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記者拿到料,可以回去交差。
隨後大批記者涌入機場,尋找着葛柏的蹤跡,引起了很多旅客的驚慌。
機場保安及時制止他們瘋狂的舉動,但記者仍未死心,在候機大廳轉悠。
不過葛柏追蹤不到,反倒是找到正在大廳出口拍戲的盧東傑。
他今天帶隊在機場附近取景拍攝,那兩個記者便是他派過去守株待兔的。
一羣記者把目標轉到盧東傑身上,圍住了
快報記者第一個發問,“請問盧生,你對葛柏今次出獄有什麼看法?”
盧東傑微笑地點頭,“他已經受到法律的制裁,相信對潛在的貪污份子,也會有警示作用。”
成報記者繼續追問:“但是警隊今日對葛柏一連串「國家元首式」的特殊待遇,你認爲是否有偏袒維護他的意思?”
盧東傑搖搖頭,“你這個問題我不同意,這次任務明顯是由保安科安排處理的,警隊只是負責執行而已。”
葛柏今日出獄的安排確實有點不妥,監獄署和警務處的處理方式,搞得簡直如同歡送貴賓。
從小欖中心出來後,沿途的交通燈全部熄滅,街口布置交通警員指揮,使葛柏的車能夠直接駛入機場。
葛柏抵達機場後,由東閘直接進入機場禁區,甚至不用經過移民局檢查,便可直接登機。
能夠調動三支不同隸屬主管的紀律部隊來配合,也只能是布政司署保安科有這個能耐了。
誰叫香港現在是殖民地,洋人當政,徒之奈何?
盧東傑接受他們一些簡單的提問,便委婉地拒絕記者們的繼續採訪了。
畢竟他來機場是來工作,並不是來做時事新聞評論員的。
盧東傑忽然感受一道目光盯着他,擡起頭時忽然微微一怔。
不遠處站在一個高挑的大美人,正在笑眯眯地打量他。
盧東傑微微笑起來,“胡小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
胡音夢,“天皇巨星也比不過你呀,這麼多記者追着你來採訪。”
盧東傑啞然失笑,胡音夢顯然是誤會了,這羣記者可不是專門來採訪他的。
他們只是找不到葛柏,才臨時來採訪他,好拿些相關的新聞料,回去報館交差而已。
不過兩人只是泛泛之交,盧東傑沒必要對她解釋什麼。
胡音夢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你已經搶了幾次中影公司的風頭,不怕黃也白對你有意見呀。”
盧東傑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這個問題等我當上了電影公司的老闆再說吧。”
在香港混電影圈的都應該知道有一個右派組織,自由總會。
港九電影戲劇事業自由總會,號稱是臺灣駐香港的「地下新聞局」。
香港是兩岸的必爭之地,作爲右派的自由總會,在其中扮演着不同尋常的角色。
它表面上是一個民間社團機構,其實是負責對香港電影銷往臺灣的政治實質審查。
只有在自由總會登記過的香港電影,通過審查後,取得所謂的「入臺證」,才能夠在臺灣電影市場上映。
換而言之,香港電影公司的片想要在臺灣上映,就必須向自由總會遞上投名狀。
在這一方面,邵氏公司的邵爵士,和嘉禾公司的鄒老闆是做得相當透徹了。
不過盧東傑現在既不拍電影,也不是電影演員,更不需要跪下來討好它。
他差點冷落了這位大美人,隨口問道:“胡小姐這次來香港是旅遊,還是來拍電影了。”
胡音夢神情有些複雜,不鹹不淡地說:“中影公司的新片在香港上映,我來做宣傳。”
她心中有些氣結,這個男人真是對她一點都不關注,讓她很沒存在感。
平時那些男人哪個見了她,哪個不上來殷勤幾分,讓她如同衆星捧月。
偏偏這個可惡的男人,對她的魅力視若不見,似乎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她不相信這麼一個緋聞纏身的男人,會對她無動於衷,莫非他是想欲擒故縱?
盧東傑把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笑着說:“對了,忘記了恭喜胡小姐你斬獲金馬大獎了。”
胡音夢臉上忽然變得一陣紅一陣白,半響自鼻孔中輕哼一聲,拖着行李轉身離去。
她莫名其妙的舉動,一下子讓盧東傑摸不着頭腦了。
自己明明是向她道喜,怎麼搞得好像是出言得罪她了?
盧東傑這幾天都忙得昏天暗地,自然是沒怎麼關注到某些新聞的細節了。
就在前幾天,臺灣新聞局主辦的第十四屆金馬獎正式揭曉結果。
只是這個結果有些耐人尋味了。
秦詳林今年憑藉一部「人在天涯」,再度斬獲第十四屆最佳男主角。
他在前年已憑藉「長情萬縷」,斬獲了第十二屆最佳男主角,這次是梅開二度。
第十四屆金馬獎的最佳女主角,卻是爆了個大冷門,讓人大吃一驚。
它居然落在了嘉禾公司新人陳秋霞身上,相信讓很多人都大感意外。
不得不說,金馬獎的政治操作的痕跡和手法,都讓人感到過於生硬。
除此之外,嘉禾鄒老闆公關能力也確實不錯。
胡音夢也憑藉這部「人在天涯」影片,獲得最佳女配角。
但是她在這部片是飾演女主角,卻獲得女配角的獎項,結果確實有點讓人啼笑皆非。
也正是如此,胡音夢認爲盧東傑在取笑她,因此生氣地拂袖而去。
盧東傑沒想太多,只是閒閒雙手插袋,笑看着中影公司代表團,離開機場大廳。
中影公司這次來香港是爲了宣傳「覓橋英烈傳」,及慶祝他們所謂的「雙十節」。
這部講述空戰的「筧橋英烈傳」,是今年的第十四屆金馬獎的最大贏家。
它直接拿下了六個大獎項,爲它增添很多無形的光環。
但歸根結底,這部片也只是臺灣出於政治的需要,拍攝出來的宣傳片。
臺灣自失去聯合國合法地位後,面臨的國際空間和環境越來越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