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山中時不時的就傳出奇怪的叫聲,似低吼更像是某種動物哭泣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全身都起滿雞皮疙瘩。
趕墳隊一行人看着墳頭邊的紙人,無意之中發現它居然沒有影子。就在這詭異的時刻,突然發出咔嚓一聲響,像什麼東西斷掉了,依着墳頭的紙人突然耷拉下腦袋,然後竟慢慢的轉動過來,一雙巨大黑球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們,整張臉都被下面的大嘴給分割開,看見哥幾個竟裂開嘴笑了起來,跟剛纔胡大膀看到的黑貓的表情完全一樣,都是那麼的怪異恐怖。
還是老四反應最快,驚呼一聲:“見鬼了!”趕緊拖着身邊的幾個人掉頭就跑。胡大膀看傻了眼,他剛纔夾着走了那麼長時間的紙人居然還會轉頭,那恐怖的笑容簡直讓人無法忘記,被身後的老四拍了一巴掌之後才反應過來,甩開身上的膀肉撇開腿沒命的跑。
文生連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忽然被他們拖着跑出去很遠,他有些透支了,身上汗如雨下,從頭溼到腳,鞋裡都溼乎乎的。跑了能有十多分鐘幾個人也沒停,文生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別、別跑了,我、我真的不行了,跑不動了。”說完話腿軟就撲倒在地上。
老吳他們也是累的不行,但剛纔被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過之後,第一本能竟不是害怕,而是想要儘快逃走,就這麼跑起來停不下來,最終快跑到虛脫了,才倒在路邊大口的喘着氣。
胡大膀用手撓着自己的咯吱窩,嘴裡頭唸叨着:“媽的,咋回事啊?現在想想我剛纔怎麼像鬼迷心竅一樣,夾着個破紙人走那麼長時間,剛纔怎麼就看那紙人那麼美呢?”
老六狠狠的喘着氣,一句一頓的說:“我呀,最開始,就覺得,那紙人啊,它不對勁,只不過二哥看你那麼堅持,我也就沒攔着,估摸是有冤魂附在那紙人裡面了,哎對,肯定是,它八成是想要咱們的命!”
老吳扶着腰坐起來,他的鞋剛纔都差點跑掉了,這時候才覺得剛纔跑什麼啊?這麼多人還能怕了一個紙人不成啊?它在怎麼嚇人厲害,拿火摺子吹着捅過去直接就灰飛煙滅。主要是在這個賊面前跑的跟個孫子似得,怪丟人的。聽了老六那些迷信的話,就罵道:“滾邊去!”
文生連可沒想那麼多,他被扔在一邊,面朝下趴在地上,手又讓人給反捆在身後,這次想跑也沒法跑,眼瞅就要到家了。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幫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善茬,別萬一到家之後把他的錢全拿走,然後殺自己和兒子滅口。
想到這就看着還算友好的老吳,客氣的說:“這位大哥啊,馬上呢,就到縣城了,咱剛纔說好的,我偷的錢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你們也放我一馬是不是?各位一看就是那種英雄好漢,是不會難爲我這種苦命人吧?我家裡還有個兒子要照顧,到時候留條命行不?”
老吳看出這文生連怕他們拿到錢之後會要他命,就挪過去笑着說:“老弟你只管放心,我們都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是讓錢給虧到了,在那院子裡我的那位兄弟有些激動,我跟你道個歉,想你應該能理解。”
“恩理解,理解,我懂的!”文生連趕緊堆着笑臉。
休息片刻之後,帶上文生連又開始趕路,沒走一會就看到前面的破廟。
那座廟是當年爲了紀念王仙所建的,王仙不是什麼神仙,而是河南盧氏縣出的一位奇人。這人五短身材,跟那水滸裡的武松兄長武大郎似得,雖然這人樣貌不怎麼地,但着實是有本事。他有一年靠着三寸不爛之舌,竟能在饑荒年中從一些有錢的官老爺財主那,拿出許多的糧食救濟災民。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那些財主說的,竟能讓他們把糧食拿出來分給災民,這人在當時幾乎家喻戶曉,有人說他是個騙子,更多的人則說他是神仙下凡,表露身份之後那些財主都跪地磕頭送上糧食。最後越傳越邪乎,竟稱呼他爲王仙。
但那始終只是一介凡人,他靠着就是一張厲害的嘴皮子從財主那騙出的糧食,根本就不是什麼神仙。但天天就稱呼他爲仙,這凡人可受不起,沒幾年就讓人給唸叨死了。但他始終生前做了很多的好事,爲了紀念他就建了一座王仙廟。
說這王仙廟裡面還供奉許多的神像,每年節日香火不斷。可後來饑荒又來了,王仙這次可沒幫到他們,就沒人再去廟裡祭拜,甚至還有人朝王仙像扔磚頭砸他,說他不顯靈,白受那麼多年的香火了。再後來王仙像被一尊土地爺的泥像給代替了,王仙廟也就換稱呼爲土地廟了。
看到土地廟,就說明他們已經出了山樑子,再走一里地就能進到縣城裡,不由得就加快了腳步。
文生連始終就提防着他們,他還真是信不過這羣人,在遇到鬼遮眼的時候,老四差點就把他宰了,只怕拿完錢那年長的老吳無法阻止他們,自己還得多留個心眼。
在老四的催促下,文生連把他們帶到自己住的地方,胡大膀到地之後就恍然大悟的說:“哦,你原來住在羊湯館後面,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們身上有錢,感情說話全讓你聽着了。”
文生連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頭哈腰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在太歲頭上動土之類的話,老四就等不及推着他讓他趕緊開門進去。文生連知道兒子在家,就擡手輕輕的叩了三聲,可屋裡頭靜悄悄的根本就沒動靜。
文生連覺得奇怪,兒子不應該睡的這麼沉啊?難道晚上出去找自己了?正想着突然被人推到一邊,見老四擡起腿就是一腳揣在門上,木板門後的插銷應聲而碎,兩扇門咣噹一聲就全開了。
老四對文生連說:“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想耽誤時間啊?”還沒容文生連說話,就被人給推進去。
屋內昏暗無光,還有一股燒大煙膏的味道,文生連一眼就看見炕上有人,正是他兒子,就趕緊點着油燈走過去查看。掀開被子兒子文生毫無反應,把油燈湊近過去,這纔看出來文生面色發紫,雙手捂着肚子,似乎是疼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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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這章應該是最近寫的最快的一章,差不多隻用了20多分鐘,但還是寫的有些晚,二更送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