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朔的旁邊,長孫武一臉尷尬的嘆息着,正在聽音樂的陳靜默根本就沒察覺到帳篷裡的氣氛變化,她也不在乎,她只是好奇什麼事情讓白朔笑得這麼開心。
奧托莉亞在所有人憤怒的目光中踏前一步,在白朔的身後警戒着周圍的形勢,表情淡定,只是等待着白朔的命令。
“長孫,你聽到了沒……他們……”白朔憋着笑拍打着長孫武的肩膀:“他們說的、說的好有意思。”
“抱歉,抱歉,我的笑點有些低,失態了,失態了。”
白朔擡起頭揮了揮手:“請務必不要在意,繼續,繼續……”
所有人的視線依舊在瞪着他。
迎着所有憤怒的目光,白朔努力的想要保持表情嚴肅,可是憋得還是很辛苦:“噗……哈哈……大家不要這麼看我嘛,我會不好意思的……哈哈……。”
“隊長,不要這樣啊。”長孫武無奈的點了一根菸,喃喃自語:“完蛋了,這下仇恨值刷大發了啊……”
在營帳裡傳來了一陣嗡嗡的低語,一瞬間孫權營造的氣氛被白朔的怪笑聲所打破。
孫權的天色鐵青,看着白朔的眼睛,而白朔也一臉無辜的和他對視着,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這是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剛纔是女媧大人引進來的,難道是仙界新來的追捕者麼?”
“追捕者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遠呂智逼的灰頭土臉跑到這裡來了?”
“靜待變化吧,希望不會引起太大的糾紛,不過看起來是無法避免了……”
孫權聽着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鐵青的臉色因自身理智的而緩緩消散。他從方桌的後面起身,繞過人羣之後來到白朔面前,低頭看着憋着笑的白朔,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白朔臉色再次古怪起來,就像是嘲笑又快憋不住了,根本沒有理會孫權,只是低下頭,肩膀一陣抖動,看起來忍耐得真的很辛苦。
長孫武無奈的用胳膊捅了捅白朔,低聲說道:“隊長,再激他們的話,就真的要玩脫了。”
“好吧,好吧,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笑場了而已。”
白朔擡起頭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擡頭看着俯視着自己的孫權,帶着一絲懷念的表情說道:“這種憤怒的表情,跟當年的令尊還是真是像呢。”
原本聽完白朔的這句話,孫權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這個時候重要的不是玩內鬥,雙發互相給個臺階下,爭端曰後有的是時間解決。白朔既然識相,那麼一切都好辦了許多。
可惜,下一句話讓他剛剛好看了一點的表情徹底黑了下來。
“可惜……”白朔眯起了眼睛,用像是在挑釁的目光看着孫權:“江東猛虎睥睨中原的野心或者是說風範,你可是一點都沒繼承到啊。”
辱及宗門,孫權的眼角一絲寒光,沒有現場挽袖子開片就已經算是好涵養了。他怒視着白朔的表情:“你是在挑釁我麼?就連名號都不敢報上來的無名之輩。”
“無名之輩?確實,我的名氣不怎麼大。”白朔摸了摸鼻樑緩緩站起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孫權忽然笑了起來:“讓一讓,擋光了。”
“你這個傢伙……”
孫權的身體緊繃,面色鐵青,就像是炸藥一般隨時會爆發出自己的怒火。
“我說,讓一讓……”在孫權的身前,白朔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之間泄露出一絲冰冷的氣息。
在修羅道中,倫敦四百萬怪物的生命早已湮滅,但是存留下來的,是那個地獄一般的戰場上匯聚起來的殺戮意志,無止盡的征伐殺戮、將一切都毀滅殆盡的暴戾意志將修羅道的結界煉化成了一柄‘劍’,僅僅是鋒芒稍露,就足以驚駭世人。
冰冷的殺機在瞬間消失,就如同幻覺一般,但是足以澆滅孫權心中醞釀的怒火,令他陷入了短暫的呆滯,被白朔輕輕的推開。
在所有人眼中,就像是一場友好的交談結束了,白朔拍了拍孫權的肩膀之後從他讓出的位置上走出,來到營帳的中央。
隨手從雜亂的桌子上撿起一根毛筆,白朔手中擺弄着這一根做工略顯粗糙的怪異毛筆,向着四周轉了一圈後露出笑容:“第一次見面,各位。”
他的眼神轉向了蜀國將領的方向,點頭微笑:“又一次見面了,各位。”
對於白朔的攪局早已經無法忍受的孫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怒視着白朔,手掌已經握緊自己的武器:“你這個傢伙,究竟是誰!”
“哦,又是江東孫氏?”白朔扭頭看想了孫策的方向,露出笑容:“說起來,我可是令尊的舊識呢。”
白朔反手在硯臺上沾了點墨水,在牆上那一副巨大的地圖的空餘處,歪歪扭扭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白朔。
迎着所有人忿怒或者是疑惑的眼神,白朔笑着說道:“對於在座的各位可能未曾聽說這個名字,我也無意強調自己的過去。”
“事實上,諸位來到了這個地方之後,過往的一切可以說已經再無意義。”
“不過基於孫將軍的要求,我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以免別人認爲我是無名之輩,沒有資格站在這裡對你們指手畫腳。”
他迎着所有人的視線,坦然的說道:“我是白朔,青州……白朔。在諸位討伐黃巾的時候,殺掉你們大將軍何進的那個白朔。”
話一出口,有的人並不記得這個名字,而有的人眼中的憤怒瞬間升到頂級了。
關羽和張飛早已經明白白朔的身份,雖然對於這個曾經的敵人還保有兩分敵意,但是在諸葛先生的示意之下,還是等着事態繼續發展。
孫權、孫策在最初的驚駭之後,很快就明白麪前的人究竟是誰,帶着疑惑和不解,還有兩份恨意,他們在等待着白朔接下來的行動,然後再決定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是‘兄弟們艹傢伙上呀。’
就連在角落裡一直神色恍惚的張遼都擡起頭看向了白朔,他忽然想起早已經死去的曹艹。
那個寧教天下人復活的梟雄在許久之前的戰爭結束之後,悲慼的看着面前的屍首,少見的露出自己的軟弱情感:“失我惡來,失我惡來……”
就是這個傢伙麼……有趣。
白朔原本認爲自己也就在這個世界的傳聞裡能掛個名而已,但是卻沒想到,下面的人反映那麼大。
他一手引導了整個三國無雙的歷史序幕,孤身一人斬落大將軍何進。僅僅帶着數名下屬就拖住了諸侯軍整整一個時辰的前進,令原本已經苟延殘喘的黃巾軍保留下最後的元氣。
接下來的歷史因張角的存在而起了微妙的變化,雖然無法影響三國鼎立的局面,但是卻在平民中培養出巨大的潛在成員,在漫長的流亡之中,不僅僅沒有因此而覆滅,反而隱隱有了再次崛起的姿態。
如果不是蛇魔擾亂時空的行爲,可能黃巾就會演變成整個三國無雙的歷史中不容忽視的勢力之一。
傾聽着下面的竊竊私語,白朔的指頭轉動着手裡的毛筆,頗爲詫異的點頭:“看來,我的名聲似乎還是不小的嘛。”
“不管你是誰,如果僅僅是因爲自己的興趣就擾亂這一場會議的話……”
在地圖的旁邊,略顯低矮的德川家康取出懷中的佩刀:“我將親自將你這個宵小之徒斬殺。”
看着皺眉的德川家康,白朔敲了敲手中的筆管,聳肩笑了起來:“別急着發火啊,大叔。聽我說完再急也不遲啊。”
“剛剛聽到諸位的計劃,因爲一些很私人的原因呢,我不小心笑場了,真是抱歉。”白朔誠懇的說道,無視了下面憤怒的目光,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這樣真不好,你們看,一不小心就讓仇恨值漲了這麼高。”
孫權皺着眉頭,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要說快說,囉囉嗦嗦的在這裡,想要渙散軍心麼!”
“好吧,那就話歸正題。我其實是想說……”白朔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笑着,手中的筆桿轉動着,一滴粘稠的墨水懸掛在筆毫上,如同小球一般的跳躍着。
在悶熱的帳篷中,忽然出現了令人寒冷到極致的惡意,純粹的殺戮和毀滅意志一絲絲的從不知名的地方滲透了出來,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的睜大了眼睛。
在一片寂靜中,白朔擡起頭,露出嘲諷的笑容:“……你們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一點吧?”
瞬間,整個營帳裡轟然作響,幾乎所有人都將忿怒和不悅的眼神看向白朔,隱約能夠聽見有人在低喝着諸如‘狂妄’、‘可惡’之類的詞彙。
一直置身事外的上杉謙信此刻手背青筋展露,握緊自己的刀柄,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保持平和的語氣問道:“那麼……這位先生有何見教呢……”
“沒什麼見教。”白朔回答的相當利索:“軍略上的事情,我不懂……”
在那一瞬間,憤怒都極點的上杉謙信反手從鞘中拔出了刀鋒,寒光乍現,要在一擊之下將這狂妄之徒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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