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由惡念凝結成的幻想猛獸死後誕生的鬼神之卵可以說是最惡的種子,如果有將來的話,說不定會進化成魍魎或者是怪物——完全是由惡意凝聚而成的鬼神之卵,純度自然無比驚人。
通過吞噬鬼神之卵來進化,則是武器血統的兌換者變強的方法。通過收集99個偏離人類軌道已形成‘鬼神之卵’”和“1個魔女的靈魂”之後,從惡意和狂氣之中蛻變,陳靜默將會如同化蝶一般重生,成爲和原來有天淵之別的‘死神專用武器DeathScythe’。
當然,白朔除非瘋掉,不,就算是瘋掉也不會跑到《噬魂師》的世界裡,將陳靜默交給那個腦子裡缺根弦,以前是殺人狂,現在是天然呆的‘死神大人’去使用。
但是作爲陳靜默的工匠,白朔有責任去幫助陳靜默去提升自己的力量。
既然當初默許了陳靜默的選擇,那麼白朔現在就絕對不可能拍拍屁股將往曰陳靜默爲自己做的犧牲扔在腦後。
他選擇了成爲陳靜默的‘工匠’,那麼‘武器’和‘工匠’之間的關係和羈絆、責任和義務就要靠他來承擔起來。
現在只是收集一下鬼神之卵而已,在白朔對將來的安排裡,甚至還有帶着陳靜默遠赴《噬魂師》世界進行獵取‘魔女之魂’的行動。
兩個人的命運早就已經連在一起了,從最孱弱的時候,兩隻手掌握在一起的時候就決定了以後生死相隨。
白朔通過靈魂波長的吸引,不斷將散播在空氣裡的鬼神之卵拉扯過來。
彷彿燃燒着暗色火焰的水晶球一般的鬼神之卵被白朔的手掌握在手中,便迅速的消失了。
而就在白朔眼角產生的幻象中,黑暗中浮現半身的陳靜默則一臉開心的抱着數十顆鬼神之卵,就像是吃蘋果一樣,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看着她的樣子,白朔忽然產生了自己在餵食寵物的錯覺,好想伸手摸一摸頭啊……在戰圈之中,白朔不斷的在人潮之中穿插,爲了遏制這個念頭,他向陳靜默說道:“看你吃的這麼開心,好像味道很不錯啊。”
“恩,還成。”陳靜默張開嘴將最後一塊扔進嘴裡,一邊咀嚼着一邊舔着手指:“很有嚼勁的喲~要不要試一下?”
白朔笑着一下搖頭:“算了,我可沒武器血統,小心我不小心鬼神化之後,學‘阿修羅’一樣把自己武器吞掉。”
陳靜默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白朔忽然感覺到溫熱的吹息從耳後傳來,陳靜默的軟而纖細的聲音傳入耳中:“你不是,早就已經吞掉了麼?”
“喂,喂!不帶這樣的啊……”
白朔忍住耳根的麻癢,險而又險的躲過一連串呼嘯的子彈,耳邊響起了陳靜默得意而狡黠的笑聲。
“好吧,我認輸。”
“我接受了。”陳靜默的靈魂波長在白朔周圍繚繞,散發出愉悅和得意的色彩,讓白朔越發的無奈。
就在混亂的人羣之中,白朔的身上忽然掀起一陣狂風,在混亂的氣流之中,白朔的靈魂和陳靜默的靈魂緩緩拉近,到最後激烈共鳴的波長之間產生了湛藍色的電光。
“靈魂……共鳴!”
兩顆靈魂之間的激烈交鳴讓彼此的波長不斷的激化,提升到巔峰之後,因血腥武裝而吸引,繚繞在白朔周身的血液虹化,如同一道猩紅的光暈。
隨着血型武裝的開啓,整個被精神力所覆蓋侵蝕的世界中忽然出現不同的異象。
在大地上流淌的血液忽然失去自己的重量,漂浮在空氣之中,如同一顆顆猩紅的水晶在空中漂浮,折射出血紅的光彩。
在陳靜默的配合之下,白朔將層層血色的虹光化爲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同心圓;到最後,錯綜複雜的結構終於完成。就在此時,人羣之中的沈峰忽然感覺到了一陣不祥的惡寒。
“現在開始吧。”白朔伸出手掌,傾聽着陳靜默的靈魂波長。
彷彿一首溫婉的歌,斷盪漾開來的靈魂波長向着四周擴散,而覆蓋了整個世界的血色虹光則在這種波長之中化爲了共振的音響。盛大的曲調已經開始演唱,白朔和陳靜默的靈魂波長糅合在一起,在密集的人潮之中不斷的穿梭。
圍繞在白朔周圍的人潮最少還有數萬人,幻想御手交織成的網絡如同複雜到極點的迷宮一般,而陳靜默此刻的靈魂波長卻如同流水一般在迷宮裡蜿蜒流淌,尋找着迷宮的結點和盡頭……陳靜默的靈魂波長天生是沒有定姓的,可以如同豪邁着一般高昂,也可以如同潛伏者一般的低沉,正因爲如此,她才能夠和白朔那堅固到,就算是世界毀滅也不會改變頻率的靈魂波長配合得無懈可擊。
但是卻並不止如此,能夠所有靈魂形成共鳴的陳靜默也是最好的尋覓者。憑藉着無盡的鮮血作爲增幅器,她輕鬆而熟練的梳理着整個複雜的網絡,不斷的逼近最後的盡頭,網絡的核心。
這個時候連接在網絡核心的,定然是敵人無疑了。
僅僅是數秒鐘之後,陳靜默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遵循着陳靜默的指引,白朔扭過頭看向了密集人羣的深處,那裡有一道瘋狂而憤怒的陰鷙視線。
兩道視線觸碰在一起,白朔忽然露出猙獰的笑容,他看到沈峰隱藏在眼底的那一絲恐懼。
我找到你了……我會像是說的那樣,讓你哭給我看!
——————————————————————天空之中不斷的傳來了轟鳴,而大地之上已經滿目瘡痍。
在一陣陣轟鳴和慘叫之中,即將崩潰的騎士之王在那一片廢墟之中尋覓着。
罔顧了衛宮切嗣讓他在尋找戰機的命令,他在這裡尋找最後一線希望。
對於勝利的最後一線希望,對於愛麗斯菲爾的最後一線希望,也是給自己最後的欺騙理由。
他喉嚨裡模糊的發出聲音,但是卻不知道叫什麼,倉皇在廢墟之中奔走,疲憊和痛苦讓他的心中發出了空洞的喘息。
就像是有枯熱的風捲過空洞的甬道,血和火的顏色讓他重新想起了曾經的劍欄。
在烈火烘烤的扭曲空氣之中,他空洞的眼神終於找到那一角沾滿了灰塵的白裙。
一瞬間,他就像是看到最後的曙光,跌跌撞撞的蹣跚前行,最後終於看清楚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蒼白人影。
他看着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手指顫動着,幾次向前伸出,卻不敢去觸碰那個纖細的女人,就像是她只是一個水泡一般,只要絲毫的吹拂就會破滅消失。
在充滿血腥味的風裡飄動着銀白色的髮絲,失去往曰光澤的髮絲觸動了他的臉,讓他終於確信她就在這裡。
愛麗斯菲爾就在這裡。
“我找到她了。”
他對某個隱藏在暗中的男人說道。
他究竟想說什麼呢?他不知道。
我找到愛麗斯菲爾了?還是請出來見她最後一面吧?還是……我比你先找到了?
通訊那頭一片沉默,只能聽見一個男人模糊的呼吸,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沒有任何的命令、請求,甚至是問詢。
“衛宮切嗣!”他再也無法忍耐自己的怒火,對着通訊的那一端大吼着重複了一遍:“我找到愛麗斯菲爾了!”
Saber傾聽着那一頭平穩的過分的呼吸,用幾近哀求的聲音說道:“出來啊!出來見她一面。”
愛麗斯菲爾快死了,你的妻子,出來見她一面吧。你知道她多需要你……痛苦的呻吟聲從蜷縮在角落裡的身影中傳來,像是因爲saber的聲音而甦醒了。
“saber……你在這裡麼?”
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入了saber的耳中,讓他的手掌顫抖了一下,彎下腰,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是的,我在這裡。”
他不敢去看愛麗斯菲爾的樣子,因爲恐懼,因爲痛苦,也因爲一種他不敢去直面的情緒讓他幾乎要發瘋。
“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我的身體,已經崩潰到什麼程度了麼?”
愛麗斯菲爾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中已經快要完全成型的某種東西,那是她的使命——萬能之釜,聖盃。
她也清楚,自己即將死去,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模樣究竟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
如果伊利亞看到,會不會傷心的哭出來呢?
Saber不敢擡頭,一絲銀髮順着風飄入他的視線中,讓他露出痛苦而緬懷的笑容:“您還是如同往昔一般的美麗。”
“是麼?”愛麗斯菲爾的身體痛苦的顫抖着:“我已經看不見了……”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是他聽到通訊另一頭忽然開始紊亂的呼吸,忍着對於那個男人的忿怒,艱難的說道:“您有什麼話想要跟他說麼?”
“不需要了。”
細微而輕柔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讓saber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傾聽着話的聲音,他能夠會想到愛麗斯菲爾無數次的輕柔微笑,她現在一定是這麼微笑的吧?那般耀眼的笑容,純淨得不含一絲污垢。
就算是即將死去,她也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的丈夫,那個心冷如鐵的男人。
她孱弱而喘息的說道:“如果是切嗣的話,想必是可以做到的吧。”
她相信着衛宮切嗣,能夠終結自己和伊利亞的命運。因此而死去的話,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殺死自己的是自己的丈夫,她也無怨無悔。
通訊那頭的呼吸開始紊亂得像是即將崩潰,但是就算是最後,也依舊沒有哭泣。
衛宮切嗣就是這樣的可憐之人,可惡之人。
Saber低着頭,他感覺到愛麗絲菲爾漸漸孱弱下去的生機,鼓起最後的勇氣,他想說點什麼。
就像是察覺到了某種東西快要發生,愛麗斯菲爾發出最後的聲音,纖細的聲音掐斷了saber最後的勇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