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右手接過了面前這名衛兵雙手奉還證件之後的馬拉申科這才猛然發現,面前這名通體深黑色制服加身的衛兵領口隱約露出了裡面內襯的藍白相間條紋襯衫,如此這般的裝束僅僅只是靈光一閃後便瞬間令恍然大悟的馬拉申科反應了過來。
“問一句題外話,衛兵同志,你們是隸屬於波羅的海艦隊的水兵們嗎?”
面對馬拉申科這突如其來的開口詢問,互相對視一眼之後的兩名站崗衛兵隨即並沒有什麼隱瞞中直率開口。
“是的,少校同志。”
從面前這名衛兵口中聽到了自己預料之內那如出一轍回答之後,一臉雲淡風輕中默默收回了自己證件的馬拉申科並沒有感到多麼意外。
畢竟,能夠在二戰時期就把象徵着“精銳毛子”的海魂衫加身的蘇軍兵種,也就只有紅海軍的水兵們了。
在後世的軍迷羣體中,有這麼一個作爲鑑別俄軍戰鬥力標杆的段子被廣爲傳頌。
着裝整齊又手裡拿着加掛了戰術配件嶄新步槍的俄軍,一般來說都是些最普通的俄軍部隊,戰鬥力達到合格程度。
渾身着裝邋遢不堪神似地痞流氓、手持着磨損步槍的俄軍,一般來說肯定是一羣毛子老兵,屬於俄軍一線部隊的中堅力量。
而渾身上下既邋里邋遢、滿身酒氣,手持着AK和SVD等蘇聯時代老槍又套着一件海魂衫的傢伙們則肯定是俄軍的精銳,恐怖分子們若是惹到這羣傢伙只能自認倒黴。
儘管這個所謂的“俄軍戰鬥力快速識別方法”只是軍迷們口中的一個段子,但無可否認的是,海魂衫這種極具特色的衣衫着裝即便是到了後世21世紀的俄軍當中,也是精銳部隊身上的一個重要識別符號。
在二戰時期因海面上無仗可打的紅海軍除了爲陸軍同志們提供艦炮支援外,相當一部分紅海軍水兵都直接下船上岸操起了輕武器和德軍當面硬剛。
這些身穿黑色海軍制服裡面還套了一件標誌性海魂衫的紅海軍水兵們,在下船上岸之後一度爆發出極其驚人的戰鬥力。
一些原本是向紅軍陣地發起進攻的德軍到最後非但沒有完成預定的任務目標,反而被這些身穿海魂衫的上岸紅軍水兵給抄起傢伙一頓暴打,到頭來甚至被高喊着烏拉口號的紅軍水兵們像是趕鴨子一樣,用刺刀頂着屁股給灰頭土臉地趕回了自己的出發陣地,甚是狼狽不堪。
被上岸紅海軍給打出了心理陰影的德軍士兵們一度心有餘悸地將之稱爲“條紋惡魔”、“黑色魔鬼”,作爲紅海軍水兵們的標配製服而人手一件的海魂衫,至此便成爲了德軍識別上岸紅海軍的重要標誌。
就像盟軍與蘇軍部隊一旦發現自己的對手是武裝黨衛軍精銳師後所做出的反應一樣,看到自己對面陣地上的毛熊們每人一件海魂衫的德軍,同樣會立刻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而全力以赴,“精銳毛子都穿海魂衫”的曠世傳說至此以後便從德軍嘴裡廣爲流傳。
腦海中回想着這些經典故事的馬拉申科在一路前行中不禁兀自發笑搖頭。
征服了整個歐洲而堪稱天下第一精銳陸軍的德軍,竟然會被上岸以後的紅海軍給打得抱頭鼠竄,這樣的結果如若不是真實發生幾乎令人難以置信。
“也好,列寧格勒有了這羣傢伙在估計也能讓那些德國佬吃點苦頭,真好奇這些上岸紅海軍的戰鬥力到底是不是傳說中那麼神乎其神。”
內心中發出如此感嘆的馬拉申科獨自一人行走在擁擠而忙碌的碼頭之上,零散堆放在各處猶如小山一般高的貨物正在等待着裝船運輸。
這些以食物爲主藥品和軍火爲輔的水路補給物資,眼下已經成爲了三面被圍之後的列寧格勒軍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看着忙忙碌碌中正在跑前跑後搬運這些物資的碼頭工人和指揮着工作的紅軍軍官,內心中頗有感慨的馬拉申科沒用多久便來到了碼頭港務處小樓,準備找到這裡的最高指揮官詢問一下運輸自己部隊過湖的相關情況。
“馬拉申科少校,請隨我來,巴拉諾夫斯基上校已經等待您多時了。”
在例行工作走程序的出示證件與等待傳訊之後,從港務處小樓內徑直走來的一名年輕海軍副官隨即恭敬地向着馬拉申科輕言開口。
跟隨在這位巴拉諾夫斯基上校的副官身後,一路來到了位於港務處三樓的一間最朝裡辦公室內,一名着裝整齊而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紅海軍上校正於辦公桌後伏案批改着手邊的文件。
“上校同志,馬拉申科少校我已經接待過來了,您有何指示。”
循着聲音響起的方向隨之擡起頭來,放下了手中鋼筆的巴拉諾夫斯基上校立刻就看到了面前正挺直着身板的馬拉申科,而看到眼前這位紅海軍上校向自己投來目光的馬拉申科也隨之沒有任何猶豫中向前邁出一步。
“上校同志,獨立第一重型坦克突破營少校營長馬拉申科向您報道,祝您健康。”
儘管不隸屬於同一個軍種但卻仍舊比馬拉申科高出整整兩級,位於辦公桌後的巴拉諾夫斯基上校見此情景後隨即起立向馬拉申科報以了一記回禮,悄然開口的嗓音在馬拉申科聽來卻頗有幾分歷經滄桑的年齡不符之感。
“你先下去吧,波塔夫,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繫你的,現在讓我和馬拉申科少校單獨呆一會兒。”
“是,上校同志。”
看着這名自己的貼身副官隨手關門離去,耳畔迴響着門外走廊內那逐漸遠去腳步聲的巴拉諾夫斯基上校,這才指着辦公桌邊的沙發向馬拉申科開口說道。
“請坐吧,馬拉申科少校,我們坐下來談。”
待到辦公室內的二人全部落座之後,對馬拉申科的到來早有準備的巴拉諾夫斯基上校終於再度緩緩開口。
“原本我是打算派聯絡員去車站接應你的,少校同志。但今天稍早些時候德國人的飛機又來轟炸了碼頭,我們有很多的船隻和人員物資需要去搶救,人手實在分不出多餘的,希望你能夠對此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