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其實心裡也很清楚,原本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突然變得如此富有,難免引起村裡人嫉妒。至於路上也聽說了陳樹他哥結婚的時候,陳樹找來一輛寶馬和一輛保時捷當婚車的事情。
以陳樹現在的身份,在唐山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小老闆,自然也就有自己活動的圈子,找幾輛他們所說的寶馬保時捷,肯定問題不大。
“你怎麼想起問人家這個?還是對他們家不放心啊?”|王紫蘭母親問道。
“陳樹這孩子肯定沒有問題,我確實也很欣賞,畢竟一家子要和老人一塊兒過日子的。如果女兒不孝,我絕對敢把她趕出門,可是如果她的公婆是那種刁蠻不講理的人,你想讓你女兒和他們一塊兒生活麼?”王富貴的話說的非常在理,最擔心的還是女兒結過婚,擔心女兒受到歧視。
很明顯村裡對這一家人的評價不錯,完全就是那種淳樸的農民,讓兩位老人最後的一點顧慮也打消了。當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恰好陳樹的父親從外面回來,自行車上困着一個編織袋。
“你這是?”
“上次陳樹他朋友過來,帶了點甘粉(粉條)回去,結果不夠分了,我又給他們寄過去了五十斤。村裡賣的這個不摻假,都是自己地裡種的山藥磨的粉。家裡也沒有啥東西可帶的,我給你們準備了點花生、花生油,還有這個甘粉。”老爸笑着說道。
“你這也太客氣了,費這個事幹嘛?”王富貴笑着說道。
“不費事!咱們農村裡也沒啥好東西,這個也不值幾個錢,在城裡買這些東西,好多都摻假了,吃了對身體還不好。”老爸一邊說話,一邊將東西從自行車上卸下來。
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父親就直接把粉條放在了車旁邊。兩位老人沒有進屋,站在院子門口看着前面綠油油的麥苗,心裡感覺分外的平靜。原本以爲女兒嫁出去了,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卻沒有想到女婿遭遇橫禍。
如今的對象也很滿意,事業也在快速的發展,至少不用爲女兒將來的生活發愁。
“你說咱們要是住在這裡,感覺比唐山怎麼樣?”王富貴看了看身邊的趙榮華。
“這裡空氣質量的確比唐山好上太多,我感覺唐山也快了,國家不會容忍繼續這麼污染下去。你還記得煤河麼?我記得零三年的時候,有不少關仁山的讀者看了他的作品之後,來豐南看煤河,然而大夥兒看到的卻是一條臭水溝!”
“也正是這件事,推動豐南還是大力度之力煤河,我能看到他們的決心,所以不會讓我們等太長時間的。現在都已經開始治理煤河了,遲早會還唐山一片藍天!”他們這些經歷過特殊時期的人,都有一份心中的執着。
“真期望早點看到那一天,等孩子他們的房子蓋好了,咱們也過來住一段時間,尤其是春秋兩季,就別整天窩在家裡了。”
“好!聽你的!”兩人一邊站在院子門口看着遠方,或許這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
老爸進屋看到陳樹在屋裡,就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陳樹收拾屋裡的東西,很明顯有話說,但不知道從哪說起。
“陳樹,你開回來的這車是借的?這車得多少錢?”老爸問道。
“朋友借的,一百六十萬,路比較遠,開轎車時間長了容易腰疼,再加上王叔歲數有點大了,身體容易吃不消。”陳樹解釋了一下。
“你知道村裡人怎麼說的麼?你哥結婚你開回來一輛寶馬一輛寶什麼捷,現在又開回來兩輛這麼貴的車,都說你是打腫臉充胖子,自己沒錢窮招搖!他們問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老爸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純粹說車是借的,也就落了口實!
“爸!有沒有人提過你兒子要娶的是個寡婦?有沒有人說過你兒子在外面坑蒙拐騙?”陳樹問道,但說話的聲音非常輕,擔心被外面聽到。
“沒有,這倒沒有說過!”父親說道。
“那就行,和老爸你前面說的那個相比,哪一個更讓你難堪?”陳樹對老爸說。
“肯定是你對象的事!”顯然老爸還沒有明白陳樹這樣做的目的。
“爸!我這麼着急蓋家裡的房子,方便你們在家看房子和一家子住是一個方面,更多的是想堵住這些人的嘴!”
“他們看到的是咱們家住的是什麼樣的房子,看到是你兒子開的什麼車,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在他們的眼裡就只會有羨慕和嫉妒,不會對咱們家裡的人說三道四,這纔是我這樣做的目的。”
“現在我開車回來只是個開始,等我結婚的時候,我會讓我的朋友把他們好車開出來參家婚禮,讓那些人連搬弄是非的勇氣都提不起來!我不想你們因爲我,在家裡活的那麼累!”
“我媽和你也都一把歲數了,我不想你們在這件事上揹負壓力。我和紫蘭都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你們身邊,更不想因爲這件事讓他們嚼舌根。我這麼做了,他們也不敢嚼舌根,只會讓人說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纔是真正的目的,也只有這樣,那些人才不敢對父母說三道四。
此時老爸也明白過來,陳樹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爲了轉移這些人的關注點,不想讓父母揹負壓力。沒有人願意招搖,陳樹是爲了家人,不得不這麼做!
“爸!村裡人都知道我在唐山,現在村裡出去打工的人這麼多,也有不少人去了唐山,要是誰要我的手機號就給他們。看到我在唐山的情況之後,就沒有人再說你兒子打腫臉充胖子了!”陳樹笑着看着父親日漸蒼老的臉,笑的跟孩子一樣,笑得那麼輕鬆。
陳保國也從來沒有覺得兒子像今天這麼懂事過,看來兒子的確長大了,經兒子這麼一說,好像自己真的輕鬆了不少。等孩子走了,也跟老伴說說孩子的想法,孩子們的事,由着他們去吧!
老爸從屋裡出來的時候,似乎已經輕鬆了很多,看來確實揹負着不小的壓力。原來的圖紙陳樹卷好之後用皮筋紮上,直接交到王紫蘭父親手裡。這個陳樹已經和谷小偉、劉鑫打好招呼,不過用完之後要銷燬,不讓再轉讓了。
現在即將進入三月下旬,舅舅的想法是二十天之內主體徹底完工。玻璃門窗可以晚一個月再按,可以徹底通通風,讓牆壁什麼的可以自然乾透。
也就是陳樹這一問才知道,打給哥哥款早已經花完了,舅舅還幫忙墊付了十萬,讓陳樹覺得都有點不好意思。陳樹給財務打了一個電話,直接從自己卡上轉了三十萬到哥哥的農行卡上。
按舅舅的說法,有這二十萬足夠了,當然沒有算工人工資!現在就差二層的坡頂了,使勁花又能花多少?至於砌牆抹灰的活,那都是需要人工去做的了,投入的錢並不多。屋頂瓦早已經看好了,就等陳樹的資金到位,就會讓對方送貨了。
雖然回來了,但陳樹心裡一直掛記着上軋線的事,可惜一點眉目都沒有。經過一番考慮,陳樹打算回去之後問問魏良,看看對方能夠提供什麼樣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