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黑灰的因帝克斯坐在了懸空的長椅上,翻看着手中的資料,自言自語;“內和外的區分……這種偏執的理論……融合了類似於佛教之中的思想……從結構上來說是結界,但是理念也有些太過偏執了一點吧?最後的最終結界,明顯就是偏離正軌了……”
“怎麼樣?”白朔坐在了他對面,看着他:“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怎麼說呢?”因帝科斯苦惱的撓着自己銀白‘色’的頭髮,擡起頭看着白朔:“如果是我來負責的話,你必須將這件資料的修改權‘交’給我;如果沒有備份的話,你可以先去備份一下。”
“怎麼了?”白朔有些不解的問。
“很多東西都跟你剛纔給我看的‘心’法不大一樣,我需要刪掉,而且很多地方需要修改——畢竟不是一個體系的法術,融合起來相當麻煩。但是對我來說,自然是沒有多少難度的~”
說道最後,因帝科斯很明顯就陷入了自我炫耀的模式,臉上幾乎快要用字寫出‘快崇拜我吧’的樣子。
“那麼,就‘交’給你了。”白朔攤開手,並沒有怎麼考慮:“具體的內容,我都記住了,如果需要刪改的話,請隨意。”
“唔,看在你這麼相信我的面子上,我會盡心幫你修改的”因帝科斯揮舞着拳頭,將身旁漂浮的半截桌子拉了過來,隨手將上面的碎片掃在了地上,就像是電腦在進行繪圖程序一樣,快速的在魔術筆記上開始劃拉起來;大段的原理還有詠唱被他劃掉,複雜的註解也出現在了字縫的空隙裡,爲自己施加了加速法術的因帝克斯手指幾乎在紙上拉出了一道道殘影。
幾乎是三分鐘修改一頁的速度,原本來自荒耶宗蓮的結界魔術在他的手下面開始大變模樣。首先去掉了魔術迴路這種運行方式,替換了另一種如同機械一般的運行方法,對此因帝克斯的解釋是:不需要的東西當然要去掉,再說現在換上去的也僅僅是標準魔法的運行方式,下一次修改的時候還要根據的力量‘性’質修改……
那些偏執的理念也被打斷的刪掉,無法刪掉的地方,因帝克斯就會引用《聖經》裡或者腦中魔道書的某些咒文進行處理,或者糾正,最後先將理論上的框架整理了出來。
對於魔法來說,因帝克斯有自信,在六星級之中,超過自己的輪迴士絕對不超過三個,就算是‘三個’這種數量,也僅僅是在自謙而已。
十萬八千冊魔道書在融會貫通之後,因帝克斯在主神空間之中還系統的將所有可以接觸的魔法理論都學習了一遍,純以魔法理論來說,因帝克斯就已經超出同星級之中的那些魔法側輪迴士幾十條街去了。
不同於那些專‘精’一道,力圖‘精’益求‘精’,突破極限的輪迴士,因帝克斯選擇的道路是融匯關頭,在無盡的魔術理論之中尋找魔法的本源,進而讓自己越發的強大。
作爲在魔術之中佔有獨特地位的結界魔術,他也曾經專‘門’研究過,以他的理論基礎,這種程度上的修改還是可以說沒問題的。
只是就像他說的一樣,很麻煩,而且很廢腦力。
不過如果是朋友的話,幫個小忙也無所謂——這就是因帝科斯的看法。
白朔剛剛開始,看他好像打印機一樣的速度,心裡有些懸乎。但是很快他就不再幹涉了,以魔法理論來說,兩個人根本沒得比。況且,他看過因帝科斯修改過的綜述,雖然刪改的地方很多,但是兼容‘性’反而提高了,在有些艱難的閱讀過一張密密麻麻的魔術筆記之後,他就明白大體的框架了。
用句老話來說,雖然看不懂,但是好厲害……
當白朔終於明白自己‘插’不上手了之後,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等因帝科斯牌打印機完成工作。而就在並不漫長的等待之中,因帝科斯右手旁邊的那一沓筆記逐漸增高。而就在終於快要完成的時候,因帝科斯突然擡起頭,拍着腦袋問道:“啊,我差點忘了,你的法杖呢?考慮到一部分無法解決的術式,我決定將它們幫你銘刻在裡面。作爲魔法道具使用吧,雖然沒有辦法再次提高,但是也好過完全無法使用……”
“額……”白朔愣住了,他睜大眼睛看着因帝科斯:“你是說……法、杖?”
“對啊,法杖。”
“額……怎麼說呢……”白朔思考了半天之後,非常慚愧的說道:“法杖這個東西,我真沒有……”
“誒?我忘了,你使用的是東方術式,我記得是用什麼來着?桃木劍?羅盤?還是其他的什麼法器?”
白朔再次慚愧的低下頭:“抱歉,東方的……我也沒有……”
“唔,你是戲‘弄’我麼?”銀髮少年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法師居然沒有自己的法杖?”
“這個……必須有麼?”
“雖然不是必須有,但是起碼也要有魔道具啊,原典啊什麼的吧?”銀髮少年瞪着他:“太過分了居然戲‘弄’我。”
白朔連忙舉起手,打斷了因帝科斯的話說到:“先容我解釋好吧?”
“哼……”銀髮的少年鼓氣別過頭。
白朔苦笑着,將自己的情況簡略的對因帝科斯講了一遍:“事實上,是這樣的……我……因爲……就這樣……所以……”
“所以,法杖啊這種東西……我一般用不到啊……”白朔感覺自己真的是太冤枉了,自己的戰鬥方式一向是近戰來着,刀槍劍戟,步槍散彈什麼的都還可能;至於法杖這種東西,看起來着實是脆了一點,一棍子敲下去,敵人屁事沒有,自己先斷了的可能‘性’對於白朔來說,太大了……
當了解白朔其實是一個就連火球都放不出來的悲劇魔法師的時候,因帝科斯‘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好可憐……”
“喂喂,不要胡‘亂’的去用這個形容詞啊……”
白朔頓時有了一種人生負犬的感覺,這個時候只需要一道燈光從黑暗中投‘射’下來,然後白朔就可以趴在地上尖叫:“不可能,我怎麼沒有法杖,我的法杖我的法杖……”
“不過話說,這玩意我也真用不到啊……”白朔攤開手,形容了一下自己腦補的,敵人屁事沒有,法杖先斷掉的情景,結果成功吸引因帝科斯的仇恨值。
“太過分了法杖是這麼使用的麼所謂的法師,是優雅的構築不破的防禦,然後從容施法,用藝術一般的法術將敵人擊敗的神聖道路啊你怎麼能夠跟野牛一樣……”
因帝科斯生氣的從虛空之中‘抽’出了一根造型複雜的法杖指着白朔,大聲的訓斥着。
那一支是由灰煙‘色’的木料雕刻成的,大概長四尺,杖身上鑲嵌着九顆星藍寶石。一顆倒映着莫名徽記的鑽石嵌於杖底,另外一顆看起來造型‘精’美到極點,切面幾乎數不清的鑽石嵌於杖頂,同樣的有着另一個不同的徽記。
僅僅是看起來就盡顯一代法師風範,讓人敬仰。
白朔嘆着氣,低頭說道:“好吧,我是野牛,我是野蠻人,我可恥,我敗了……不過你突然要法杖着玩意幹什麼?”
“當然是銘刻術式啦靠着固化在法杖內部的術式來輸出,總比魔力臨時模擬要穩定得多”
白朔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問道:“那麼,只要能夠銘刻術式就行了,對吧?”
“不要想了,在人體之中構建的術式都是有着嚴格的規定的,包括你學習的《佛說歷史移山經》。除非你想要變成骷髏架子或者巫妖,我可以免費替你篆刻一套霜凍新星,外加冰霜光環,怎麼樣?”
白朔沒有放棄,而是再次的問着:“那麼,法杖需要什麼材質,或者本身的功能呢?”
“現在臨時製造或者兌換麼?”因帝科斯非常不滿他事發之後才補救的措施,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扔了過來:“《簡述法器的重要‘性’與功能》,你看完之後在去選吧。”
白朔點了點頭之後,翻開了那本大書,並沒有理會那些贅述或者是看不懂的晦澀術語,而是直接找到了‘優秀法器材料應該具有的品質’,然後逐條讀出。
似乎是在對比着某個東西一樣。
“良好的導魔品質,恩,還行……材質輕盈,恩,湊合……能夠對魔力進行增幅,誒?這個應該能行吧?……能夠進行法術固化或者術式銘刻,恩,這個應該可以……”
二十幾條念過去之後,他直接把書合上說道:“沒問題了。”
“什、什麼沒問題?”因帝科斯看着白朔,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法器材料啊,你看……”白朔緩緩的挽起了袖管,‘露’出了自己的右手:“根據書裡的要求,這可是相當高級的材料呢……”
因帝科斯深吸了一口,大聲的說道:“傻蛋我不是說過人體是不能……誒?你的手……”
就在他的訓斥之間,白朔的手上,原本人類皮膚的‘色’彩緩緩的褪去,而白朔一直隱藏起來的本質,終於顯‘露’了出來。
以‘玉’石爲骨,以光芒作爲血‘肉’,最後結界進行覆蓋,和白朔的身體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燃燒之手?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因帝科斯直接踩在了桌子上,朝着白朔撲過來,絲毫不顧及上面的火焰,抓着白朔的手仔細的大量着:“這是元素結晶麼?看起來不像啊……快說啊……唔,好厲害……這種骨骼的材質,前所未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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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帝科斯的法杖,誰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