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馬拉申科口中這近似安慰一般的溫和開口下令之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中那激動和壓抑情緒的基里爾當即一把丟下了自己手中的行囊揹包,朝着那道已經略有缺失但卻依舊血脈相連的堅毅身影甩開大步直衝而去。
砰——
有些用力過猛的額頭與寬廣胸膛稍稍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扣人心絃般地迴盪在了彼此間的心田之中,一直以來都壓抑在心中的各種負面情緒和那深深的思念瞬間便猶如決堤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在長輩面前始終還只是個孩子的基里爾再也沒有了戰場上的英勇頑強當即放聲大哭。
伸出自己僅存的唯一左臂輕輕拂過了胸前這顆溫暖而又熟悉的臉龐,腦海中滿是基里爾孩童時騎在自己雙肩上高興地咧嘴直笑場景的彼得羅夫上校又怎會是鐵石心腸,只是一直以來都習慣扛在肩上和背後去獨自面對的責任早已讓眼淚這種東西與其徹底割捨。
“已經是個勇敢的紅軍戰士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基里爾。擡起頭來!告訴我你這段時間裡到底經受了怎樣的歷練又取得了什麼成果。”
伴隨着彼得羅夫上校口中的輕言話語脫口而出,內心中百感交集的基里爾在擡起頭來之後所報以的第一句話語卻又與命令毫不相關。
“叔叔,您的胳膊,您的右臂!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您快告訴我啊!”
空蕩蕩的內務部上校常服衣袖伴隨着清風飄蕩在空氣中已然一片虛無,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的彼得羅夫上校並沒有報以任何的悲傷神色,就像基里爾小時候一樣的大山般宏偉笑容緊接着便再度浮現在了眼前。
“這不重要,基里爾,你現在和叔叔一樣都是光榮而偉大的紅軍戰士,我們在紅旗下宣誓的誓言要求我們必須這麼去做。叔叔過去不會後悔,今天不會後悔,未來也永遠和現在一樣,即便是有一天我不能像現在這樣輕輕摸着你的腦袋,你也要繼續勇敢地戰鬥下去!直到把那些萬惡的德國法希斯全部趕出我們時代生活着的祖國和家園。”
身陷黑暗於萬敵包圍,堅毅勇敢而不曾動搖。
即便未來的道路遍佈荊棘坎坷,自最初的蘇維埃思想降臨在這片赤紅土地之上的勇敢之心們卻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一代又一代的紅軍戰士們揮灑着自己的熱血用生命效忠並守護了自己的信仰。
縱使這副歷戰之軀終有一天會埋骨沙場,血肉化作的養料卻依舊會滋潤着這一片被偉大意志們用生命守護住的神聖土地。
踏過先烈們埋骨之地的下一代紅軍戰士們依舊會一如既往地不畏強敵而勇敢向前,宣誓效忠於紅旗信仰下的莊嚴誓言最終會被以鮮血和生命所佐證昇華,光榮而偉大的意志不分國界地共存於東西方跨越着遙遠現實距離的人們心中。
當硝煙散去,當和平重歸,浸染在鮮血之中歷練而出的赤紅鐮刀鐵鎚唯有一個永恆的名字爲世人們所銘記。
那些站在對立面的西方資本主義者所膽寒的並不是某個人名或是止於一個簡單的國名,這種曾經帶給身陷輪迴黑暗中的絕望人們以希望與光明的名字永遠只有一個,赤紅色的蘇維埃將會與以鮮血浸染出的神聖旗幟一道永存在這個世界上高聳地豎立在世界之巔。
短暫的久別重逢時間總是匆匆流逝中一閃而過顯得太過於短促。
帶領着這些曾經跟隨在自己麾下一起捍衛着信仰的英勇戰士們一道,返回了位於莫斯科郊外的部隊臨時駐地。
因光榮而偉大的近衛軍之名,故而得以在整個蘇聯紅軍體系內享有一切的裝備優先供應權和選擇權,開赴前線之日已經迫在眉睫的馬拉申科早已要求後勤部門將所有接下來將會用到的坦克運輸到位,寧可車等人不讓人等車的堅實理念被馬拉申科貫徹地深入到底。
“在更多的新坦克到位之前我們目前還只有這些KV1能用,儘管她們有這樣那樣的一些小毛病又不是那麼太盡如人意,但堅實可靠這樣的辭彙顯然已經不足以形容這些陪伴我們一路戰鬥至今的夥伴們了。”
與那些受命在T34中型坦克部隊當中的紅軍坦克兵所秉持的理念截然相反,跟隨在馬拉申科麾下一路從葉利尼亞南征北戰至今的這些坦克老兵們,更加鍾愛堅實可靠的KV1重型坦克。
足以抵擋住德軍絕大多數反坦克炮火的厚重裝甲是在殘酷戰場上得以保存自己的優先前提,強大凶猛的反裝甲火力輸出足以摧毀交戰距離內的任何德軍坦克而銳利難當。
就像馬拉申科口中所說的那樣。
儘管這些被某些人譏諷爲“笨重不堪”又“該被淘汰”的KV1身上有着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的這樣那樣繁多缺點和先天設計缺陷。
但這些陪伴着自己從殘酷戰場上一路戰鬥至今的夥伴們,就像是女朋友和愛人一樣不可能十全十美,人無完人道理對於這些將自己愛車視若珍寶的精銳紅軍坦克兵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有優點沒有缺點”的“情人眼裡出西施”理念早已深入靈魂之中而看着眼前這些嶄新的KV1無比順眼。
將自己麾下從列寧格勒一道趕來的原獨立第一重型坦克突破營原班人馬交代完畢,並叮囑這些精銳的老兵車組們儘快檢查適應好新車之後,心中早已做好了相應計劃和打算的馬拉申科轉而回過頭來,朝着位於自己身後一路跟隨着的自己車組和拉夫裡年科等人悄然開口。
“跟我來吧,有幾輛特別的坦克停在那邊的庫房裡,保證卡拉莫夫看到以後一定會興奮地跳起來。”
厚重的合頁木門在雙人前推之下被從外向裡緩緩開啓,伴隨着吱嘎作響的木門開啓聲迴盪在偌大的倉庫內於耳畔經久不息,藉着門外射來的陽光而勉強看清了自己眼前這似曾相識但卻又有些許不同之處坦克們,在此之前可謂是毫無心理準備的拉夫裡年科當即不由自主中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