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郎中的屋裡有一股非常重的中草藥味,不是咱們平時去買藥的醫館裡面那種中草藥味,而是各種噁心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聞起來簡直就是在騷擾人的胃,止不住的噁心感涌上心頭,感覺胃裡的東西馬上就要從嗓子頭裡噴出來了。
老吳坐在牆邊不停的吞嚥口水,想壓制住噁心感,可那味道直衝腦門,在喘上幾口氣肯定得吐出去。突然他聞到老旱菸的燒糊味,扭頭一看,老四竟坐在自己身邊,嘴裡還叼着一個菸捲。老四也沒轉頭,直接就把菸捲遞給老吳,老吳接過之後狠狠的吸上幾大口。老四看着他抽上好幾口就笑說:“老吳,今晚累壞了吧?你可真行,一進門就睡着了,比老二睡的快多了!”
老吳吸了幾口煙,那菸草的香味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正美着呢聽老四說自己一進門就睡着了,嗆的直咳嗽,眼淚鼻涕都一塊噴出來。
老四看着奇怪,就說:“怎麼了?抽個煙還能嗆到?”
老吳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鼻涕,又吸一口菸捲,吐出煙霧稍微緩過一些氣,看着正在忙活的瞎郎中說:“我剛纔好像做了一個夢,那夢做的別提多真了,媽了個巴子的還能夢到胡萬那老傢伙找我去盜墓,你說有沒有意思?”
老四從他手裡拿過菸捲,自己吸上幾口,仰着頭低聲說:“不奇怪,咱們最近犯邪,總是能遇到那些怪事,正好最近沒啥事,過幾天咱們找個廟好好拜拜吧,我可事折騰不起了。”
胡大膀湊過來笑着說:“去什麼廟?管飯嗎?他們有沒有烤羊腿啊?”
老吳突然想起來什麼,趕緊站起來走到瞎郎中身邊,看他正在給小文生縫傷口,旁邊的盆裡有一大灘血還有個肉疙瘩。
瞎郎中穿針引線,手法熟練的把小文生肚子上的刀口一針一針的縫合上,眼角瞟了一眼老吳,帶着他那特有的笑說:“你還真不客氣,進屋坐地上就睡,怎麼?我屋裡的味香啊?”
老吳一直看着盆裡的肉瘤,就問瞎郎中:“哎!你剛纔拿的綠珠子呢?”
瞎郎中聽的一愣,手裡不禁慢了半拍,針還紮在肉裡,接着又繼續開始縫合,當把傷口處理好端着盤把老吳叫到後屋,放下盆面色疑惑的看着老吳。
“你怎麼知道我有個綠珠子?”瞎郎中嚴肅起來盯着老吳看。
老吳也是奇怪,就說:“你剛纔明明給拿出來用了啊?我親眼看...着的。”話說到這就想起來剛纔似乎只是在做夢,整個人就傻眼了。
瞎郎中隨後舉着油燈仔細看着老吳的面相,竟吸了一口涼氣。
“老吳啊,你這、你最近是不是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這一臉的撞鬼相啊!”
不乾淨的東西應該就是那些怪事吧,那他最近可見的多了,手指頭都不夠用。剛想到這外面就突然吵吵起來,瞎郎中面色一緊趕緊出去了。
躺在牀上的小文生這時候竟醒了過來,肚子被開刀他疼的面色都發白,汗水順着臉淌,整個人就開始掙扎,哥幾個不敢用力的按他,只能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碰到傷口。
瞎郎中看到之後又扭頭回到後屋,翻箱倒櫃的找出一個破箱子,打開之後裡面是幾塊黑色的膏狀物,伸手拿出一塊,用竹夾子夾住放在油燈上烘烤,然後用一塊溼布放在上面接着烤出來的白煙。烤了一會感覺差不多,就趕緊拿着溼布出去,直接捂在小文生的面門,小文生沒掙扎一會就不動了,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慢慢的睡着了。
文生連緊張的滿頭都是汗,後面的衣服全都溼透了,他就問瞎郎中說:“那神醫啊?我兒子怎麼暈過去了?”
老吳這時候從後屋裡出來,看到沒事了,纔鬆下一口氣,對文生連說:“沒事,那就是你平時抽的大煙膏,可以用來止疼,估計你兒子沒事了。”
可聽這話還沒等文生連高興,瞎郎中就沉着臉說:“哎,別高興太早,把人面瘤取走只是暫時救了這孩子的命,他的精氣已經少了八成,如果用我的土法子,那得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眼下必須得送到大醫院裡用哪西洋的醫術去治,不然還是撐不過明天。
可這地方別說大醫院,小醫館都沒幾家,如果想去瞎郎中說的大醫院那得往上海走,這最少也得一個多禮拜,但說這孩子撐不過明天,文生連幾乎就要崩潰,都想給瞎郎中磕頭求他救救兒子。
老吳也有些着急的說:“姜瞎子你招多,你想個辦法救救那孩子吧。”
瞎郎中低着頭想了一會,然後趕緊推開衆人走到桌邊,拿筆寫了幾個字,然後遞給老吳說:“老吳,你看這上面的藥材,按我寫的錢數給買回來,我可以配出一種藥,將死之人吃下都得多活半個月,給這孩子吃足夠他能去到大醫院。”
老吳一聽這話趕緊接過紙,湊在油燈下一看,當時就傻眼了。那上面寫的全是些貴重的藥材,看起來他們手裡的錢都不一定夠,而且這年頭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這麼多珍貴的藥材。老吳盯着紙上的字看了半天,瞎郎中知道他在想什麼,就說:“你放心,這藥材肯定能買到,我告訴你一個地方,就是這個實誠也一樣能買,但就是這錢吧,能貴一些。”
胡大膀似乎聽明白什麼,走過來說:“不是?誰買?啊?誰掏錢買?你不是讓我們花錢去買吧?我可不幹啊!”
老吳看着二文父子,又扭頭看了看蹲在一邊的小七,然後對老四說:“把剛纔弄到的錢都拿出來給我。”
老四吃驚的說:“老吳你糊塗了?這可是咱們的錢啊!他偷咱們錢這事還沒算呢!怎麼還得搭上一筆?”
可見老吳陰着臉說:“如果不是這位兄弟,小七剛纔肯定就沒命了,我不想欠別人東西,趕緊把錢拿出來。”老四看看老吳又看看小七,咬着牙掏出錢,沒好氣的扔在桌子上就推門出去了,哥幾個見狀也都把錢給掏出來放在一起,都要出門去。
最後就剩一個胡大膀還愣在那,嘴脣哆嗦着想說話,但又說不出來,然後突然捂着自己的兜就想跑出去。門口的幾個人立刻就反應過來,趕緊把胡大膀攔下來,衆人合力將他按倒在地上,伸手就去掏他的兜。
胡大膀叫喚着:“怎麼這還、怎麼這還開始搶了哎!還他孃的講不講理了?這可是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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