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面‘門’陣陣的發脹,甚至都感覺不到鼻子的存在了,他被悶瓜那一拳從地上給掀起來,仰面摔在死屍上,眼睛都在短暫的失明後才恢復了視覺,還沒等坐起身就聽見悶瓜驚恐的喊叫起來。{
“不!不!完了!我完了!完了!”悶瓜跪在地上用袖子拼命擦着自己的臉,那聲音從驚恐逐漸變成哀嚎,震的吳七耳膜都嗡嗡疼。
吳七吃力的仰起頭,看着悶瓜被他那一下按的滿臉都是黑汁,不由的心裡痛快的緊,他單手將自己從地上撐起來,對悶瓜大喊道:“一直護着那麼嚴,怎麼那麼大意?後悔把防毒面具摘下來了吧?這次你還能笑的出來嗎?”
悶瓜先是用袖子蹭着臉,但隨後就顫抖着手慢慢的放下來,因爲剛纔那一下太過於突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拳頭上,沒想到吳七居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被那帶有蠕蟲的黑汁按了滿臉,甚至都進到眼睛和嘴中,他是深知這蠕蟲厲害的,在那一刻知道自己完了。
“吳七...吳七...”悶瓜全身顫抖個不停,他慢慢的把一直垂着臉擡起來,在那滿臉的黑汁中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尤爲顯眼,腦‘門’上青筋全部爆起來,手指扣在水泥地面上劃出好幾道帶着皮‘肉’的血痕,那種猶如魔鬼一般的氣息讓燈光都顯得暗淡,吳七見狀不好,這傢伙瘋了!
蹭的一聲響後,悶瓜雙腳蹬住地面就衝吳七撲過來了,在半空中手就握成拳頭,對着吳七那腦袋瘋狂的砸過來。吳七驚的身後出了一層冷汗,咬住牙快速翻身躲開,剛轉動身子就感覺後腦勺刮過一股勁風。隨後咚的一聲悶響,其中還伴隨着筋骨折斷的聲音,悶瓜撲過來那一拳竟把地上的死屍‘胸’腔骨砸碎了,要不是吳七躲的及時,那碎的就是他的腦袋。
吳七他沒想到悶瓜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勁,都沒敢回頭去看藉着翻身的勁一咬牙爬起來。甩着那脫臼的右胳膊衝到了‘門’口,正要跑出去但卻看見‘門’口堆着的那些手榴彈,他就猶豫了一下,也就是耽擱的這一下,身後突然頂過來一股風,驚的吳七本能彎腰蹲下,大軍靴從他頭頂過去,竟把金屬的‘門’框給踢的跟牆壁分離開,彷彿從中間折斷了一般探到走廊中。頓時震煙塵揚起。
看着面前那如同被鐵錘敲碎的‘門’框,楞了一下之後想朝外面跑,但覺得不對,一縮頭躲到了右側,也就是在他躲開的瞬間,大軍靴就跺在‘門’口,差點沒一腳踩死他。
這種力量上的懸殊讓吳七震驚的頭皮都發麻了,他沒想到一個人可以有如此的力氣。那碾死螞蟻一樣容易幾乎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看來五行組的人那都不是常人了,這種力量速度上驚人的反應。那應該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也不可能是訓練能做到的,他們要不是先天就擁有超越常人的體能,那一定就跟十六所研究的東西有關係。
蹲在一堆手榴彈上,吳七眼角能掃到悶瓜的背影,那傢伙全身都散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意。即使是背影都那麼讓人感到恐懼,當看到他慢慢轉過臉的時候,臉上的猙獰越發的扭曲原本面容,隨着一聲咆哮之後,悶瓜擡‘腿’就橫掃了過去。
面對着帶着一股風猶如鐵棍般的‘腿’。吳七別說抵擋了,能躲開就已經不容易了,眨眼的工夫‘腿’就來到吳七面前,再一眨眼吳七朝後仰躺去躲開,但由於屋子太小,再加上吳七躲的比較慌‘亂’,他並不是自己身後牆壁的距離,在躲開悶瓜那一腳之後,他後腦勺也咣噹一聲撞在牆上,腦子中嗡嗡的迴響着,眼前看着東西都發暈。
“別躲...給我去死...”
悶瓜紅着眼睛衝吳七低聲咆哮着,聲音顫抖的如同一把破琴,音調都跟以前完全不同,彷彿最後的絕望。
吳七捂着腦袋溜牆邊跑開,邊跑還邊喊着:“不跑我等死啊!你要死了,他娘老實點!別想着拖我一起!”
“吳七!”悶瓜怒吼出來,猶如野獸撲食般朝吳七撞過來了。
這一回頭悶瓜已在身後,吳七靠着牆前後都躲不開,他心想這次完了,可卻又不想放棄,他都忘了自己右胳膊脫臼了,雙手本能擡起來去擋。悶瓜兇猛的衝撞過來,將吳七撞在牆上,可由於角度是斜着的,並沒有使出全力,但也把吳七撞的眼前發黑摔在地上。
後背衣服隔着‘肉’就讓悶瓜給抓起來了,那兩隻手就跟鐵鉤子似得扣住吳七後背的‘肉’,等被抓起來之後吳七才感覺到皮‘肉’被拉拽的疼,本能的就掙扎反抗,可這一掙扎雙手‘亂’揮之後他居然發現剛纔脫臼的胳膊,居然被悶瓜那一下給撞的歸了位,雖然還是有些脫力,但起碼好使了。
悶瓜將吳七抓起來是要用膝蓋把他腰給撞折了,當將吳七高舉起來,然後還要看着他驚恐的臉。但真正看到吳七臉的時候,卻並沒有那原本想象中的驚恐害怕求饒,而是同樣冰冷透着殺意,就在這時候突然見吳七擡起右手快速的在悶瓜脖頸上點了一下。
咆哮和打鬥的聲音在屋中消失了,悶瓜張着嘴看着吳七,突然全身像泄了氣一般軟下去,把舉高的吳七鬆手掉在死屍上面,而悶瓜則在原地站着不動,隨後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着捂住脖頸,大張着嘴發出“咔咔”聲音,但眼睛卻始終死死的盯着吳七。
被身下的‘肉’墊給墊住了,吳七並沒有摔傷,看着悶瓜的反應他知道點的那一下起作用了,如果胳膊能使出全力直接能用把他的喉嚨給打充血完全堵住氣管那就活活憋死了,可這樣也讓悶瓜難以呼吸。
吳七本想躺着緩幾口氣,但一轉眼卻發現悶瓜紅着眼把手伸過來要掐他的脖子,這時候吳七不在驚慌緊張了,就在悶瓜的手即將掐住吳七脖子的時候,吳七擡手就狠狠點在他伸過來的胳膊上,悶瓜的姿勢僵住了,手指伸開顫抖着離吳七的脖子只有幾節手指的位置,但他的胳膊動不了了。
吳七坐在死屍上垂頭喘着氣,隨後慢慢的站起身從還在顫抖的悶瓜身邊走過去,當側頭看悶瓜最後一眼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皮膚下面有大量蠕動的東西,眼睛都已經變成了渾濁的白‘色’,但腦袋卻還隨着吳七移動轉過來,對吳七的恨就在讓蠕蟲佔據身體和大腦的時候還依舊存在,似乎烙印在骨頭中,即使被挫骨揚灰後也不會消失,但有一個永久的恨也是存在過的象徵,即使世人不知,在某個角落中幾粒骨頭渣子中依舊有對他的恨。
跨過橫在面前的死屍,吳七走的特別緩慢,他不知道自己這次過來是爲了什麼,可能是爲了找到李煥,也可能是給旅館中那些枉死和受傷的蔣楠報仇,此時卻忘記了,這時候他想的只有找個地方好好坐着,什麼事都不想。
路過‘門’口的時候,吳七吃力的彎腰把地上那些纏在一起的手榴彈拎起來,從中間‘抽’出來一枚,閉着眼睛狠狠的嚥下一口唾沫扭開了鐵蓋,‘摸’着那線栓對身後悶瓜說:“戰友一場,不管咱們有什麼恩怨,都算了吧,我送你一程。”說完話他走出了屋子,同時拽掉了線栓,手榴彈後面冒出哧哧白煙,被吳七反手帶着一道白煙扔進屋內,隨手將鐵‘門’關上,但因爲‘門’框走形沒法關實,只是虛掩着。
吳七轉身就朝着走廊盡頭過去了,在走出幾步之後,轟的一聲炸響了,鐵‘門’被爆炸的衝擊力頂的大開撞在牆壁上,吳七被身後的衝擊‘波’頂的向前快走了幾步,耳朵中也震的嗡嗡直響,但他卻沒什麼表情,一瘸一拐的就往前面走過去了。
此時對吳七來說那剩下的只有失望,全身的疼痛在那枚手榴彈炸響的瞬間也一通爆發出來,支撐着他來到長白山研究所裡的勁隨着悶瓜被炸死後也沒了,疼痛和絕望以及在旅館中被槍擊後的疼痛,還有那二四號房間中看到的東西,一起衝進了吳七的腦子中,那種疼痛讓他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一般,眼前陣陣的發黑,隨着天旋地轉之間他已經迎面摔倒在地上,沒有感覺到疼痛,全身已經麻木了,似乎這就是要死了吧。
地面比較涼,吳七突然就像是做噩夢驚醒過來一般,全身都讓汗水給打溼,連頭髮都溼漉漉的,但擡眼看着周圍還是那昏暗的走廊,他沒死但‘胸’腔裡有一種火辣辣的疼讓他沒法在趴着,就雙手用力將自己撐起來,沿着走廊慢慢朝前方走去。
順着臺階往下走,能感受到迎面吹來陣陣的寒風,溫度極具的下降讓吳七抱着肩膀,但卻一直走到了研究所正‘門’,此時那兩扇厚重巨大的鐵‘門’完全開啓了,冷風‘混’雜着雪‘花’從外面吹進來,吳七穿着單片衣服頂着寒風走到了‘門’口。
當眼睛漸漸適應那種積雪反‘射’的白光後,他看到外面停着好幾輛軍用卡車,而且還有一排身穿白‘色’棉軍裝的人將大‘門’口包圍住,吳七被凍的戰戰兢兢看着他們手中端着的槍,慢慢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