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曼伯爵。”
聽保羅說出了一番豪言壯語後,艾琳決定給他潑潑冷水。
“既然要廣爲宣傳,肯定需要大量這樣的宣傳手冊吧?“
“當然了,手冊上要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用那些很常見的、容易記住的單詞描述,除了能向人們介紹衛生知識外,最好還能起到啓蒙讀物的作用,在宣講員的幫助下,讓看它們的人認識些字。”
“那麼,人手問題怎麼解決呢?我們需要很多抄錄員。前段時間的考試選取了一排掌握基本讀寫能力的人,但他們都已經都被分配了工作,如果徵調他們,各部門的主管恐怕不會放人。”
“唔……這確實是個問題。”
保羅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他突然睜開眼睛,狠狠地一拍桌子。
“有辦法了!”
他大聲喊道,這個主意以前一直在腦子裡盤旋,只不過最近事情太多讓他給忘了。
“印刷術!我們可以用印刷術。”
艾琳和菈荻一臉好奇地問:“印刷術?那是幹什麼的?”
“想想吧,如果我們把文字按順序陽刻在木板上,然後塗上墨水,最後把紙貼上去再揭下來……”
二女立刻明白了過來。
艾琳興奮地說:“文字就印在紙上了!”
保羅點頭:“正是這樣!”
菈荻也是一臉不可思議,這麼簡單的方法以前怎麼就沒人用過,“伯爵大人,您貌似又發明了一件了不起的技術呢。”
保羅臉上微微一紅:“發明?嘿嘿,過譽了,過譽了。”
確實,印刷術一旦推廣開來,一大批抄錄員就要失業了,爲首席秘書的前同行們默哀吧。
“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們繼續討論衛生部工作的事情,你們把我現在想到的東西都記錄下來整理一下,我要拿着記錄到政務院會議上與各個主管們詳細討論,免得到時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遺漏掉什麼。“
“是,伯爵大人。”
“很快,漢塞爾主管就會啓程南下,除了繼續招募我們所需要的人才外,還會帶回來大批的南方難民以充實我們的勞動力,福斯特家族也會給我們送來一些難民。”
“但是這些外來人口身上可能帶着種種疾病,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傳染給我們本地人,甚至可能會引起大面積的瘟疫。所以我認爲衛生部還需要擔負起檢疫的責任,檢查外來移民的身體是否健康。”
“二位身爲學者,對一些常見的疾病有所瞭解嗎?”
菈荻和艾琳都點了點頭。
“很好,那就請彙總一下你們所知的疾病知識,包括鑑別這些疾病的方法,將來交由負責檢疫的人員學習。或許你們可以與安德森神父討論一下,他也懂得不少醫學方面的知識。”
“請放心吧,伯爵大人。”
就在保羅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他向外面喊道:“請進。”
首席秘書伯納立刻推門而入,他舉着一份文件袋說:“參謀部給您送來了一份急件。”
伯納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將文件袋放在了上面。
保羅將文件拿出來一看,文件的標題吸引着他快速瀏覽了一遍。
“諸位,慶賀吧!我們的海軍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把那條滑不溜秋的‘泥鰍’消滅了。”
菈荻和艾琳對視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喜之情。
“太好了,消滅了泥鰍海盜團,剩下的那些小團伙基本就能一掃而空了吧。”
“伯爵大人您的遠洋貿易計劃終於可以開始實施了。”
“給你們看看具體的戰報吧。”
保羅將一疊文件遞給了兩位女顧問,但唯獨留下了最後面的兩張紙。
兩位女顧問挨在一起看戰報,看到最後她們臉上卻浮現出憤怒的表情。
“這幫無恥的海盜,竟然擄掠平民爲奴隸,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還把搶來的女性關起來幹那種事情!”
艾琳尤其惱怒,經歷了被父親逼婚這種事情,她對女性在這個社會上處處受到壓制憤憤不平,現在看到比逼婚更嚴重的逼良爲娼,怎麼可能忍得住。
保羅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這都是常有的事啦。”
這位迪亞士小姐真是長在溫室中的花朵,別說是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中世紀社會了,就是法制日趨完善的地球二十一世紀,類似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
“他們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就不怕天主的怒火嗎?格萊曼伯爵,請您一定要重重懲罰他們。”
艾琳如此生氣還有一個原因,她和女侍衛一路逃亡北上,萬一在途中不小心遭了黑手,十之八九也會落得和那些被掠爲奴的女人同樣的下場。
想起這個她就一陣後怕,讓自己過那種日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相比艾琳,菈荻雖然也很生氣,但明顯要鎮定得多了,畢竟數年的冒險者生涯讓她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很多陰暗面。
保羅滿口答應:“當然,我一定會重判他們。不過二位先消消氣,對於這些被解救出來的奴隸,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艾琳馬上說道:“當然是送他們回家了。”
保羅問:“有些人的全家都被海盜殺了,甚至是真個村子都被屠了,這部分已經無家可歸了。”
菈荻問他:“伯爵大人您自己的意思呢?”
她有些擔憂地看着保羅,這個世界是存在奴隸制度的,雖然經過教廷的長達千年的推動,奴隸基本上已經擺脫了古時那種等同於家畜的悲慘命運,甚至能擁有一點點屬於自己的微不足道的財產,但在法律上他們還是必須緊緊地依附於奴隸主。
而格萊曼伯爵是有權力接收被他打敗的海盜們的奴隸的。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們正在招募外來移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就留下吧,作爲政務院治下的平民在這裡生活下去。”
菈荻鬆了一口氣:“感謝您的仁慈。”
艾琳問道:“這些人中的女性呢?”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在如今這個時代,下層民衆中的女性一個人生活實在太艱難了,她們沒有力量、沒有知識,想要生活下去要麼快點找人嫁了,要麼去做些不光彩的職業。
保羅想了一會說:“我們成立一所醫院怎麼樣?讓這些可憐的女性去做護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