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獨自坐在火堆的一邊,看着悶瓜手上的動作,他用一條粗樹枝挑起灰燼中還沒燃燒乾淨的枯樹枝,動作很熟練看起來是以前經常的生火。吳七對悶瓜以前的身世並不清楚,他所瞭解的東西只有悶瓜他似乎是沒有親人的。因爲過年的時候會有一場針對當兵的相親會,親人會從老家過來,還帶着當地的姑娘,來小夥子當兵的地方讓兩個人見面,如果相中了就等着退伍之後回家去結婚,當年就是這麼簡單的,沒咱們現在那麼複雜,只要兩人對上眼那就什麼話都不用說,等着結婚吧。
他們哨所的人趕上過一次,大年初一就在四平部隊集結的地方,他們看了場熱鬧,那就是先前說的相親會。吳七他是孤兒沒有家屬,可他那趕墳隊的大哥就在吉林的四平忙活,所以部隊給他放了小几天假去找他大哥了。
吳七的大哥姓吳,別人都管他叫老吳,歲數不小但身板結實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條漢子。可老吳乾的旅館,沒想到趕上大年初一還格外忙活,吳七去了被他給抓住幹了一天活,累的不行就偷跑回來了,正好趕上那些親屬都來了,但那些小兵頭探頭探腦看的不是大老遠趕來的爹孃,而是和他們一塊來的同村的女子。
這說起來很尷尬,軍隊雖然是個鍛鍊人的地方,可陽氣有點太足了,這就是說有點缺娘們了。這冷不丁看到這麼多,那些小兵頭可都看傻眼了,也看不出醜俊,反正穿着花衣梳着麻花辮看着就讓人心裡頭挺激動的,頓時就熱鬧的不行。
吳七從他大哥那趕回來之後,立馬就找到自己的部隊。跟那劉學民碰上頭了。他們兩的關係一貫就是非常好的,多數就是吳七照顧他,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哥倆。這劉學民的親屬來了好幾個,都在現搭的軍帳篷裡坐着,沒有經過上級的允許是不能直接接觸的,更不能和大姑娘家有太親密的表現。那屬於流、氓行爲,發現的得挨批評的。
這兩人就躲在帳篷外面朝裡面瞅着,劉學民樂的不行,指着帳篷裡中間的一羣人說那是他爹孃,旁邊低着頭那姑娘就是跟過來要和他相親的。吳七看到熱鬧就湊一下,可當順着劉學民手指的方向一瞧,哎呦!看完之後心裡頭特別的不舒服,暗歎一聲:“哎媽呀這姑娘醜的!”
說起來這姑娘長的可真有點對不起人民了,不是說長的醜。而是不耐看,打眼一瞅還湊活,可仔細一瞧那大黑臉盤子梳着麻花辮,小眼睛跟個黃豆似得,顯得那臉格外的大。再說吳七剛從他大哥那回來,他大哥雖然沒本事也沒多少錢,可卻有個漂亮的婆娘,而且沒比吳七大上個幾歲。小臉白下尖大眼睛看着那個美,就是總冷着一張臉讓人不敢靠邊。背地裡都管她叫冷美人,可吳七他嫂子一比較,那帳篷裡坐着的那些姑娘簡直都沒法看了。
劉學民自然不知道吳七的心思,他瞅着感覺挺好,就捅着吳七問說屋裡的怎麼樣?
吳七也不好意思說人家姑娘長的不咋地,就順着他說挺好的。一看就是能過日子能生娃的,行!
這把劉學民給樂的,撒歡就找班長去開個條,讓他進去在好好看看,吳七想喊他。但這人就跟那兔子似得一扭頭就沒了,他又剩自己了,一樣的無聊。
帳篷裡有不少都是從山溝裡出來的,但又進了這個山溝裡,瞅着模樣也說不上人家土不土,反正吳七不關係了,想起其他地方瞧瞧熱鬧,正好就遇到悶瓜。悶瓜一個人低頭走着,看模樣是沒來家屬,吳七就有些感同身受,想上前跟他說說話,但沒想到悶瓜居然讓一個連級幹部的手下的一個警衛給叫走了,不知道幹啥去了。吳七想跟去但又沒敢,就瞧着悶瓜遠處的身影覺得有點奇怪,他當時心想這悶瓜可能是幹部的孩子,要不然人家怎麼那麼冷漠,感覺誰都看不上眼。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就無形之中多關注了悶瓜一些,此時就怪的厲害。
眼前這個悶瓜似乎被人給掉包了一般,從吳七回來之後,到悶瓜跟着進來,他那嘴就一直沒停過,簡直就是一個話嘮。從獵物的套子,到什麼林子中有什麼飛禽走獸,以及他們帶的那些東西都是什麼,外面的天氣越來越壞,他們怎麼回去之類的。
吳七幾乎都聽傻了眼,他壓根就沒聽悶瓜在叨叨個什麼玩意,只是目不斜視的盯着他的舉動,如此反常的情況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防備着點總歸比較好。
可在扭頭去看那兩人,就跟兩尊石雕似得,表情都沒變一個,一貫就是他們倆喜歡說話,怎麼現在正好反過來了?他們變得沉默冷淡了,而悶瓜卻開朗的收不住了,抓着吳七就叨叨個沒完。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吳七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悶瓜說:“你先歇會,我問你點事。”吳七伸手指着背後洞口,正好能看見遠處那亮光,“你說那亮點是什麼東西?”
悶瓜聽到這個後忽然沉默了下來,原本是笑着的臉慢慢的僵住了,順着吳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回頭盯着火堆,手中的木棍沒了輕重捅的火堆裡幹樹枝嘎吱作響。吳七見狀都向後挪動了一些,怕這個奇怪的悶瓜突然用那帶火的木棍抽他。
但吳七跟着又問了一句:“你剛纔抓的那個是什麼動物?”
悶瓜這時候才暖了臉,擡眼瞧着吳七說:“是狸鼠,沒吃過吧?”
吳七隻知道狸貓,這狸鼠是什麼他還是真的不知道,就訕訕的笑了笑說:“這大雪天你怎麼抓來的?”
悶瓜鬆開了握住木棍的手,忽然擡眼盯着遠處的亮點,過了好半天之後,才笑着轉過頭對吳七說:“那玩意不用抓的,它是這個洞原本的主人,咱們是佔了它的窩,還吃了它的肉。”可說完這句話後悶瓜忽然呵呵的冷笑了幾聲,露出一種詭異的神情開口說:“哦,是你吃了,我們只不過是和你們看起來一樣。做做樣子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