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的夜色還是那樣,灰黃夜空偶爾能夠看到一兩顆閃爍的星星,蔚藍的天空只能說是奢求,暴雨後的天空最多也不過維持一兩天罷了,更何況現在是冬天。
或許一夜狂風能夠讓人們看到自然的偉力,第二天能夠看到一個清冷的藍天。或許今天的確是有點冷了,時間才七點半,路上已經看不到多少行人。儘管車的暖氣早已經開了,可是車還沒有熱起來就到了。
冬季的茶樓要比其他季節熱鬧一點,卻絲毫聽不到任何喧囂的叫喊,這纔是人們來這裡的原因。陳樹從稅務局出來就跟這裡的老闆打了招呼,在二樓留了房間,坐下之後陳樹將水燒開,然後將這裡的茶盅,茶壺都沖洗一遍。
那些經常來這裡的人,這裡的前臺和老闆都認識,陳樹打好了招呼,自然不用擔心對方找不到房間,更何況這裡的房間也不是完全密閉的。只是沒想到對方很守時,剛過八點對方就來了。
雖然陳樹對茶葉沒有什麼研究,不過茶葉店的老闆也想跟陳樹做長期的生意,所以給陳樹的普洱的確非常不錯。自己不懂行不等於別人不懂,汪國才一進屋就聞到了茶香。
“的確是好茶,我以爲你這麼年輕,這茶葉也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茶香竟然這麼醇厚。”進來就一陣讚歎,讓陳樹心裡也頗爲舒坦,儘管這兩塊茶餅的確花費不少。
“你老嚐嚐我這手藝,新學的,讓你老見笑了。”陳樹把茶水滿上,水再次燒上,汪國才自然也留意到了陳樹旁邊放的手提袋,肯定裡面就是陳樹的心意了。
倒上茶水之後,陳樹也不再囉嗦,將手提袋也遞了過去,怎麼說也是來送茶葉的。汪國纔將茶葉盒打開,上面放的是陳樹所說的茶餅,下面就是陳樹的“心意”了。輕輕用手翻了一下,心裡也就知道是多少了。
“好茶,的確是好茶!”不知道是說剛剛喝道口裡的茶,還是手提袋裡的“茶”,或許是一語雙關吧。
“對了,你去稅務局是辦什麼?”汪國才立刻轉移到重點上來。
“今年八月份我註冊了一個鋼材貿易公司,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公司的名字。我是去年畢業的大學生,這不是還不到兩年麼?國家和地方都有扶植政策。”
“當時註冊的匆忙給,現在從原來的單位出來了,剛好時間也比較充裕了,這不是抓緊時間補辦麼,確實有點小麻煩!”陳樹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哦!你註冊資金多少?現在公司經營的怎麼樣?”雖然汪國才這樣問,但陳樹卻猜不到是什麼心思。
“註冊資金是一千萬,這裡面的事情您老很清楚。不過我又找了兩個人入股,現在淨資產已經八百萬了。同時正在向民生銀行申請一筆貸款,數額大概在一千萬,不過是質押性質的。”
“這筆貸款問題不大,到明年應該也算是名副其實的資產千萬的企業了,不像現在這樣只是個空殼。”說到這裡,臉上還故意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你很厲害了,白手起家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一般年輕人可以做到的,那些子承父業的當然不算。我兒子比你小不了幾歲,整天就知道玩遊戲。像你這樣年輕的老闆,咱們整個唐山地區也不多,我看看能不能再申請一些其他政策。”
汪國才說這話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份了,如果真的在自己扶植下出來一個明星企業,可以說也算自己的政績,爲將來的升遷添上濃重的一筆。
“那就多謝汪局長了,我現在剛剛起步,很多地方不太瞭解,甚至不懂,難免會麻煩你老。”陳樹說的非常客氣。
“不麻煩!我很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幹勁,希望你不要貪圖享受,將來能把你的企業做強做大,我就是跟別人提起來,覺得臉上也有光。我現在都快五十了,你說我還能指望什麼?能夠在我退休之前,看到一個企業興起,我也由衷的高興。”汪國才異常的認真。
“我一定不負您老所託,更不會給您老丟臉,我的目標的確不是貿易這一塊兒,這只不過是我的起點。”陳樹也得瑟一下,讓對方對自己也有點信心。
“恩!身價千萬的企業在咱們這地方算不得什麼,外人不看你是家族企業還是白手起家,只會注意你的企業實力有多雄厚,努力吧!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汪國才拍了拍陳樹的肩膀,拎着裝有茶葉的手提袋離開了。
汪局長所說的一切,陳樹又何嘗不明白,只不過讓他更冷靜,讓他對比的層次更開闊。
回來之後陳樹躺在牀上,不得不重新考慮後面的規劃。商貿的確是可以賺錢,但你能做到多大?最終的命脈還不是把持在源頭廠家手裡,一切都不如自己生產來的更實在。
如果有必要的話,恐怕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貸款延期了,將貸款期限盡可能的延長,用貸款的錢來賺錢,同樣也可以擴大自己的資本基礎,這樣就有富餘的資金尋求更多的投資渠道。
…………
一月五號,就在陳樹和往常一樣努力學習的時候,李月梅敲了敲陳樹的門走了進來。“陳總,賬戶上到賬500萬,但是凍結狀態,還不能使用。”
“我知道了,估計是銀行那邊看不到咱們庫存,所以這筆錢還不讓咱們動用。不用擔心,等咱們拉進庫存來之後就可以用了,畢竟現在咱們抵押物還沒有呢!”李月梅明白了之後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這幾天陳樹也一直在密切關注着市場,可以說現在越來越接近陳樹當初設定的價格。價格始終在3000左右晃動,距離陳樹的設想也僅有一線之隔。此時已經有一部分商貿做了庫存,但距離春節放假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這裡不是陳樹認可底線。
陳樹靠在老闆椅上,心裡也在躊躇,市場機會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這是不是底線,陳樹也擔心錯失了機會。
此時已經算是真正的年末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人員的流動往往這時候最大,陳樹不敢確定自己公司這六個人會怎麼樣,但至少覺得自己待他們不薄。至於李月梅還有新來的兩個出納,陳樹根本不擔心他們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