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良心話這劉幹事拿趕墳隊哥幾個夠意思,能做到這樣不容易,而且好的都讓老吳感覺他有什麼企圖似得,可到現在兩人坐在屋裡抽菸說着閒話,就跟相識好多年的老朋友似得,沒有什麼上下級的關係,沒有那些俗套的話,說的都是實誠的老百姓才說的那種,一般老吳會管這個叫做人話。
也坐了小半天,老吳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劉幹事說這話,但腦子裡卻不停在想着怎麼和劉幹事說他們不想再幹遷墳隊活的事了,可奈何劉幹事一直提着他們日後福利分配的待遇等等這些事,看來對趕墳隊特別上心,讓老吳又不忍直接說出來讓他失望,抽了能有一盒煙後,老吳就起身離開了。
走在街道上看着奔波徒勞的人羣,想到活着不易,這條命得來的也不易得珍惜,所以更得過點好日子,起碼不用再像這些人一樣終日勞作結果將將能夠讓全家吃上一頓飽飯,他有自己更大的想法。
擡頭看了眼天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快到那晌午飯點了,打算直接去羊湯館和哥幾個吃飯,心裡頭這麼想着腳下也不由加快了幾步,倒不是怕那去晚了哥幾個把東西都吃了,而是想去商量一下日後怎麼辦。
老吳走的匆忙,當經過一條窄街的時候,忽然放慢的腳步,他發現那牆根地下蹲着兩人,全身都是土跟剛纔墳頭裡爬出來似得。兩人都看着旁邊不遠處一個小吃攤的湯鍋嚥着口水看模樣是餓了。
老吳本來沒想多看的,可就那麼幾眼讓他感覺這兩人瞅着有點熟,應該在哪見過。腦子多轉了幾圈後才忽然想到,這不是那盜墓的叔侄倆嗎?這兩人怎麼感情跟被死人剛刨出來了似得,這是鬧哪樣啊?
一摸兜是那面銅鏡老吳居然還揣在身上,這時候想起來胡大膀肯定是從這兩人身上搶來的,人家也挺可憐的不容易,被胡大膀盯上肯定特別慘,就有些於心不忍了。叼着煙就湊到了牆邊那叔侄倆面前。
王成良抹了一把嘴,看着來往的人羣和周邊那些的小吃攤餓的肚子裡都絞勁的難受。他那侄子王勝更加的餓,看別人吃飯眼睛都直了,要不是王成良拽着他這時候肯定都已經衝過去搶人家碗了。
可忽然間面前就站着一個人,這叔侄倆同時擡眼去看。結果都是一愣,王成良猛然想起這老吳和那搶他們的胡大膀是一夥的,頓時拽着他侄子就要跑,還以爲這是換人過來收拾他們了。
“哎!跑什麼?你們東西不要了?”老吳在身後招呼他們。
王成良扶着牆轉頭謹慎的打量老吳,忽然間他從兜裡掏出一個被黃紙包着的東西,似乎是個圓形的硬物。王成良當即就反應過來是他們的那面銅鏡,但不明白老吳是什麼意思,就站在那和老吳對着眼,半天沒吭聲。
老吳嘴裡叼着煙擺擺手招呼他們說:“你們過來。來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你們的。過來啊!這要是你們的就給你,不是我可拿走了!”
王成良趕緊湊過去,討好的笑着說:“哎呀老哥!這東西是我們的。是我們的!但、但你真能還給我們嗎?”說完話還扭頭去看周圍,怕那胡大膀也在。
但隨後老吳並沒有把銅鏡給叔侄倆,反而帶着他們到旁邊一直眼饞的小吃攤那,老吳當先跨過凳子坐下,還朝周圍空凳子指了指讓他們坐下,向小販要了兩碗餛飩。
王成良抽了煙還流口水的侄子。他磨蹭半天才走過去坐下,但屁股剛捱到凳面上就一把抓住老吳的胳膊。哭喪着臉說:“大哥啊!我們可沒錢了!都讓你那兄弟給搶光了,我可沒錢請你吃飯啊!真的!”
老吳聽後嘆了口氣吐出一口煙擡眼平淡的說:“我先跟你們道個歉吧,兄弟們對不住了啊!我那兄弟就是那脾氣,但不是什麼壞人,他把那天的事都跟我說了,好在都沒受什麼傷,當時就是爲了嚇唬你們,這東西我替他還給你,拿着吧別弄丟了!”
王成良見老吳居然把那銅鏡放到自己面前,他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抓住之後特別激動,剛要把那外面包住的黃紙揭開,卻被老吳伸手給壓住了。
“我說你們是從哪出來的?就你們這水平也能挖到這個東西真是出鬼了!”
王成良趕緊就要跟老吳解釋,但卻被小販端過來的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給打斷了,都沒顧得看看裡面是不是銅鏡直接揣進自己衣服裡,和侄子捧起碗就開始胡吃海塞,那動靜就跟掉豬圈裡似得,老吳只是在一邊看着他們沒說話,轉頭又向小販要了四碗,都給他們吃,還在桌上留下了一點錢後就離開了,他走了很長時間之後王成良才反應過來,剛要說話旁邊的人卻早都沒了,看着桌上那點錢不知怎麼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伸手抓過錢還唸叨了一句。
“謝了!”
無論在什麼時候,自己過的好那就成了,誰還會管別人的死活,可趕墳隊的哥幾個本是最底層俗人,活在這俗世中也沒什麼能耐,可能也就是如此才讓他們的俗有了點人的味。
老吳之所以不讓王成良打開包住銅鏡的黃紙,只是因爲這銅鏡在墓裡頭的時間長了,鏡本就是至陰之物,尤其當這種古銅鏡和死人放在一塊時間過長,那就不能再照活人了,否則能從鏡中看到那死人在自己身後瞅着他,說起來怪嚇人的,可的確有這種事發生過。所以老吳就把鏡子拿黃紙包住,封住了鏡面不讓它照到人就可以了,也是好心。
在羊湯館裡和哥幾個朋友吃了一頓羊湯後就離開了,哥幾個尤其是胡大膀意猶未盡,吧嗒嘴說明天繼續過來吃,可老吳聽後只是搖頭笑了笑,他們這點錢可不夠這麼個吃法,還是老實的回去吃那餅子吧。
哥幾個一路上閒聊胡侃,不緊不慢的總算是走回到了宿舍門口,但當他們進到院子裡之後全都愣住了,因爲院中不知爲何變的特別乾淨了,像剛剛被人給打掃過的,可就在他們愣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屋門被從裡面推開,走出來一個穿着灰衣的女子,還對着老吳笑着點頭。(未完待續)