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黑夜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悶雷,纏繞着電光的戰車出現在天邊,瞬間來到他們的頭頂。
彷彿天神在雲端擂鼓,於是征伐的戰車帶着無盡的威嚴從黑雲中駛出,向下墜落,帶來不可阻擋的滅亡。
纏繞着雷電的神牛邁動鐵蹄踩踏在虛空之中,正在向着這一片方向衝鋒!
緊隨其後的,是征服王愉悅的大笑;手持着繮繩站在戰車前方,俯瞰戰鬥中的兩名英靈,猛然拉動的繮繩,於是彷彿時光定格,即將隕落的隕石停留在半空,帶着不可思議的衝力,戰車居然停止在半空?
征服王站在戰車上,穿戴着猙獰的盔甲,身後拖曳着猩紅的斗篷,在所有人的頭頂發出了滿足而愉悅的大笑。
看着下面警惕的兩名英靈,他點着頭:“真是了不起的英姿啊!帶着如此決意而前來的英靈,還有這令人欽佩的力量!這麼難得的戰鬥,如果沒趕上的話,那就太遺憾了!”
saber緩緩的後退了一步,小心的擋在伊斯坎達爾和愛麗斯菲爾之間,警戒的看着這個突如其來的傢伙。
從極遠處觀察着這一場戰鬥的征服王終於無法忍耐,強行帶着自己的master闖入戰場,帶着興奮和熱情俯瞰着因爲自己到來而停止的戰況,發出如同命令一般的呼喝:“現在,你們兩個給我收起兵器吧。”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凌柯手裡捧着人皮封面的魔道書《螺煙城教本》,怪異的扭着頭,看向天空發問。他詭異的笑容着帶着令人不安的黑暗魔力,彷彿由尖叫和哀嚎凝聚成的氣息隨着笑容潰散。
“哦?不知名的英靈啊,居然能夠認出我麼?”伊斯坎達爾俯瞰着下方的魔法師,另一邊安撫着自己有些驚慌的御主,問道:“既然你已經知曉我的身份,那麼爲何不報出你的名字呢?”
“還有那位持劍的小哥。”他扭過頭看着saber,臉色充滿坦蕩的問道:“我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是否有資格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是亞歷山大大帝?!”愛麗斯菲爾在saber的身後有些驚詫的小聲說道:“他可是在生前曾經橫掃整個亞洲的帝王。”
“哦,既然你已經報上名字了,那麼繼續隱藏我的真名反而顯得我像是夜賊一樣了呢。”亞瑟王緩緩收起自己的長劍,氣勢絲毫沒有因爲高度而產生低落,反而有了一份正因爲站在大地上,才能凸顯出來的沉穩和堅定。
“我乃不列顛之王,圓桌騎士之主——阿託利斯彭德拉根。”
在這一片異國的土地之上,數千年前的英倫之王報出了自己的名號,然後將視線投向了充滿詭異的魔術師。
“自我介紹,這個東西真的相當沒意思啊。”凌柯捂着臉嘆息:“明明是聖盃戰爭,爲什麼要弄的跟新生入學自我介紹一樣呢?”
“嘛,算了,雖然我的名字並不曾在這個世界流傳,但是作爲起碼的禮貌怎麼也要回應一下你們那點廉價的好奇心。”
“在別的地方獲得的稱號確實蠻多的,不過我的同類們都喜歡稱呼我叫——斂屍者。”凌柯毫不隱瞞的說出了自己的名號:“以前在依修巴爾的時候,倒是有人叫我惡魔呢,不過畢竟當不得真。”
以新生入學,自我介紹的格式唧唧歪歪的大半天的凌柯點頭說道:“嗯,我說完了。”
“鍊金術師……是來自‘巨人之秘窖’的英靈麼?”愛麗斯菲爾在saber身後自言自語,但是卻沒有人迴應,只有凌柯投來了彷彿蠕蟲移動一般的惡意視線。
“你們爲了得到聖盃互相廝殺,……在你們交鋒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們。”
伊斯坎達爾對着腳下的兩名英靈說道,但是卻突如其來的傲慢聲音打斷。
“夠了,雜種!”
在冰冷的月光之下,一艘黃金和華貴珠寶打造成的飛行之舟從天空上降下。
傲立在船頭的吉爾伽美什將自己的長髮披在了腦後,如同血紅瑪瑙一樣的美麗眼瞳中充滿了厭惡和不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就稱“王”的雜種,一夜之間就竄出來兩個啊!”
“下面的幾個雜種聽好了。”吉爾伽美什手中端着美酒,就像是寶座之上俯瞰賤民的暴虐女王,發出了宣告:“真正稱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間只有我一個人。剩下的就只是一些雜種了。”
明明是侮辱的語言,卻帶着讓人無法反駁的威嚴,高踞在天空之中,吉爾伽美什暢快的飲酒,然後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雜種們,我給你們最後的時間膜拜,求我寬恕你們的冒犯之罪,然後在聆聽完我的名號之後,就去死吧!”
一道金色的閃光從夜空之中浮現,緊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到最後,鋒利的光芒充斥了整個夜空,就像是羣星閃耀一般交織出無可逃避的致命羅網。
無窮無盡的華貴寶具從‘王之寶藏’中出現,在半空之中懸浮,彷彿懸浮在衆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大,帶着隨時都能取走所有人性命的力量。事實上,達摩克利斯之的原型也存放在‘王之寶庫’裡堪稱無窮的寶具之中。
此刻,在三個街區之外,被改造成人造人的雨生龍之介正在和夏初配合在一起在複雜的小巷子裡穿行,在靜謐的小巷子裡,不斷的響起了槍聲還有呼喝。
此刻作爲敵人的是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還有他的助手久宇舞彌。
事實上夏初出現在這裡的理由,也是因爲凌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這裡不需要你,這樣吧,你去帶着我的寵物把衛宮切嗣殺掉吧。”
“吉爾伽美什,你究竟在做什麼?”
在黑暗中他腳踏着地上的積水,擡頭仰望極遠處的冰冷光芒,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原本初步獲得了能夠反抗的力量讓夏初的心情開始好轉。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秘密簽訂的英靈卻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出現在集中英靈的戰場中。
只要顯露出一點點異常,那麼作爲“魔術師”的隊長就能夠通過魔力流動尋找到英靈的御主的方向和大概的位置。
到時候他費盡心血所隱瞞下來的力量將徹底曝光,徹底的完了。
在沒有脫離‘契約’的詛咒之前,絕對不能讓自己露出馬腳!
“可惡……”他隔着衣服撫摸着仿真皮膚下面的令咒,下定決心。
在最古之王出現的瞬間,電視機前所有人都在此屏住了呼吸,就連白朔也以爲吉爾伽美什已經耗盡魔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可是爲什麼他又能出現這個戰場上?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之外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隔着鐵閘,那個人不緊不慢的敲打着鐵門,每隔三秒敲三下,節奏穩定,氣質沉穩,彷彿如果不開門的話,會一直敲下去。
白朔通過結界的樞紐瞬間看到門外來者的摸樣,吸了一口氣之後示意全員坐好戰鬥準備。
緩緩的走到門前,他推起紅州宴歲館的閘門,隔着一道鐵闌珊看着門外的來客。
來人看着白朔,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一身灰色的夾克裝有些陳舊,頭髮略顯髒亂,就像是一個勞動階層的工人一樣。
而白朔卻沒有絲毫輕視對方的想法,充滿緊身的做好了戰鬥準備,對着來者說道:
“烏鴉先生,晚上好。”
烏鴉,守序者小隊中的內奸,也是他向‘十字’戰團提供情報之時所報的名稱。
而他另一個名字‘李師人’真假也難以確定,畢竟爲了防備一些通過名字來傷害,殺死敵人的咒法,輪迴士用假名也不是很罕見的事情。
不過在不知道姓名是否真實的情況下,白朔決定還是暫時稱呼他爲‘烏鴉’好了。
在上一次的戰鬥之中,他在最後的關頭毫不猶豫的拋棄了自己的隊友,並且向白朔言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在這之後,就一直沒有聯繫過希望隊,甚至就連任何的情報都沒有傳遞過來。
而且白朔在接觸的第一瞬間就感覺到,這個傢伙相當的不可靠,不但不可靠,而且很有可能在最後關頭反而坑希望隊一把。
這傢伙絕對做得到,雖然長着一張很忠厚的臉,但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陰謀氣息,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信任他。
李師人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朝着白朔背後探頭探腦的說道:“這裡是希望隊的駐地麼?很隱秘啊。”
“有事麼?沒事的話,烏鴉先生還是早點洗洗睡了好。”白朔阻擋在他的視線之前,作勢準備關掉鐵閘。
“我可是非常有誠意的來提供情報的來着,不要這麼冷漠嘛。”李師人隔着鐵柵欄套近乎:“說不定大家以後都在一個戰團裡混呢,要起碼搞好團隊關係啊。”
白朔看着對方的眼睛,李師人的眼中滿是善良和真摯,彷彿純潔的小朋友撿到五塊錢交公一樣,讓人如果不相信的話,甚至會產生一種辜負信任的錯覺。
“好啊。”白朔毫無猶豫的拉開了鐵閘,讓開了身子,溫暖的大廳展露在李師人的面前:“進來喝杯茶也好。”
李師人並沒有向前移動,而是搖頭說道:“我不敢。”
他的手指輕輕的向前移動,居然觸動了結界的反制規則,瞬間一層光芒組成的阻礙出現在了他的手指前面,將他的手指彈開。
向上彎曲的手指變成了怪異的摸樣,而李師人毫不驚恐的將自己手指頭擼直之後,擡頭起頭說道:“要不,就在門口?”
進入談,他不放心。
在別的地方談,白朔不會去。
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在門口聊一聊了。
“最好只有你一個,人太多的話,不好。”李師人靠在了門旁邊的牆上,等待着白朔的答覆。
“好。”白朔衡量了一下危險性之後,點頭說道。示意身後的人不要跟出來,他緩緩的走出了鐵閘之外,拉上了鐵門。
“說吧,烏鴉先生。你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