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微臣......”
張太醫說道這裡,不由得頓了頓,隨即小心的朝着皇帝的身後瞧去,接着,他垂首伏地,道:“微臣無話可說,還請皇上降罪!”
“來人,將他拖出去,聽候發落。”南宮啓沉聲道。
話落,便有幾個御前侍衛上前來。
張中見狀,默默的朝着南宮啓磕了幾個響頭,隨即,他便一臉漠然的站起身來,此刻的他,顯得極爲的平靜,而此時兩個侍衛已經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張中的手臂。
“皇后娘娘,希望您能夠遵守諾言!”張中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皇后。
張中這話一出,皇后的臉上便出現了驚慌,指着張中,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諾言?你休得信口開河!”
其他人聞言,皆是一愣,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皇后的身上,這讓皇后的臉更加的難看,眼中也不由得慌亂了許多。
皇后朝着南宮啓望去,卻見南宮啓正一臉沉怒的看着自己,這讓她的心中一突,看着南宮啓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問過就知道了。”南宮啓沉聲道,隨即轉而看向張中,臉上的神情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一般的恐怖。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南宮啓看着張中問道。
張中聞言,眼中卻閃過一抹的淒涼,隨後,一股黑血從他的脣邊緩緩的滑落。
“不好,他服毒了!”李太醫驚呼一聲便立刻上前,然而,張中卻在這個時候倒下,氣絕身亡。
李太醫把脈之後,,眉頭微皺,朝着南宮啓跪下,道:“稟皇上,是穿腸散。”
“宮中怎會有這樣狠毒的東西?”南宮啓怒道。
這穿腸散是比鶴頂紅藥毒很多倍的毒藥,雖有解藥,但是解藥卻十分的難配,在宮中是明文規定禁止的。
李太醫聞言,只是低垂着腦袋,不作一言。
“查,給朕好好的查,朕若是今日不來,還當真發現不了這御藥房竟有這些個貓膩。”南宮啓滿臉怒意的道。
“微臣遵命!”
李太醫垂首道,此刻他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嚴肅。
見狀,南宮啓這才轉身向皇后,道:“皇后,你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身爲後宮之主,竟如此善妒,芸妃她可礙了你什麼了?”
皇后聞言,當即便跪了下來,道:“皇上,臣妾確實不知此事,還請皇上明查!”
此時,皇后身側的手因爲憤怒緊緊的握起,若是她知曉此事是何人所爲,她定將不會放過。
“行了,這事朕會查清楚的,你先回你的鳳寧宮去,沒有朕的命令,不準出來。”南宮啓別過臉去,不願再看皇后一眼。
皇后見狀,眼裡入死灰一般的沉寂,皇上這是要禁她的足啊。
想着,皇后還是朝着南宮啓道:“無論如何,此時確實不關臣妾的事,希望皇上早日還臣妾一個清白!”
說着,皇后便朝着南宮啓磕了一頭,便直起身子站起來,挺直了腰桿,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朝着御藥房之外走去。
只是無人瞧見皇后轉過身之後,她臉上的怒容以及眼中的狠戾。
眼看着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一直站在旁邊的穆輕衣的眼中卻一臉深意的看向宸妃。
方纔,誰都沒有注意到張太醫朝着皇上身後看去的時候,所看的人,正是宸妃。
張太醫那話,雖是對皇后說的,但是穆輕衣心中卻很清楚,那其實是對宸妃說的。
至於皇上......
穆輕衣的視線不由得轉向南宮啓,脣邊不由得掠出一抹淡的讓人看不出來的笑意。
這宸妃想的是一石二鳥之計,這皇帝好像好不到哪裡去,他此刻,怕是想要借刀殺人吧。
當然,就憑皇后在西北的家族勢力,此刻,皇上是不可能動皇后的,但是若是乘着此事,禁皇后的足,打壓打壓還是可行的。
畢竟,開始皇后是提議來御藥房的人,這事若真是推敲起來,怎麼也不可能輪到皇后的身上,皇上不可能看不出來。
想到了這裡,穆輕衣不由得垂下了眼瞼,只覺得這皇宮裡,彎彎繞繞的事情,還真是多。
若可以,她寧可浪跡江湖,也不願來這裡趟這趟渾水。
只可惜,已經來了。
御藥房的氣氛此刻有些僵持,皇上沒有開口說話,此刻誰都沒有膽子率先開口。
宸妃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緩緩伸開,一臉嚴肅的看向穆輕衣道:“輕衣,既然這御藥房中的藥並非是芸妃臉上起疹子的緣故,那又是因何?方纔輕衣因何斷言芸妃所用的藥不是出自君家?”
宸妃打開了話匣子,衆人聞言紛紛的將目光落在穆輕衣身上。
穆輕衣聞言,擡頭與宸妃的目光相撞,方纔在張中的事情之時,宸妃並不曾提及這事,如今,怕是想要將她拖下水吧。
只是,要往她身上潑髒水,怕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因爲,穆輕衣不緊不慢的看向衆人,臉上隨即才淡淡的開口道:“芸妃臉上的疹子,是中毒之相。”
“中毒之相?”
李太醫一聲驚呼。
穆輕衣聞言,不由得看向李太醫,淡聲問道:“李太醫有何見教?”
“回稟王妃娘娘!”李太醫朝着穆輕衣作了一揖,道:“微臣昨日深夜也曾去水妍宮問過診,當時瞧着芸妃娘娘臉上卻是是紅色疹子,把脈之後對比張中的行醫筆錄瞧了一番,也未見異常,實在不像中毒。”
“沒錯,昨日李太醫所見的芸妃的臉,確實不是中毒,也確實是藥物引起的不適!”穆輕衣淡聲道,隨即,她的目光一凝,便又道:
“然而,我今日去水妍宮的時候,便聞到水妍宮中的香料中夾雜着另外的異味,再從芸妃今日的臉上的狀況判斷,便可知芸妃的臉其實是中毒倒置。”
“你說香料中夾着異味,便能夠猜出是中毒所致?”宸妃此刻的臉上有着十足的不信任。
穆輕衣聞言,也不看向宸妃,而是望向李太醫道:“不知太醫可知水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