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之後,風素昔擡起頭,看着白朔,帶着認真和悲傷的眼神,低聲說道:“如果,我要擋在你前面,你會回去麼?”
白朔喘息着,忽然笑了起來,緩緩的搖頭。 回去?怎麼可能?
時至如此,他已經決不能後退一步了,否則會令很多人的失望,也會令更多人流的血失去意義了。
他既然揹負着所有人的期望走到這裡,那便絕對不會後退。
哪怕是死亡。
所以,白朔嘶啞的低聲反問:“如果我不回去呢?”
風素昔沉默,會發生什麼,不言自明,令白朔無聲的笑了起來。
“還記得我上次打你的時候麼?”
他忽然低聲說道:“我一直很後悔。”
風素昔用力的點着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白朔緩緩的直起身子,眼神之中投出一絲不容動搖的肅然,聲音轉冷:“這種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隨着他最後一個字的吐出,風素昔的肩膀猛然顫抖了一下。
無聲的,有水跡從少女低着的臉頰上滑落,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修長的指尖上。
看着面前無聲流淚的少女,白朔露出決斷的神情:“所以,就在這一次結束吧、”
在她因眼淚而朦朧的視線中,有一隻佈滿裂隙的手掌將那一張代表着王權的符文推到了她的面前。
就這樣,白朔將那一張足以挽救自身性命的符文,交給她。
風素昔詫異的擡起頭,呆呆的看着白朔。
“你會向我拔劍麼?”
白朔鬆開符文,艱難的擡起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這一張符文,就交給你吧,如果不忍心動手的話,拿走它,看着我死掉也可以。”
看着少女呆滯的面容,他伸出麻木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臉:“素昔,你和你的母親真像。”
自從踏入這個世界以來,不論是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強敵,詭異到令人窒息的陰謀家還是手無寸鐵的無辜者,當他們擋在白朔的道路上的時候,白朔也都不曾猶豫過。
但不論是怎麼樣的強敵都好,唯獨面對着自己的女兒的時候,白朔下不了手。
這或許就是甘地選擇她的原因吧?
失去力量的手掌無聲的落下,白朔用盡最後的力量看着她的臉,懷念的低語着:“真像啊,真像……”
“對不起。”
風素昔低聲哽咽,泣不成聲:“對不起。”
白皙而精緻的手掌顫抖着,撿起地上的符文,她哽咽着從地上站起來,將符文嵌入手中的降魔之劍中。
低下頭,她冰涼的嘴脣親吻了一下父親的臉頰,看着白朔嘴角輕鬆的笑容,閉上眼睛。
“真、型、理聚齊……”
她的手掌握緊了赤紅色的劍柄,劍柄之上的獸頭無聲的合攏獠牙,發出怪異的聲音:“封印,解開!”
下一瞬間,以王權所化降魔光焰轟然爆發,化作流光的劍刃從劍鞘之中噴薄而出。
帶着將將一切魂魅魍魎、妖邪惡鬼盡數掃滅的煌煌神威,向着微笑的白朔斬落!
……
【十字】戰團駐地之上,如火如荼的戰爭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鮮血和戰火的色彩點亮了整個世界,所有人尖叫、咆哮、怒吼的聲音匯聚成響徹戰場的轟鳴。
在大地之上,無窮盡的陣列不斷地從地平線的盡頭出現,化作海潮向着聳立的蒼白之塔席捲而來。
已經減員至一百一十六名的【十字】輪迴士裡,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粘稠的鮮血,帶着猙獰的神色化作礁石,將一切海潮的衝擊都撞擊成粉碎。
在高塔的核心之中,因帝科斯代替了進入戰場的王者和神祗們,進行着整個登天之塔的控制,牽引遍佈整個次元的神力網絡和重重魔法陣,不斷的釋放出將萬物蒸發的恐怖光流。
負責整個十字的後勤、配合和調動的少年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操作,不斷的維持着整個防禦圈的穩定,並且掀起一波波反擊,將一切敵人的進攻都統統以不可思議的反擊力量壓制下去。
而就在此刻,偵測魔法的警報驟然響起!
在外太空中,潛伏在亞空間中的龐大鋼鐵機構悄然從裂隙中浮現,看起來像是一道大鐵環一般在星空之中匯聚着四面八方的光芒。
恐怖的引力和電磁力場開始在鐵環之中形成,而就在那個足以比擬月球直徑的環狀武裝的圓心處,龐大的裂隙緩緩出現,一枚直徑數百米的鐵樁無聲的在推進裝置的噴射下,出現在圓心之中。
看起來有三千米長,直徑五百米的鐵樁在引力和電磁力場的調整之下對準了巴別塔的方向,開始積蓄動能。
雖然在宇宙的宏大背景之下,小小的鐵樁宛如微塵一般渺小,但是在偵測術式的掃描之下卻發現,整個鐵樁都是完全由高密度合金所打造出的質量武器!
其總質量堪比擬龐大的阿爾卑斯山脈,如果任由它在電磁和引力力場的推進之下砸下來的話,恐怕巴別塔的根基都會被這恐怖的質量攻擊所砸出裂隙!
在這個關頭,一旦巴別塔的調控有任何失誤,便意味着無法想象的慘烈犧牲!
少年的眉頭驟然皺起來,手掌在空中急速的划動着,瞬間抽取神力網絡中的力量,張開了上千層的結界。
緊接着,他迅速的開啓了通訊頻道:“靜默小姐,請準備開始炮擊!重複一次,請準備開始炮擊,座標位置請進行連線,輔助術式已經全面展開!”
在巴別塔的塔頂之上,陳靜默的長髮在寒風之中飄蕩,擡頭在術式的引導下仰望蒼穹,視線貫穿了層層結界和大氣,鎖定在軌道上的破星級質量攻擊衛星之上,緩緩點頭:“收到!”
後退一步,血色的洪流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她的手中凝聚成沉重的劍炮。
調轉劍炮,以尾端對準天空,長達數百米的靈子炮管隨着波長的凝聚而緩緩的延伸而出。
“悲嘆的怠惰,裝載完成!”
隨着少女的低語,在眼中無數代表着各種意義的數值開始了急速的變動,而那一枚漂移不動的準星卻在瞬間鎖定宇宙之中的衛星。
在她的神域之中,漆黑的潘多拉魔盒驟然浮現,隨着激烈的靈魂共鳴與陳靜默徹底連接,無窮盡的負面情緒化作海潮衝涌而出,令陳靜默沉睡的破壞衝動瞬間甦醒,被激發到頂點。
擡起化作猩紅的眼睛,陳靜默低聲說道:“魂之驅動展開。”
一道金色的洪流驟然從她背後的空間裂隙中席捲而出,灌入陳靜默的軀殼之中。
在高塔之中,因帝科斯手指滑動,將陳靜默在神力網絡中的權限開啓至最大,低聲說道:“神力網絡接入完成!”
而就在天空中,恐怖到足以令時間膨脹的引力場驟然爆發,刺目的電光從破碎的電磁場之中飆射而出,照亮漆黑的宇宙。
而那一枚足以貫穿星辰的‘鐵樁’卻帶着擊破萬象的恐怖威勢飛出,瞬間表面燒成赤紅,宛如天外的燃燒災厄一般的向着星球飛出!
無聲的,陳靜默嘴角牽起了期待的微笑,帶着一絲沙啞的嗓音低聲呢喃:“發射,準備。”
世界彷彿靜止了一瞬間,緊接着,足以令人暈厥的轟鳴和讓一切都黯淡下去的熾熱光流從神域武裝之中激射而出。
宛如神怒之劍,燃燒着的熾熱光流瞬間穿過了千百層結界之上所開啓的裂隙,貫穿大氣層,刺入宇宙之中!
瞬息之間,燃燒的質量兵器被帶着無盡破壞意志的炮擊從核心中貫穿,轟鳴着崩裂,化作流淌的熔岩,從天空中灑落。
而炮擊卻餘勢不改的繼續向前,直到在星球的軌道之上點亮一朵燦爛的煙火爲止。
在巴別塔神力的全力提供之下,九星級的戰爭武裝在開啓了魂之驅動的陳靜默的手中,被一擊化作了燃燒的殘骸!
“搞定!”陳靜默發出歡呼,手中的武裝再次轉變成了以‘憤怒’爲力量源泉的長弓,向着戰場之上拋出無窮箭雨!
看着塔頂之上的少女,因帝科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低聲說道:“靜默小姐,其實你們原本不用回來的。”
“可哪怕我們跑到天涯海角,也還是【十字】的成員,對不對?”
陳靜默扭頭向着通訊頻道之中因帝科斯露出笑容:“再說,白朔回來之後發現十字團部被推平,而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的話,可是會很生氣的。”
“是麼?”因帝科斯笑了起來,擡頭仰望着無盡次元最核心之中的王權世界:“你不擔心他麼?”
“擔心什麼?”
陳靜默鬆開弓弦,再次射出數百道流光:“那個傢伙命可是很硬的,什麼妖魔鬼怪碰上也只有被他宰掉的份啦。”
因帝科斯愣了一下,指尖滑動的結界咒文一錯,差點令整個大結界崩潰,幸好及時亡羊補牢,將寫錯的咒文直接修改成兩道攻擊的咒法。
這事也只有因帝科斯才能做得來,放在別人身上沒準就徹底崩盤了。
絲毫並沒有因爲自身積累到恐怖程度的神秘學識而感到驕傲,因帝科斯只是擡起手撓了撓額角,然後迅速的投入到繁複的資源調動之中。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露出了秀氣而期待的笑容,低聲自言自語:“算算時間,他現在恐怕已經走到盡頭了吧?”
……
而在星空之中,王者之間的戰鬥早就展開,這一場以一敵五,絲毫沒有公平和榮耀可言的戰鬥,居然已經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
在無限世界裡,從來都沒有過規模如此浩大的戰鬥。
而且從來都沒有人敢於正面面對敵六名王座之主的圍攻!
可是……
“想要殺我的話,這點陣仗還不夠啊!”
在星空之中,老人咆哮着將法術洪流傾斜而出,以不可思議的技巧和力量將面前的重重阻攔一一擊破!
手中光芒閃爍,照亮星光寥落的宇宙。
憑藉着堪比次元爆破的絕強一擊,他成功的將所有圍攻者都一舉推開,絲毫不在意正面承受‘宇宙大爆炸’的力量會有什麼不妥。
事實上,哪怕是正面承受這種恐怖的衝擊,對於他來說,也一點事都沒有。
反而被他抓住了機會,一舉展開了自己的使魔軍團。
在漆黑的宇宙映襯中,有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一具具宛如泰坦巨人一般魁梧的奇異傀儡。
渾身由不知何物的材質打造,他們宛如水晶藝術品一般,在宇宙中折射着璀璨的星光。
可是在他們的軀殼之上,卻擴散出令所有人都不敢忽視的恐怖威脅力。
王座騎士團,九百九十九名人造天使,悉數匯聚於此!
但是在場的王者們在意的,確是他們身上微弱,卻如黑夜中的火把一般顯眼的……王權力量!
以巴別塔所帶來的神域【全能力分配】的特殊功能,他竟然同時將自身的王權開放給麾下騎士團中的所有成員。
九百名人造使徒,九十名人造天使,還有九名人造神靈在王權的影響之下,終於展開了完整的姿態,拱衛在王座之旁,無聲的化作鐵壁一般森嚴的提防。
奧法之王的選擇足夠驚人,但是在所有人看來,卻纔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要將王權分享的話,那麼就必然會造成自身的薄弱。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僅沒有保存自身實力,反而開始爆發……一旦爆發的力量陷入低谷,那便必然會導致潰敗的結局。
這一種昏招,簡直讓人沒法想象是這個經歷數萬場戰鬥後、屹立於無限世界最高層的王者所爲。
只有甘地,視線穿過了層層人造天使的陣列,落在面無表情的奧法之主身上:“想要……拖延時間麼?”
“被看出來的話,也無所謂。”老人擡起手掌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亂的銀髮,依舊帶着令人超級火大的淡然神情,不急不緩的說道:“畢竟能撐一會是一會,對不對?”
“撐到什麼時候?”甘地露出冷笑:“王權之戰結束?”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讚賞的神情,拍動着手掌,滿是讚許的說道:“不愧是我的老朋友,這都猜到了。”
“不僅如此,我還猜到的比你想得更多。”甘地冷然說道:“你想要等的並不是王權之戰的結束……而是新王的誕生!”
面對着甘地近乎陳述的猜測,老人滿是誠摯的點頭,表示讚許:“還有麼?”
“既然如此的話,爲了打消你的幻想,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甘地停頓了一下,帶着冰冷的神色說道:“第一件事是好事,白朔還差一步就能夠進入王權之路了……”
“唔,第二件讓我猜猜看,應該是壞事吧?”
老人絲毫不擔心,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神情,低聲說道:“難道,你想說他止步於此了?”
“你知道……什麼叫做自滅因子麼?”
那一瞬間,隨着甘地的低語,老人的眼中驟然有一道詫異和驚覺的神色閃過。
看着老人眼中的錯愕,甘地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錯,那是繼承了古神法理的他,必然會擁有的東西,如同癌症一般共存共滅,必然會導致他消亡於其上的因……”
“想到了麼?與他之間有着最密貼的因果的人……”
甘地停頓了一下,緩緩的搖頭:“就連我都沒有想到,令白朔消亡的因子居然不是尼采,而是……他的女兒!”
老人沉默了,直至良久之後才發出恍然大悟的笑聲,滿是讚歎和佩服的嘆息着,輕輕的拍着手掌,低聲說道:“看來你爲了今天的這一場……已經準備了不少年了啊,這一份隱忍功夫,我真不如你,真的。”
“只是巧合而已。”甘地依舊毫無表情的說道:“這也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有人早就知道我會選擇他,所以故意將她送到了我的面前一樣……我只是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絲未來的痕跡而已。”
甘地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或許與我相遇,也是她命運的一部分吧?”
怪異的看着遠處的老朋友,奧法之主忽然笑了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你就驕傲到自以爲連命運都能夠掌握在手中了呢,甘地。”
“說到底,你也還是想要藉助白朔命中的死劫來把他終結吧?”
老人再一次的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可是,你真以爲……僅僅是這種依存於因果的力量,就能夠殺死他麼?”
“聽好了,甘地!”
老人忽然大笑起來,帶着令人不安的笑容低聲說道:“或許所有的古神都會滅亡於自身的自滅因子之上,但是唯獨他……是絕對不可能就此而終止腳步的!”
“重複了無數次的輪迴和圓環之理,僅僅依靠着這種孱弱的因和果就能夠打破麼?!”
他大笑着,舉起了手中的王權:“或許你還沒有見過他那神像之中所環繞的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但是現在我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想不到他的起源究竟來自於哪裡麼?!”
“他一直叫自己的神威爲‘時之輪轉’,可是那種東西在無數年之前,數次王座更替之前,可是有另一個名字的啊!”
一瞬間,甘地一直以來都不曾有過變化的神情驟然顫動了一絲,就像是隨着記憶的翻動而想到了什麼不可能的東西。
在王者的逼近之中,老人大笑着低語:“沒錯啊,就是將無限世界的源頭破壞並且重置,將一切平行世界和次元都徹底整合爲自身之王座、奠定了整個無限世界所存在之基礎的……第四天的座之主!”
“其神威籠罩無限世界、無限平行宇宙之全域。其理名曰——”
老人停頓了一下,在所有王權之力轟然爆發的劇烈波瀾中,大笑着低吟:“——永劫輪迴!”
如此大笑着,他在所有強敵的圍攻之下享受着無人能夠理解的瘋狂喜悅。
就在戰鬥之中,他的視線穿過了激戰的波瀾,落在憤怒的甘地臉上。
現在,你明白了麼?
我們究竟要做什麼?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了所有人了麼?
吾等將以火焰——革新世界!
甘地,你告訴我,遇到風素昔是或許是你的命運的話,那麼和我相遇的他,又何嘗不是我的命運一部分?!
我們都是這個名爲無限世界的囚籠裡的囚徒,哪怕這個囚籠大到以無限爲名。
既然你逃避的方式是和監獄融爲一體,那麼我所揹負的,便是將整個牢籠徹底砸碎的使命!
現在,開始吧,甘地!
在這囚籠之中,最終意志即將震怒的時刻,與我一同吞食、暢飲、享受這戰爭的愉悅吧。
作爲我的自滅因子而存在的你,在這個世界被我的火焰燒成灰燼之前,就盡情的和我一起享受這最後的戰爭吧!
……
時間重新回到那一瞬間。
就在最後的立方體世界之中,含淚的少女提起附着王權之後顯化的光焰之劍,在時空崩滅的威勢中向前刺出。
璀璨的光焰在瞬間照亮了白朔黯淡的眼瞳和嘴角一絲釋然的笑容,然後在下一瞬間貫穿了他已經被詛咒滲透、脆弱到極點的軀殼,宛如流火一般從背後傳出,點亮了世界。
然後,他嘴角的苦笑凝固了,緩緩的閉上眼睛。
風素昔用盡所有力量鬆開了僵硬的十指,蹣跚的後退兩步,擦乾淨了臉上的淚。
然後……一腳踢在白朔的身上,令他嘴角的苦笑變成無奈!
“你還準備裝死到什麼時候啊!”少女撲上去扯着白朔的臉:“只不過捅了你一劍,用得着這麼小氣麼?!”
臉頰被扯的發疼,白朔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再扯我就生氣了啊。”
“我不管,一次還一次!”
風素昔坐在白朔的胸前,依舊扯着白朔的臉:“上次你居然打我的臉……打我的臉!我是不是你親生的魂淡!你就這麼想要讓自己親生女兒毀容麼?!”
“我不是給你治好了麼……”白朔無奈而模糊的迴應着,被拉扯的臉頰上露出笑容,伸出手掌去颳了一下少女的臉頰:“看這個脾氣,應該是我親生的沒錯。”
“哼,你知道就好!”風素昔哼哼的兩聲,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後退了兩步:“現在呢?怎麼樣了?”
白朔揉着有些發疼的臉頰,從被少女撲倒的地方爬起來:“什麼怎麼樣?”
“如果你是指詛咒的話……”他笑了起來:“不是被你的王權之劍給燒光了麼?多謝了。”
“少自作多情了。”風素昔的喉嚨裡哼了一下,扭過頭,低聲嘟噥着:“我只是手滑了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