,幾乎全是讓人讚歎的“慈善”事業,無論是從法律上還是道義上都拿他沒辦法。那些有免費“聖餐”可領的貧民、流浪者,很自然地也就加入了薩菲羅斯教。而且這種做法,本身又是幫助美國地方政府減少社會矛盾的好事,他們又如何能夠反對?
但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這種藉助慈善的方式,自產自銷地運作,一切幾乎全部脫離商品經濟的作法,對於消彌經濟危機並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有壞處。這也是資本家爲什麼寧可倒掉牛奶,燒掉糧食也不肯拿出來搞慈善的原因,道理很簡單:如果拿出來搞慈善,大家都等着吃白食了,商品就更加賣不掉。
林漢本人是巴不得美國的經濟危機永遠這樣持續下去,這種違背市場經濟規律的“宗教慈善”他會一直搞下去。
和需要進口糧食的德國不同,美國是個產糧大國,人口基數要比德國大得多,到1932年六月,林漢前前後後不過投入了一千多萬美元,招入的信徒數量已超過了六百萬人,甚至超過了德國本土的信徒數。
至於投入的一千多萬美元,薩菲羅斯教在傳教和發起“慈善捐款”過程中,早已收回甚至還有利潤贏餘。六百多萬的信徒,平均每人爲教會捐一美元,那就是六百萬美元,如果算上非教民的捐獻,那就更多了。趁着經濟危機在美國傳教和搞慈善,薩菲羅斯教的“入侵”,雖然令美國本土的基督教會厭惡和不喜,但在民間和輿論宣傳中卻名聲極佳,組織的慈善籌款總能收到大量教民和外人的捐款。如果把那些被“省”掉的,信徒們自願進行免費義務勞動的人工成本也算進去,那簡直就是大賺特賺了。
“搞慈善,並不是燒錢而是賺錢的一本萬利!”
來自後世的林漢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爲了長遠打算,林漢在這過程中只要求能保本即可,多餘的“慈善利潤”他都良心大發地用於慈善事業之中,一美元的善款都沒有貪污。
比起後世那些藉着大災之機,拿了幾億民間捐款,幾年時間卻只用掉了百分幾捐款的所謂民間慈善基金,林漢覺得在美國搞真慈善的自己,真是人品太好節操大有,照鏡子時,也越發覺得自己腦門上一頂金色的圓環正散發着聖潔的光芒。
他開始考慮是不是在要給自己的名字前加註一個“聖”字,叫聖.薩菲羅斯。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已經是“神明”了,往名字上加“聖”字,似乎是信徒才能享受的待遇,最後也只好遺憾地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