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趁着皇帝沒來,毛樂言連忙讓小舒去下向太妃請假。太妃聞得毛樂言不舒服,關切地問:“怎麼不舒服了?昨日不是好好的嗎?馬上命府中大夫去看看吧!”
“是!”小舒謹慎告退。
慶王來給太妃請安的時候,太妃說起了毛樂言病了一事,慶王這纔想起府還有位毛十八。他其實倒是挺感激她的,畢竟是她勸服了太妃回府,又親自爲他張羅親事,念及此,他道:“那兒子去看看她吧!”
太妃斜眼看他,“什麼時候對十八這麼上心了?往日她就算病個半死你也不會去瞧她一眼。”
慶王訕訕地道:“那不是因爲她幫了兒子的大忙嗎?而且她平日陪伴母妃,逗母妃高興,也算是勞苦功高啊,再說了,她怎麼說,也是兒子的女人啊!”
玉姑姑掩嘴笑道:“太妃說了,你若是不喜歡十八,就把她收爲義女另外指人家。你若是喜歡的話,可就要趁着這個時候好好地跟太妃說了,不然真指給別人的時候你可就後悔了。”
慶王大方地道:“指吧,做兒子的妹妹也是好的。”現在他春風得意,偶遇初戀,又馬上娶她入府,心裡早就歡喜得滿滿地了。況且,這個毛十八也不是他的人,她始終是要走的。
太妃嘆息道:“真可惜了這麼好的女子!”
慶王怕太妃又像以前那樣逼着他去喜歡十八,便道:“兒子先去看看那女人,皇上晚點便到了,兒子不想耽誤時間。”
“去吧!”太妃無奈地道。
慶王一轉身,一溜煙般逃了。
毛樂言躺在牀上裝病,長吁短嘆的,忽然聽得菈威道:“小主,菈威剛纔看見王爺往咱們這邊來了。”
毛樂言一愣,他來做什麼?莫非是識穿她裝病來抓現行?她連忙身子往裡一側,道:“就說我吃藥睡下了。”
菈威點點頭,與小舒出去了。
慶王來到靈香苑,小舒連忙帶着菈威粉兒行禮,“參見王爺!”
“嗯,你們家主子呢?”慶王環視了一下,不見那女人。
“回王爺的話,小主喝了藥睡下了,王爺想見小主,奴婢去搖醒小主吧!”她特意用搖醒兩個字,就是指明毛樂言已經睡熟了,吵醒一個病人可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啊。
然而,一個二世祖是從來不懂得體諒人的,他聽了小舒的話,點點頭道:“好,你去搖醒她,本王有話要跟她說。”
毛樂言在裡面聽到他的話,氣得直用拳頭捶自己的腦袋,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認識了這麼一個混球。
小舒走進來,尷尬無奈地看着她,打了個無語的手勢。毛樂言輕輕嘆氣,披衣而起,故意睡眼惺忪地沙啞道:“是誰啊?不知道吵着人家睡覺嗎?”
事實上,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的。
外面的慶王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起身走進來,笑呵呵地道:“你起來了。本王有話跟你說。”
毛樂言看着他,有一刻鐘想掐死他的衝動,天氣寒冷,哪裡比得上被窩裡舒服。她虛弱地躺回被窩裡,看着慶王道:“你有話就坐在哪裡說吧,我不起牀了,我頭暈着呢!”
“你喝藥了嗎?”慶王絲毫不覺得房間有病氣,不過卻隱隱有藥味。
“喝了!”窗臺那盤花喝了,府內的大夫都是很盡責的,一聽說毛樂言病了,便連忙診脈開藥煮藥,一氣呵成。
“那好點沒?”慶王又問道。
“好些了!”毛樂言順口應道。
慶王便高興地道:“那就好了,一會皇上來,本王介紹皇上給你認識。”
毛樂言臉色刷白,連忙道:“不必了!”
“爲什麼啊?”慶王疑惑地問道,“那可是皇上啊,莫非你不想認識皇上?”
說不想是不是就是大不敬了?她委婉地道:“想,做夢都想。但是,我身上不方便,這不,還有病嗎?”
“你身上不方便和見皇上有什麼關係?本王見你精神着呢。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本王?”見毛樂言古古怪怪的,他頓時疑竇叢生。
小舒有些着急了,道:“其實,姨奶奶是不好意思跟您說,她拉肚子,拉得要緊,這一早上,就拉了十幾趟,這纔剛好了一點,您說一會要見了皇上,她又憋不住,拉褲兜了可就丟大臉了啊!”
拉褲兜?毛樂言的臉頓時黑沉如鍋底,她會這麼丟臉嗎?她又不是大小失禁。
慶王頓時掩嘴偷笑,道:“好吧,不去就不去,本王不勉強你,不過,你得陪本王說會話!”
毛樂言看着他,“有什麼話要說?你現在可是春風得意了。”
慶王猶豫了一下,問道:“十八,你在江湖闖蕩這些年,可有心儀的男子?”
毛樂言一愣,“怎麼問這個?”
“本王問你,你回答便是了!”慶王提高聲音道。
毛樂言想了一下,道:“有,當然有啦!”
“真的?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慶王連忙追問道。
毛樂言想了一下,“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喜歡他,他唱的任何歌都是好聽的,他演的任何戲都是好看的,有他的消息我會不斷地關注。”
“他是個戲子?”慶王一副不理解的口吻,不屑地道,“你怎麼愛上戲子啊?”
毛樂言哼了一聲,“那麼,你的嵐子姑娘是?”他喜歡的人不也出身青樓嗎?況且,人家是明星,戲子戲子的多難聽,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
慶王頓時便怒了,“不許你侮辱嵐子!”
“我也不許你侮辱我的王傑!”觸及這點底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退讓的,是他的歌陪着她成長的,是他的經歷讓她萬事學會承擔和忍耐。學醫多麼艱苦的日子,學法術的日子多麼悲催,只要一想起王傑成名以前所受過的苦,她便沒有任何藉口逃避。
慶王起身道:“話不投機,你繼續喜歡你的戲子去!看你這副模樣,喜歡的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毛樂言掀開被子下地,像一隻豎起渾身羽毛的戰鬥公雞,叉腰怒道:“你再說一句戲子,我掐死你!”
慶王鄙夷地道:“戲子戲子戲子戲子!”
毛樂言暴吼一聲,衝上前去就把他推倒在地,騎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還敢叫不?”
慶王之前是沒料到她真的動手,所以被她推倒,他鐵青着一張臉,正想反擊,毛樂言單手在空中寫符,道:“定身咒!”
慶王頓時被定住了身體,驚駭地看着毛樂言。毛樂言本不想暴露身份,但是確實是盛怒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她武功不高,打肯定是打不過他的,所以只能用定身咒定住他,但是定身咒頂多只能定住他一分鐘,她卡住他的脖子怒道:“道歉,馬上道歉你這個二百五,混球白癡神經病!”
慶王只有口能張,他怒道:“你對本王下了什麼妖術?你這個巫婆。”
小舒和菈威粉兒嚇得直髮抖,這個情況來得太突然了,本來兩人都好好地說着話,忽然就打了起來,菈威連忙上前拉開毛樂言,粉兒與小舒也跪在地上爲毛樂言請罪。
毛樂言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其實也知道自己太過魯莽,但是這個男人就喜歡挑戰她的底線讓她崩潰。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慶王猛地跳起來,他倒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因怕巫婆的邪術,他虛張聲勢地道:“你小心,本王立刻找個法師來打死你!”
“你找啊,找啊!”毛樂言也心虛了不少,倒不是怕他找法師,而是怕事情鬧大了,一會皇上來了也收不住。
慶王揚起手掌,又怕毛樂言又施展邪術,猶豫了一下又放下,哼道:“若不是看在一會皇上來的份上,本王弄不死你!”
毛樂言也撂話道:“若不是因爲皇上要來,怕失禮王府,我就弄死你!”她心底卻道:若不是怕連累毛家,她現在就弄死他。
慶王哼一聲,“不可理喻的女人,活該你一輩子都找不到男人!”說罷,拂袖而去。
小舒和粉兒癱軟在地上,撫着胸口看着毛樂言,心有餘悸地道:“媽啊,嚇死我了!”
菈威倒是覺得毛樂言很威風,崇拜地道:“小主,您真是太了不起了。連王爺都敢打啊。”
毛樂言坐在椅子上,手還因爲憤怒微微顫抖,她承認不該出手打人,但是這個二世祖太過份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侮辱她也就罷了,這個世間多少出身貧困的人?他憑什麼看不起人啊?
只是冷靜下來,她也知道這位嵐子對他很重要,自己也不該一味地提起嵐子的出身來刺傷他的心。自己會生氣,他也是會生氣的。
她看了小舒一眼,問道:“我剛纔是不是很過分?”
小舒白了她一眼,“豈止是過分?簡直是不知死活!”
毛樂言沉默了,想起了其中的厲害關係,他總不會遷怒毛家的人吧?這個卑鄙小人什麼做不出來啊?
毛樂言後怕起來,不安地道:“要不,等皇上走了之後,我去跟他道歉?”
小舒嗯了一聲,道:“那是最好的,咱們現在還在王府裡混飯吃,如非必要,儘可能地不要得罪他!”
毛樂言有些發恨,其實以前的她真的很剋制,也很理智,就是對着這個混球的時候什麼理智和剋制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