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交替射擊!”
“預備!”
布萊斯大喊一聲,他騎着馬和官兵們走在一起。聯軍不少的將領都和自己的部隊一起上陣拼殺,倒不是他們有多麼勇武,而是怕如果自己不在場的話,麾下的士兵會潰散掉。
嘩啦啦地一陣響聲,一千人的阿爾達軍隊排成了整齊的三排,聽到布萊斯的命令後,第一排立刻平端槍身,將槍口指向前面的肯特軍隊。
在這個距離上,阿爾達士兵已經可以看清對面士兵的眉眼了。
布萊斯舉起手往下重重地一揮:“開火!”
以肯特軍隊的視角看去,只見對面突然爆發出一陣煙霧,然後就是古怪的爆炸聲以及什麼東西與空氣摩擦產生的“嗖嗖”聲。
接下來很多人就倒黴了!特別是站在第一排保護弓箭手的長矛兵。
他們看到阿爾達人停下來,判斷對方要發射“火弩”了,於是按照以往對付弓箭的經驗,不斷地揮動長矛,以期打落半空中射過來的那些可能類似弩箭的東西。
但是這一套在疾射過來的致命金屬彈丸面前沒有絲毫作用。
當第一排槍聲響起,站在弓箭手前面的長矛兵幾乎是整整齊齊地栽倒在地。只剩下零星幾個呆呆愣愣地繼續現在那裡揮舞長矛,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裝備了燧發槍的阿爾達士兵排得十分緊密,在50米這個距離上,滑膛槍管也能保證一定的準頭。而且他們對面的長矛手排得也十分緊密,就算子彈打不中目標也能打到目標身邊的人。
痛苦的呻吟聲很快在整個肯特軍隊右翼戰線上響起。倒在地上的士兵扭曲着,掙扎着,也有很多人略微動了動後就直接沒了氣息。
“射!快射啊!”
“遠程壓制阿爾達人!”
肯特軍隊右翼的軍官們保持了冷靜,立刻催促弓箭手們反擊。
在對手陷入慌亂時,阿爾達軍隊的第一排留在原地裝填彈藥,後面兩排越過前面的戰友,然後新的第一排做好了射擊準備。
他們又捱了一波箭雨,不過這一次稀疏了不少,造成的傷亡不大。
布萊斯一聲令下:“開火!”
戰場上又一次槍聲大作,這次倒黴的是肯特軍隊的弓箭手了,在栽倒了許多人後,他們恐懼了,不少弓箭手開始往後退去,躲到別人身後,反正別讓自己站在前面。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火弩”這種遠程兵器發射後並不是呈曲線的拋射,而是近乎直線地攻擊正前方的目標,所以說誰站在第一排誰倒黴的概率就大些。
於是肯特軍隊的右翼開始慢慢地開始向後移動。
但是就戰場的整體局勢而言,聯軍的形式並不妙。
肯特軍隊的騎兵更多,總人數更多,而且披甲率也更高,勝利的天平正在漸漸地向他們傾斜。
帕克伯爵見勢不妙,要求所有精通武事的將領都親自上場,他更是不顧自己一把年紀,率領自己的親衛騎兵上陣左衝右突。
將領們的上場鼓舞了底層官兵,士氣回升了一點,只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畢竟本質上的力量對比沒有改變。
“我們必須儘快結束左翼的戰鬥,然後去支援其他友軍。”
縱觀了一遍全局的布萊斯喊來喬伊斯商議,並做出上述決定。
此時阿爾達軍隊已經進行了四次排射,給對面的肯特軍隊造成了巨大的傷亡。敵人竟然還沒有潰散,只是跑遠了,不過他們射過來得箭枝也威力大減,而且零零散散十分混亂,不成規模。
“齊射準備!”
命令一下,第一排士兵立刻單膝跪地,三排士兵齊刷刷地將槍口指向敵人。
“開火!”
三排士兵同時扣動了扳機。
剎那間響聲大作,威勢之大甚至讓戰場上的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
正在廝殺的雙方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往阿爾達軍隊所在的方向看去。
一幕羣獅搏兔的場景正在上演。
三排火槍齊射的威力是巨大的,不僅成功掃倒了一大片正在彎弓搭箭的弓箭手,而且徹底打崩了剩餘弓箭手們的心理防禦。
“天上的父啊!”
一名弓箭手崩潰地大喊一聲後轉身就跑,剛纔站在他前面的同伴被流彈擊中,腦袋就像開瓢的西瓜一樣崩裂開來,頭蓋骨一下向後打到他的身上。
這聲叫喊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他的帶動下,周圍的肯特軍士兵也轉身向後跑去。之前雖說也在慢慢後撤,但還維持着基本的秩序,現在則是全亂套了,每個人都恨不多長兩條腿。
布萊斯拔出佩劍往前一指:“突擊!”
“殺!”
三排阿爾達士兵突然集體爆發出一陣喊殺聲,然後端着上好刺刀的火槍向潰散中的肯特軍弓箭手衝去。
少數還是堅持射箭的人看到敵人衝了過來,也迅速轉身跑了。
肯特軍的弓箭手早就失去了長矛手的保護,而他們自身的近戰裝備僅僅是一把匕首,根本無法對抗阿爾達士兵的刺刀,更何況他們還在潰散中,也沒人站出來組織他們反擊,軍官們自己的膽子都被嚇怕了,不知道往哪兒逃了。
……
喬斯端着刺刀,緊緊跟在馬卡洛夫中士身側。
之前無論是對戰騎兵部隊還是與弓箭手對射,都是使用火槍遠遠地打擊敵人。而這一次,他們是要與敵人面對面地肉搏了……好吧,其實是面對背地肉搏,因爲敵人現在正處於逃跑中。
馬卡洛夫中士追上一名敵兵,乾淨利落地將刺刀捅進他的後背。
附近另外幾名敵兵眼看他們窮追不捨,轉過身來拔出匕首,一個一個眼裡露出狠厲之色。
“呀啊啊啊!”
不知道是爲了威嚇他們還是給自己壯膽,弓箭手們鼓聲怪氣地大喊了一通,然後舉着匕首一起衝了過來。
馬克洛夫往身後打了個手勢,擡起刺刀擋住最前面的匕首。
喬斯和另一名戰友對上後面衝過來的弓箭手,戰友使勁撥開對方的匕首,趁着對方一個踉蹌,喬斯準確無誤地將刺刀捅進了他的左肋,正如平日裡的訓練那般準確。
沒有猶豫,沒有憐憫,生死關頭誰會想那麼多。
不過,戰鬥結束後細細回憶起來,那可就說不定了……
其他試圖反擊的肯特軍士兵見衝在前面的同伴被人輕而易舉地殺了,身子一軟,匕首掉在地上。
“饒命啊!我們投降!”
他們屁股朝天地跪在地上,身體不住地打擺子。
類似的場景在肯特軍右翼不斷上演着。
“恭喜你,中校,一場教科書般地擊潰戰!”
第三營營長喬伊斯滿意地對布萊斯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