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洗衣街,利苑酒家。
向十強選擇和葉景誠在這裡見面,一則相對大酒店的內置的餐廳,他更喜歡這種熟悉的酒樓餐飲。二則這裡不比大酒店低檔次,不會丟他們兩個人面子。
還有最後一點,這間酒家的背景渾厚。別說是尋常人,就算是向十強都不敢主動去觸動對方。
如果因爲它只是一間酒家就小看它,或者肆無忌憚在這裡鬧事,這些鬧事的人結果自有一個,就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利苑背後是一頭過江猛龍在操控,其老闆陳樹傑就是廣中‘南天王’之稱的陳濟棠的兒子。
如果這個名字還不夠讓人熟悉,那從陳濟棠一箇舊軍閥、一個國門黨的軍政大佬,這些背景來分析或者就容易瞭解得多。
儘管軍閥的體制早已經消失,陳家再沒辦法隻手遮天、在港島也是以家族形式存在,不過其底蘊早已經躋身一流家族,甚至不輸於擔當地頭蛇的紅毛鬼家族。
向十強選擇在這裡設宴,目的就是爲了加一重保障。這個保障他自己並不需要,而是幫葉景誠用來壓驚,畢竟他對陳虎展現出來的手段,如果嚇到葉景誠不敢來那就不好啦。
“十少,姓葉的來了。”波子在酒家門口發現情況,立刻小跑到包間和向十強彙報。
“來了就來了,難道還要我出去請他不成?”向十強一張死人臉,鼻孔還要闊得老大,讓人看到都想上去打兩拳的那種。
當然,向十強的樣子雖然欠打,但是波子並沒有這個膽量。發現對方好像誤會了他,連忙解釋道:十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十少你什麼身份,這些人根本不需要放在眼內。”
“不要說廢話了,還不出去請他進來。”向十強做了個驅趕的手勢。他不是不喜歡馬仔給他擦鞋,而是想塑造出一個偉岸的形象,給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是的,是的。”見到向十強沒有責怪的意思,波子附和了兩聲,就往酒家的大門口跑去。
不多時,波子客客氣氣的把葉景誠請到包間,不是他不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而是眼前的情況不到他不客氣。葉景誠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相反還是浩浩湯湯帶一羣人走過場。
除了波子上次見過的張鐵龍,還有幾個類似保鏢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葉景誠還請了一個社團大佬,在他身後還跟着十多個粗壯的馬仔,這個人就是和葉景誠稱兄道弟的陳恵敏。
葉景誠叫陳恵敏過來,不是他怕了向十強。而是他沒必要和對方正面交鋒。以葉景誠現在的身價,命水比向十強這種下九流的古惑仔嬌貴得多,和對方正面交鋒完全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背後陰向十強幾刀,要他到死都不明不白的,這樣做才能把麻煩降到最低。
“葉少,和你吃頓飯而已,有必要帶這麼多人來?”向十強迎面走了上來,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卻是帶有幾分嘲諷的意思,心底認定葉景誠是怕了他。
陳恵敏直接走上來幫葉景誠出面,反手拍了拍向十強胸間說道:“向十,廢話不要多說,現在你到底想怎麼樣?”
以陳恵敏在江湖的地位,向十強只能算一個毛頭小子,所以根本不需要和他客客氣氣。
何況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葉景誠拿二十萬給他當飲茶費。這件事如果搞不定,豈不是折了自己的面子?而且葉景誠還是一個金主,多一個老闆照拂自然是好事。
“敏哥,這件事你讓我們自己來談如何?”言外之意,就是要對方留個面子,不要再插手他和葉景誠這件事。
如果陳恵敏真要插手這件事,向十強的確拿他沒辦法。但是他也不是一個人,頂上還有一個七哥和二哥。雖然新記現在的實力比不過號碼幫,但是整個新記都是他們向家的,而陳恵敏只是號碼幫三十六個字堆其中一個字堆的話事人,兩者真要鬥起來勝負還不得而知。
陳恵敏聽到直搖頭,勸道:“細佬,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做什麼都是講求你情我願,你逼着人和你合作有意思?”
“敏哥,你以爲我不明白這個道理?問題是我連條件都還沒開,葉少就一昧拒絕我的要求。”
向十強放下平日的傲氣,嘆了一聲氣說道:“照我看葉少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混社團的人,好像和我們合作就一定是吃虧的那樣。”
“誠仔,你什麼意思?”陳恵敏把頭轉了過來,他並不是受到向十強這番影響,而是計較這件事的得失。
葉景誠給他那二十萬飲茶費,只是用作他出面談判用。至於這件事如果談崩,那接下來就需要其他解決的辦法。陳恵敏重義氣不假,但是他也要對其他兄弟負責。
如果葉景誠和向十強鬧翻,陳恵敏幫肯定是幫,但是到時候他的兄弟損手爛腳,那這一筆賬又得另外算起。
當然,他也不是要葉景誠妥協。即使向十強把話說到這份上,而且他們不來都來了,何不坐下來聽一聽對方想說什麼,說不定雙方真有合作的機會。
“敏哥你拿主意吧。”葉景誠毫不在乎說道。
“好!”既然兩個人都有了表態,陳恵敏就作爲中間人搭好橋樑,警告向十強道:“向十,面子我就給了你,你也不要和和我耍花樣,有什麼事三口六面說清楚。”
“敏哥,你以爲社團談判咩?現在我和葉少是談生意,肯定是在飯桌上談啦。”
向華強失笑道,只是向十強笑好過不笑,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難怪他一直都是不言苟笑,亦可能是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真麻煩。”看了向十強一眼,陳恵敏找了個位置坐下。
葉景誠也坐了下來,至於跟着他來的張鐵龍等人,則被安排到旁邊那一張桌。向十強像他們露出一個笑容,而後叫來服務員並點了一桌名貴菜。
正當衆人等待開席時,向十強一個小動作瞞過葉景誠和陳恵敏。只見他附在波子耳邊小聲吩咐了幾句,隨後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