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似乎感覺到終結的來臨,最終意志自此刻降臨,充斥在每一寸虛空之中。
它已經在第六次王座更替之後變得前所未有的孱弱,但是卻向着面前古神發出了停止的請求。
哪怕他是要除去王座之上的那一顆毒瘤。
如果王座之上的那個邪魔的理是犧牲整個無限的世界去成就自己的話,那麼面前的古神,所具有的特姓便是‘永遠的剎那’——一旦他登上王座,那麼他的“理”將會隨着王座把所有的無限徹底覆蓋,停止無限平行世界之全部時間。
那麼無限的世界就再也沒有未來,一切都將化作寂靜的墳墓,在停滯的時光,等待永遠都不會到來的死亡。
最後的結果,將如同第六次更替之後佔據了王座的那個毒瘤一樣——永恆靜止的世界與化爲虛無的世界沒有差別,同爲地獄。
正是因爲明白了這一點,他明明擁有着足以擊潰那個“邪魔”的最強力量,纔始終無法出手。
而現在,這種可笑而脆弱的桎梏已經徹底碎裂。
“抱歉啊……已經沒有人能夠讓我守護了……”在絕望的月光之下,古神在血淚中嘶啞的低吟:“我們的宇宙、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同胞、我們所愛的一切……”
悲鳴從喉嚨中發出,他向着“最終意志”訣別:“所以,抱歉……我無法再抑止了……”
明明是輕而易舉就能將那個傢伙擊潰,卻因爲自己惡劣的特質而無法向它出手。
抱有這個想法的他坐視着王座之上的邪魔一直以來的侵蝕、擴張,一再的容忍只想等到出現能夠代替他將其打倒的強者出現。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已經不需要等待,也沒有東西值得他等待了。
早就應該理解了,不是嗎?在同伴們的眼中,什麼纔是地獄。
那就這樣吧,將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王座】據爲己有吧。
不會再有人因爲身處地獄而痛苦了,因爲已經沒有能夠痛苦的人了。
被骸骨雙蛇環繞的古神喃喃地自言自語,雖然是無法分辨的未知語言,但是白朔卻感覺到,那一剎那從他軀殼中沖天而起的東西!
神威的瀑布垂直流出,持續的向着四面八方無止境的拓展、侵蝕,背後的曼荼羅之圖也隨着夜空中的繁星漸漸熄滅。
無數的星辰在此刻拓展的神域之下,掙扎着放出最後的微光,然後徹底熄滅,融入漆黑的版圖之中。
深暗的版圖急速擴張,僅僅數息之間,白朔就能夠察覺到上萬個的宇宙在古神的意志下凍結。
他的神威之理爲靜止,意念所過之處毫無容赦的凝固一切。
白朔的理智在爆發的神威之下,已經即將徹底碎裂了。
完全無法理解……即便處於“觀測者”的角度,沒有正面直擊卻也理智轟鳴,徹底陷入暈眩。
那究竟是什麼?那就是問鼎王座之主的實力嗎?
“無限滿溢流出,其如海洋般廣幅,唯殘存海底之輝爲恆久不變之物!”
在漆黑的天地之間,古神帶着血淚發出終結的吟誦。
無窮的熄滅的星辰和世界隨着他爲圓心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這是真實的神威所化之毀滅漩渦!
這纔是真正的,不容觸碰的絕強姿態!
除他之外,其餘的“古神”皆是得到了他的賜予而獲得神格。
凌駕一切,他在至高處俯瞰整個世界,真正的有資格去問鼎【王座】的王者,唯有此刻煌煌高誦神言之神明!
神意於此時此刻,降臨於無限的世界和無限的次元之中那是他從遙遠的過去至今,自從數次王座的更替之前就開始編制的祈願。
“與那永劫星辰並肩之速,於此疾走馳騁。
懇請此願上達天聽,得以成就;安穩的世界、寧靜的世界,請於此永恆。”
蒼白之月從他背後升起浮上夜空,遮蔽匍匐其下的衆生,宛如他的眼瞳。
於是,草木的搖曳、微風的輕嘆、水波的流淌、所有的所有,一切的風景都爲之停滯。
俯瞰着無限的次元,他在繼續吟誦,聲如磨鐵:“自由之民與自由之世界,欲於此間訴求。
停滯吧時間,只因你較何者皆爲瑰麗!”
向星空踏出一步,那個瞬間,於其視線之下,無物得以逃脫。
“向你永遠地祈願,引導我達至高峰。”
神威的奔流隨着他的咆哮而膨脹的,莊重且嚴麗,可稱之爲“邪惡”的東西連一絲微塵也不存在於其中!
發出這種痛苦悲鳴、這樣的悲天憫人的理念,那麼,是至善的神祗麼?
旋即,白朔否決了這個膚淺的想法。
此刻的他,絕非淺薄的“善”、“惡”之辭藻得以形容。
只是單純的、壓倒姓地、毫無寬容地,將己神之法理流出,遍佈整個無限的時空。
其法即爲……在蒼白月光的照耀之下,血淚乾涸的古神帶着將整個世界毀滅的絕望,在低語:
“太.極——隨神相.神咒神威.無間紅蓮!”
剎那在此刻降臨在永恆的無限時光中,此刻剎那即爲永恆——時光永恆的停滯,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神之氣息遍佈、神之威光廣覆。
從這一瞬起始,無限的世界靜止了;數量對人來說已經是無窮的次元、世界、宇宙盡數被遮蔽。
時間完全靜止,絕無迎來再動的一天!
哪怕是隔着久遠時光觀測着這一切的白朔也幾乎要陷入永恆的停止中!
這正是被稱爲永恆之剎那的神咒神威,直到它完成的那一刻,將會覆蓋全次元宇宙!
其規模、威力,凌駕一切之上。
這便是最終決戰的號角,也是無限次元的王座之上,那個邪魔的滅亡開端!
……站立在古神的角度,和他重疊在一起,白朔沉醉在這對自己毫無掩飾和保留的法理之中,貪婪的學習和記憶着每一瞬間的變化,想要儘自己所有可能的將更多的變化和奧秘全都記憶下來。
而在一瞬間,白朔感覺到記憶的洪流戛然而止,時光的洪流再次倒卷,要將他拉回原本他所在的世界。
無法將這種至高的力量捨棄,白朔不捨的低語:“不行!還不夠!還有一會就好了!只要一小會……”
他竭盡全力的想要再記住哪怕一絲絲的東西,努力的想要多在這個世界上停留哪怕一瞬間,可是依舊無從抵抗無窮時光之河奔騰時產生的龐大拉力。
意志在瞬間被暫時擊潰,陷入徹底的眩暈之中。就在同一瞬間,在【復生大殿】中,白朔睜開眼睛。
於是,靈魂和意志即將碎裂的痛楚襲來,強行以半神的位階去窺探王座之上主宰的至理,白朔的靈魂上到處都是崩裂的痕跡。
五官中滲出一絲絲的猩紅鮮血,看起來像是淒厲的惡鬼一樣,他在睜開眼睛的瞬間便在無法忍受的靈魂痛苦中發出咆哮:“啊!啊!啊!”
早已經準備多時的死生之主猛然將法杖敲在地上,在空洞的迴響之中,白朔的身體猛然浮起,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純粹生命力將他包裹在其中,濃郁到已經凝結成液體的生命力量任由白朔乾涸的身體急速抽取。
在一旁的死生之主忍不住沉默的想,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東西讓白朔在瞬間變成這種樣子?
以現在半神的位階,白朔完全可以跟克蘇魯神話中的邪神面對面坐着喝茶,打撲克了。
那可是常人看一眼就變成瘋子的瘋狂神祗,那種程度的惡意對白朔來說,完全是清風拂面一樣的東西。
能夠讓他僅僅看一眼就變成現在這種樣子,死生之主自恃自己全盛時期都做不到,哪怕是那位boss把奧法之主的神威全開,也只能令白朔震懾而已。
而現在,居然崩潰成這種樣子?
他忍不住苦笑的搖頭:“你不是要把自己折騰死才行啊?”
在死生祭壇之上,層層疊疊的符文環繞在白朔的周圍,接連不斷的生命之河如同瀑布一樣衝入白朔的身體裡,但是哪怕只要稍微減緩一絲都會被徹底的吞掉。
白朔正在壓制着遍體鱗傷的身體上,幾乎可以說是無止境的向外部瘋狂索求着生命的神力。
到最後,他甚至展開了佈滿裂紋的結界,直接接收了【復生祭壇】的控制,開始直接從【十字】積蓄了數千年的儲存中瘋狂抽取生機。
在瞬間抽空了三分之一的瘋狂速度連巴別塔的塔靈亞倫都驚動了,瞬間出現在‘復生大殿’之內。
他擡起頭看着摸樣悽慘的白朔,忍不住問:“你們師徒倆這是在搞毛?”
趙渾表情無奈:“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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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三個小時之後,白朔的手指顫動了一下,即將甦醒。
而兩個等待已久的人也提起了精神,看向白朔。
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尚沉浸在那種‘剎那即永恆’的法理之中的白朔無意的彈動了一下手指。
瞬間有狂暴的力量從他的軀殼中衝出,化作冷厲神威,向着四面八方碾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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